阿武刚要行动,“砰”的一声,休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狠狠撞开!又一个黑衣人持刀闯入,目标明确,泛着寒光的匕首直刺站在房间中央的蓝黎!
“黎黎小心!”正与两名黑衣人缠斗的段暝肆眼角瞥见这一幕,魂飞魄散,失声惊呼!
阿武反应快如闪电,在黑衣人闯入的瞬间已然警觉,几乎在段暝肆喊声响起的同时,他已然飞身而起,一记势大力沉的鞭腿,狠狠扫向黑衣人的持刀手腕!同时另一只手迅速将蓝黎拉到自己身后护住。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响起,黑衣人惨叫一声,匕首再次脱手。阿武眼中寒光一闪,毫不留情,反手一记手刀精准劈在对方颈侧,黑衣人瞬间软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段暝肆见阿武暂时护住了蓝黎,心下稍安,拼着硬挨了对方一拳,解决掉一个对手,迅速脱身冲向房间。他知道房间目标太明显,必须立刻带蓝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一把拉住蓝黎的手,急促道:“走!跟我来!”
整栋庄园已经很乱了,打斗声,尖叫声,哭声,一片混乱。
两人刚冲出房间,来到走廊上。段暝肆正要寻找安全的撤离路线,蓝黎的目光却无意间瞥向了走廊的尽头。
那里,静静地站着一个穿着侍者裙装的女人。她低着头,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但蓝黎却莫名感到一股寒意。
那女人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扭曲而充满恨意的脸——正是何婉茹!而她手中,赫然握着一把黑色手枪,枪口正稳稳地瞄准了背对着她的段暝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蓝黎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考能力都消失了,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她甚至来不及呼喊完整的警告,只在喉咙里迸出一声短促的:“肆哥!”
然后,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扑向了段暝肆,用自己的后背,严严实实地挡在了他与枪口之间!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空旷的走廊里炸响,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蓝黎的身体猛地一震,一股巨大的、撕裂般的痛楚从后背瞬间蔓延至全身。她发出一声痛苦而压抑的闷哼,温热的液体迅速浸透了她白色的礼服,晕开一大片刺目惊心的鲜红。
“黎黎!!!”
段暝肆被蓝黎猛地一撞,踉跄了一下,随即感受到怀中人儿的软倒和后背那迅速扩散开的热流。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扶,指尖触碰到的,是那温热、粘稠的液体......是血!
他的大脑“嗡”的一声,仿佛有惊雷在里面炸开,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黎黎!黎黎?!”他颤抖着抱住她下滑的身体,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痛苦而扭曲变形,看着怀中人儿瞬间失去血色的脸颊,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活生生捏碎,痛彻心扉。
“嫂子!”刚刚冲到走廊的贺晏,恰好目睹了这令他肝胆俱裂的一幕,看着蓝黎白色礼服上那迅速扩大的血花,他吓得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
阿武解决掉房间内的威胁冲出来,看到蓝黎中枪,瞳孔骤缩。但他作为顶尖雇佣兵的素养让他保持了极致的冷静。
他敏锐地感觉到走廊尽头那道充满恶意的目光,几乎想也没想,手腕一翻,一把随身携带的战术匕首已然在手,手臂猛地一甩!
“嗖——!”
匕首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撕裂空气,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直射向刚刚开枪、正准备逃离的何婉茹!
就在匕首要精准地没入何婉茹后心的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不知从何处猛地扑出,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地挡在了何婉茹的背后!
“噗嗤!”
锋利的匕首毫无阻碍地整个刺穿了那人的背心,刀尖从前胸透出,带出一蓬血雨。
“阿凡?!阿凡!”何婉茹回头,看到挡在自己身后、口吐鲜血的男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小......小姐......快......快跑......”阿凡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用尽最后力气猛地推开何婉茹,嘶吼道道:“走!快走啊!”
何婉茹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阿凡,又看了一眼走廊那头,段暝肆抱着蓝黎那副痛不欲生的样子,眼中闪过疯狂怨毒的恨意和不甘,但她知道大势已去,咬咬牙,转身飞快地消失在走廊尽头的黑暗通道里。
“黎黎?黎黎?你别吓我?你看着我!看着我!”段暝肆抱着蓝黎,感觉她的身体在变冷,气息在变弱,巨大的恐慌如同冰水浇头,让他浑身发冷。
他试图用手捂住她背后的伤口,但那温热的血液依旧不断地从他指缝间涌出,染红了他的双手,也染红了他的眼睛。
他不再有任何犹豫,打横抱起已经陷入半昏迷的蓝黎,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发疯般朝着楼下冲去,嘶声力竭地咆哮:“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楼下,段家的保镖已经以雷霆之势控制了局面,将所有潜伏的黑衣人制服。
温予棠看到段暝肆抱着浑身是血的蓝黎冲下来,那刺目的红色让她眼前一黑,瞬间哭了出来:“黎黎!!”
段家人也都被这惨烈的一幕惊呆了,温雅兰看到蓝黎奄奄一息的样子,心痛得几乎晕厥。
“我开车!送最近的医院!”阿武保持着最后的镇定,声音沙哑却不容置疑。他清楚,等待救护车可能会错过最佳抢救时间。
段暝肆立刻抱着蓝黎冲向阿武开过来的黑色迈巴赫,时序已经迅速拉开车门,段知芮和哭成泪人的温予棠也立刻跟了上去,挤进车内。
身后,贺宴也开车跟了上去,他颤抖的手拿出手机,拨打陆承枭的电话,可是电话却打不通,他几乎是急得要哭出来,心里祈祷着:小嫂子不要出事。
车子如同离弦之箭,在阿武的操控下,发出刺耳的轰鸣,一路闯过红灯,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港城最好的私立医院。
车内,段暝肆紧紧抱着蓝黎,不停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声音哽咽破碎:“黎黎,别睡!听话,别睡!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看着我!求你看着我!”
蓝黎的意识已经模糊,剧烈的疼痛和失血让她浑身冰冷。但她残存的意识里,依旧牢牢记得腹中的孩子。她无力地、极其艰难地,试图抬起手,想要去抚摸自己的小腹,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