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魏飞还在睡梦中,便被林之远叫了起来。
“老爷?这么早?!”
“你小子什么眼神!”林之远瞪了魏飞一眼,“老爷我是去看铺子!”
“哦哦...”
魏飞麻溜穿衣穿鞋,脸也顾不得洗,直奔马车停放之处。
边将马套上边小声嘟囔,“看铺子去藏春阁干嘛...”
马车在街上行的不慢,到了藏春阁对面,被魏飞停到了街边。
林之远坐在车厢内,抬手挑开帘子,朝藏春阁望去。
天还蒙蒙亮,藏春阁不似夜间热闹,此刻大门紧闭,门口半拉人影都见不着。
魏飞手中拿着马鞭,无聊在那悠着,时不时打个哈欠也朝藏春阁瞥几眼。
就这样,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也没见藏春阁开门。
林之远神色郁闷,从车厢内探出身子,看到魏飞正在打盹,一巴掌便招呼过去。
“啊?嗯?”魏飞瞬间清醒,“老爷咋了?”
“老爷没咋,”林之远郁闷开口,“你可知藏春阁有后门否?”
“老爷..”魏飞揉着脑袋,委屈开口,“这街上哪家铺子没有后门?”
林之远闻言一怔,跟着一拍大腿,喝酒误事,酒喝多了,脑子都不清醒。
“还看铺子吗?老爷?”
“回府,看好了!”林之远用力甩下帘子,身子也回到了车厢内。
北城门外官道上。
一个头戴斗笠之人,朝北策马疾驰,身后扬起一片灰尘。
...
“爷,粥好了。”
林安平正背靠马车望向远处田野之间,闻言转过头,接过耗子递来的粥碗。
“弟兄们都吃了吗?”
他口中的兄弟们,自然是二李所率金吾卫一众。
离开军中虽然已经有些日子,林安平有时说话还是习惯军中用语。
“都吃罢了,”耗子蹲到一旁,用力咬了一口手中烧饼,“爷,属下特意给您单熬的粥,里面加了肉沫。”
林安平笑着望了耗子一眼,端着瓷碗沿边吸溜一圈。
“爷,您喝粥方式真接地气,嘿嘿...”
“出门在外,自不必讲究,”林安平笑着开口,“怎么省事省时就怎么来。”
“对了,你去叫一下他们二位过来。”
耗子点头起身,走至林间去喊李海李寿二人。
二人很快到了林安平近前,齐齐抬手,“侯爷!”
“此次巡查虽是奉旨,但也属私服查案,”林安平抬眼看向二人,“金吾卫一众几十人,属实有些扎眼。”
“侯爷的意思?”李海和李寿相视一眼后,李海问向林安平,“是分开走吗?”
“嗯,本侯正是如此想法,本侯这里有段伯在,想来也无事,你们可率金吾卫先行西关。”
“这...”李寿神色为难,“陛下是要吾等保护侯爷安危,就此分开,有违皇命...”
“无碍,陛下那里能理解。”
李海李寿又与林安平相谈几句,后便拱手离开,招呼上一众金吾卫,翻身上马离了林安平几人。
林安平喝完粥后,也招呼几人继续赶路,此间已距京都四十里。
“爷,再行个几十里,就要出京都地界了。”
林安平坐在马车内没有回应,李宪搂着包袱在那打盹。
“李主事昨夜没有睡好?”
李宪睁开眼,身子坐正了一些,车厢内就这么大点地方,他属实没有睡好。
主要是保持一个姿势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惊到了侯爷,所以这会是又困又累。
“让侯爷见笑了,”李宪挪了挪身子,“下官马车坐的少,这才容易犯困。”
林安平眉头微动,真是三句话不离户部穷。
“本侯见李主事一直搂着包袱...”林安平瞥了李宪怀里一眼,“这是带了什么宝贝不成?”
“呃...这...”李宪下意识紧了紧手中包袱,“就是一些笔墨纸张...”
林安平笑了笑,并未继续追问。
李宪也是暗松了一口气,低头望着怀里包袱,眉头微不可察皱了一下。
脑海中浮现临行前画面。
“李宪啊...”钱进将十几本空白折子装进包袱,“记住喽,只要户部吃了亏,汉安侯不分银子,你就参上一本...”
“大人,这不太好吧?”
“这有啥不好的?”钱进瞪了李宪一眼,“老夫每本折子都把开头给你写好了。”
李宪闻言一怔,随手拿起一本翻开。
吾皇万岁,恭请圣安;臣户部主事李宪参汉安侯林安平......
“大人...您这...”李宪表情变化不止,“这若是让汉安侯看到..会如何想下官?”
“你不用担心,汉安侯虽说年岁不大,但是明事理之人,会理解你的...”
李宪真想把大人按在地上暴打一顿,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呐...
“再说了,只要汉安侯公平公允,你自然不用参他,来来来,将包袱系好拿着...”
“李主事?”
“啊?!”李宪一惊,回过神来,下意识又搂紧了包袱,“侯爷你唤下官?”
“哦没什么,”林安平眼皮抬了一下,“看见你在那发愣,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没事,”李宪抿了抿嘴,“侯爷,下官有个请求。”
“你说。”
“下官属实坐不来马车,侯爷您看能不能...”
随后,李宪便坐在了马背,段九河坐到了马车之内。
“一辈子吃苦的命...”
菜鸡望着一旁策马的李宪,小声嘟囔了一声。
一行走的不快不慢,时值中午,前方不远一座村庄若隐若现。
“爷,前面有个村子。”
“到了村子歇歇脚吧,”林安平声音从帘子后传出。
“好嘞...”
耗子赶着马车,没一会便到了村子口。
两个七八岁小男孩挽着裤管,在村口小河沟中摸鱼抓虾。
“喂,小半撅,”耗子跳下马车冲他们喊道,“这村子叫啥?”
小男孩也不怕生,其中一个直起腰,两手泥望向耗子。
“这里是刁家村,你要干啥?”
“干啥?”耗子咧嘴一笑,生起挑弄之心,“去你家蹭饭,你娘搁家不?”
菜鸡也蹲到一旁,指着男孩道,“半撅,你老嘎跑出来了...”
“嘭!嘭!”
“哎呦!”
两人头上各挨一巴掌,段九河站在他们身后瞪着他们。
“有没有正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