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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梅梅点了一扎水蜜桃味的果啤,又点了三个小菜,还特意嘱咐老板,要超级辣!

她终于可以点菜点全辣了。

和冼宗耀一起吃饭没劲,辣菜只能她一个人吃,她每次都只敢点一个辣菜,其它菜都要点不辣的。

冼宗耀不在她没这个顾虑了,赵志辉重庆人,也是能吃辣的。

还是和能吃辣的人一起吃饭好啊。

“干杯。”赵志辉脸上带着温润笑意,朝洪梅梅举杯。

洪梅梅看着一桌子对胃口的菜,心情不错,举杯回应了赵志辉的干杯。

哈,真香,还是原来的味道。

在广东,就算点的超级辣,实际也不如湖南老家的微微辣,所以真的吃起来时,洪梅梅依然面不改色。

重庆人赵志辉亦然。

之前洪梅梅和刘小双一起喝酒时,全程有说不完的话,一扎酒可以喝很久;

今天和赵志辉一起,两人没太多话聊,一扎酒很快就见底了。

可能因为这次喝得有些快,洪梅梅感觉头有一点点发晕,不过意识还算清醒,她起身去结账。

赵志辉酒量没比洪梅梅好到哪去,这时的赵志辉脸红扑扑的,头比洪梅梅还晕;

所以他没有起身去抢结账,省的闹出笑话来。

洪梅梅结完账,看到赵志辉正低着头在揉自己太阳穴,看到他红透的耳朵,莫名觉得有些好笑,那么高大一男人,酒量居然还不如她,她是不是该自豪?

“走啊,回去啦!”洪梅梅走到桌边喊了一声。

赵志辉喝醉了,她作为同桌喝酒的人,得负责把人带回去才行。

赵志辉抬头,脸颊和眼睛都红扑扑的,他用迷离的眼神看了一会站在他面前的洪梅梅,才后知后觉地“嗯”了一声,随后扶着桌角摇晃着站起身来。

洪梅梅蹙眉,怎么感觉赵志辉醉得比她预想的更厉害些?

真的会有人酒量比她还差吗?

“你还能走吗?需要我叫人来扶你回去吗?”洪梅梅问。

赵志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能走。

两人并排往回走去,赵志辉的步伐很慢,洪梅梅考虑赵志辉醉酒,没说什么,耐心地陪赵志辉慢慢走着。

下次喝酒还是不要带赵志辉了,太菜了。

不对,怎么会有下次呢?她明天就要回老家了,明年来不来这里,还不一定呢;

打工半年多,身边的人聚了又散,一散便再难相见。

就算她明年来这里,他也不一定还在这里了。

在外漂泊,聚散皆不由心。

这样想着,洪梅梅内心浮现出一些离别的伤感,她抬头望了望赵志辉;

最近降温了,赵志辉又穿上了那件黑色外套;

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就穿的这件黑色外套;

在冰凉的仓库里,他曾亲手为她披上这件黑色外套;

她想到她当时给他洗这件外套时,嫌弃这件外套像被子一样厚重,然后她就用脚踩,还把扣子踩掉了一颗,当时她顺手把那颗掉落的扣子塞进外套口袋里;

也不知道掉的是哪颗扣子?

洪梅梅的眼神不自觉地在赵志辉身上游离起来;

最后掉的哪颗扣子没看出来,倒是被眼前人挺拔的身姿迷住了。

唉,真怀念呀!

怀念曾经的拥抱、怀念他身上的味道……

还是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好,如果她还能像刚出来时那么鲁莽,现在是不是可以往他怀里钻?

“去河边走走吗?”赵志辉突然转头看向洪梅梅提议道。

“啊?哦,好、好啊。”洪梅梅乱七八糟的思绪被打断,心虚地胡乱回应着。

半晌过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答应了赵志辉说去河边走走的邀约。

那既然都答应了,走走就走走吧,左右也是最后一次相处了,明天早上她就会离开,不论擦出什么火花来,也无所谓了。

两人默默地往河边走去;

洪梅梅还因为刚才的回忆心悸着,默不作声;

赵志辉也不敢贸然开口说话,生怕自己不够清醒的状态下,说错了什么话惹得她不高兴,之后又不再搭理他。

河边的夜风很凉,一阵急风迎面吹来时,洪梅梅不禁打了个哆嗦。

赵志辉赶紧脱下外套披在洪梅梅身上。

“哎呀,不用了,我也不是很冷。”

两人推拒间,难免指尖相触。

“手都这么冰了,还说不冷。”赵志辉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强行把宽大的黑色外套披在洪梅梅身上。

“可是你也会冷的。”洪梅梅看赵志辉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衬衣,心里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我不冷,我现在热得很。”赵志辉说着给洪梅梅把宽大的衣襟拢了拢。

洪梅梅觉得这句话很耳熟,上一次他在仓库给她披上外套时,好像也是这样说的,几乎一模一样的话。

洪梅梅低头看着身上的黑色外套,思绪万千。

“怎么了?”赵志辉紧张地问。

自从一个月前洪梅梅和他从银行回去后,突然就拉黑他、不理他开始,他在洪梅梅面前就变得谨小慎微。

现在她好不容易才重新和他说上话,他生怕自己哪里又做错了,惹得她不高兴,又不理他了。

“没怎么。”洪梅梅抬头,正好看到赵志辉紧张的神情。

洪梅梅并不知道赵志辉的心理活动,只觉得赵志辉这副模样看起来怪可怜的,她的内心变得柔软了一些。

想到自己冷了他那么久,心里不禁有些愧疚。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她接受了他的爱意,和他正儿八经地谈起恋爱来,说不准她也会像何得花那样,未婚先孕,不顾一切追爱去了。

她不想那样,她现在完全没有做好结婚的打算。

她什么都给不了他,给不了承诺、给不了未来、也给不了身子……

什么都给不了。

又一阵带着寒意的秋风掠过,赵志辉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了颤;

此时他脸上的红意已经悉数退去,因为寒意他的面色变得苍白,连原本透着浅粉的唇,也只剩半透明的淡粉。

寒风继续呼啸,洪梅梅眼看着赵志辉的唇由淡粉变成了浅紫;

她想,或许她可以在临别前,给他一个拥抱和亲吻。

酒壮怂人胆,想吻就吻!

……

可是赵志辉太高了,他这会直挺挺地站着,她根本够不着。

唉,还是算了吧,谁让他自己长那么高的。

“这里风好大,我们回去吧。”洪梅梅转身往回走。

赵志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洪梅梅身侧。

走着走着,洪梅梅看到远处的一座桥,感觉有些熟悉;

回想起她曾和赵志辉站在一座桥上看风景,想来就是那座桥,这条河吧。

那时还是春天,桥上的风虽大,但春天的风是温暖湿润的,会让万物野蛮生长。

现在已经入秋,河畔的秋风萧瑟凛冽,让万物凋零。

突然一片片枯黄的落叶从两人头顶飘落;

洪梅梅抬头,发现是河畔一棵不知名的落叶乔木正在随风摇曳。

东莞的树大多是常青树,这种落叶乔木并不多见,洪梅梅驻足观赏起来。

眼下这种落英缤纷的景象,让她想到她与他在百花洲的桃花岛上,两人第一次亲吻。

洪梅梅又想到自己刚才荒唐的想法,不自觉地轻轻咬了咬唇。

今天怎么回事,为什么满脑子都是亲亲亲?

会是喝了点酒的缘故吗?

还是在临走前,心底深处的不舍与眷恋?

洪梅梅转头朝赵志辉看去,赵志辉也正好在看她;

赵志辉嘴角微微上扬,正欲开口说些什么;

洪梅梅突然站到了旁边半米高的树坛上,伸出双手抓住赵志辉的衣领,一把将他扯过去;

在赵志辉满脸错愕之际,洪梅梅果断又坚定地,低头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