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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科幻小说 > 维度代行者 > 第178章 亡者低语与轴心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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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亡者低语与轴心碎片

石厅内空气凝滞,腐朽与尘埃的气息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执念固化后的冰冷感。那具穿着破烂探险服的尸体,在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中,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来。

没有预想中的恐怖面容,也没有静滞污染造成的扭曲畸变。

兜帽阴影下露出的,是一张干瘪、蜡黄、但相对完整的男性面孔。皮肤紧贴骨骼,眼窝深陷,但眼眶中并非空洞,而是镶嵌着两枚极其复杂的、由细微齿轮和水晶透镜构成的机械义眼。义眼深处,残留着极其微弱的、仿佛风中残烛般的幽蓝色能量光芒,正随着尸体的转动,死死地锁定在刚刚闯入石厅的众人身上。

他的双手保持着一种僵硬的、仿佛在临终前死死攥着某物的姿势,指甲破碎,指骨因过度用力而扭曲变形。

尸体完全转过身,面对众人,停了下来。没有攻击,没有移动,只是那样“凝视”着,那对机械义眼中的幽蓝光芒微弱地闪烁,频率与地面那个暗红色法阵的微弱能量波动隐隐同步。

“能量残留…与加密信息同源…”莉娜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惊悸,灵能感知小心翼翼地避开那具尸体,扫描着法阵,“…法阵本身…是一个极其复杂的意识锚定与信息循环结构…他在临死前,将最后一丝残存的精神力和记忆碎片强行注入了这个法阵和那对义眼中…维持着一种…低功耗的待机状态?”

“待机状态?”冰锋周身的寒气并未松懈,冰蓝色的眼眸锐利地审视着尸体和法阵,“待机…为了什么?等待我们?”

幽影的狙击枪枪口微微下垂,但手指依旧紧扣扳机,帽檐下的目光飞快地扫过石厅四周和来路,确认没有其他威胁。“尸体无生命迹象,无静滞污染反应。法阵能量趋于枯竭,处于崩溃边缘。威胁等级…暂定低。但信息残留意图不明。”

林奇体内的初火余烬平稳流转,并未感受到直接的恶意或污染,但那具尸体和法阵散发出的那种冰冷的、固执的、仿佛等待了无数岁月的执念,却让他感到一种沉重的不安。他上前一步,变量之火在掌心隐而不发,沉声问道:“你是谁?是你引导我们来的?”

那具尸体毫无反应,只有机械义眼中的幽蓝光芒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地面上的暗红色法阵,却随着林奇的问话,猛地亮起了一瞬!那些干涸的、不知是血还是其他什么的液体绘制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紧接着,一个极其沙哑、破碎、仿佛由无数杂音和静电干扰混合而成的声音,直接从那对机械义眼中传了出来,回荡在死寂的石厅中:

【…识别…非静滞单位…轴心协议…波动确认…(杂音)…终于…等到了…】

声音断断续续,充满干扰,却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耗尽一生的疲惫与解脱。

【…代号:‘掘墓人’…早期探索队…第七小队…唯一…幸存者…(剧烈的静电噪音)…不…已无幸存…仅剩…残响…】

早期探索队!第七小队!“掘墓人”!

幽影之前找到的金属碎片和冰锋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这支早已被“轴心”标记为“全员失联”的队伍,竟然真的有人曾抵达这里,并以这种可怕的方式存在着!

【…信息…是我发出的…利用…小队最后的…‘轴心信标’残片…篡改协议…绕过静滞监视…(咳嗽般的杂音)…指向…这里…我的…坟墓…】

果然是他!那条加密信息!

“为什么?”冰锋冷声追问,“为什么引导我们来此?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那个黑泪晶体又是什么?”

机械义眼中的蓝光剧烈闪烁了几下,仿佛情绪激动:

【…警告…必须…警告…后来者…(杂音)…‘静滞深井’…不是源头…是…伤口!是…牢笼!是…陷阱!】

伤口?牢笼?陷阱?

【…‘园丁’…不是创造者…是…看门狗!是…窃取者!它们…守护着…深渊…汲取着…泄露的力量…改造…扭曲…(剧烈的杂音)…但它们…也害怕…井下的…东西…真正…古老的…恐怖…】

惊人的信息!令人窒息的真相!“园丁”如此强大的势力,竟然也只是“看门狗”?它们在守护什么?又在害怕什么?井下那正在苏醒的巨物,就是它恐惧的源头?

【…黑泪之钥…‘悲伤碎片’…是…钥匙…也是…饵食…是…祂…坠落时…破碎的…一部分…被囚禁于此…不断哭泣…吸引…又排斥…(痛苦的嘶鸣)…不能触碰…不能夺取…否则…只会…加速…‘祂’的…苏醒…和…饥饿…】

“祂”?那个坠落的存在?艾拉感受到的“妈妈”?这黑泪晶体是祂的一部分?难怪艾拉会有那种反应!

【…你们…必须…逃离…(声音越来越微弱,法阵光芒急剧黯淡)…但…不能…空手离去…‘轴心’…需要…真相…需要…碎片…】

尸体的那只僵硬的手,极其艰难地、颤抖着抬起了一点点,指向法阵中央那块焦黑的、散发着余热的金属碎片。

【…拿走吧…这是…‘第七信标’…最后的…核心…记录了…我们的…发现…我们的…毁灭…以及…(声音陡然变得急促而惊恐)…‘祂’的…真正…名讳的…一丝…回响…!】

【…交给…‘轴心’…或者…交给…‘守秘人’…真相…必须…(杂音淹没了一切)…】

话音戛然而止。

机械义眼中的幽蓝光芒彻底熄灭。

地面上的法阵发出一声轻微的碎裂声,所有符文瞬间黯淡、崩解,化为飞灰。

那具被称为“掘墓人”的尸体,失去了最后的支撑,哗啦一声,彻底散架,化作一堆破碎的骨骸和褴?的衣物,只有那对失去光泽的机械义眼滚落在地,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石厅陷入死寂。

只有那块焦黑的金属信标碎片,依旧静静地躺在尘埃中,微微散发着余热,仿佛承载着无数未能说尽的秘密与警告。

信息量巨大,冲击着每个人的认知。

“园丁”只是看门狗?静滞深井是牢笼和伤口?黑泪之钥是一个坠落存在的碎片?井下有更恐怖的“祂”在苏醒?

而这块“第七信标”碎片,竟然记录着那个存在的“名讳的回响”?

这碎片是希望之火,也是催命符!

“必须带走它。”冰锋率先打破沉默,语气斩钉截铁,“无论‘掘墓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用这种代价保留下的信息,至关重要。”她看向幽影。

幽影无声上前,小心翼翼地用特制的绝缘布包裹起那块依旧温热的金属碎片,将其收入一个铅盒之中。他的动作专业而迅速,显然对处理这种高危信息载体很有经验。

“此地不宜久留。”莉娜紧张地感知着四周,“法阵消失,‘掘墓人’的残响彻底消散,这里的屏蔽效果可能在减弱。井下的东西…”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石厅猛地剧烈震动了一下!头顶簌簌落下灰尘和碎石!远处隧道深处,传来更加清晰和接近的、令人心悸的拖拽声和岩石崩裂声!

那个挤在隧道口的庞大静滞聚合体,正在逼近!而更深处的恐怖存在,其苏醒的波动也愈发强烈!

“找路!立刻!”林奇低喝,变量之火再次亮起,照亮前方。

石厅除了他们进来的隧道,还有另外两个坍塌了一半的拱门通道。一条向上倾斜,一条向下延伸,都深不见底。

“向上!”冰锋果断决定,“必须尽快回到地表区域!”

众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向上的通道,再次开始亡命奔逃。

通道陡峭而狭窄,似乎是某种古老的通风井或维修通道,布满了锈蚀的金属梯和管道。身后,令人不安的追击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一种新的、仿佛能腐蚀岩石的静滞酸液滴落的嗤嗤声。

向上攀爬了不知多久,就在莉娜的灵能预警再次尖叫示警,提示后方追击者即将进入攻击范围的刹那——

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光!并非伦敦街头的雾灯,而是冰冷的星光!

通道尽头是一个被锈蚀铁栅栏封住的出口!外面是夜空!

“到了!”

幽影率先冲到栅栏前,几枪精准地打碎了锈蚀的锁扣,一脚踹开了栅栏!

冰冷的、带着雾气的夜风瞬间涌入通道,让人精神一振。

众人迅速钻出出口,发现自己位于泰晤士河南岸一栋废弃工厂的屋顶边缘。脚下是弥漫的伦敦夜雾,远处是模糊的城市轮廓。暂时脱离了那令人窒息的地下世界。

但危险并未解除!

砰!砰!砰!

他们身后的通道出口内,传来沉重的撞击声!那只庞大的静滞聚合体正在强行挤出来!

更可怕的是,脚下的建筑开始剧烈震动!工厂周围的地面寸寸龟裂,伸出无数苍白巨大的静滞触须!仿佛整个区域的地下结构都在那苏醒巨物的活动中崩坏!

尖锐的警笛声从远处响起,由远及近!“园丁”的地面部队被惊动了!

“分开走!”冰锋当机立断,语速极快,“目标太大!幽影,你带信标碎片,利用你的隐匿能力先行撤离,寻找安全线路!莉娜,你带圣言和艾拉,向河岸方向移动,利用复杂地形规避!林奇,你跟我一起,制造混乱,引开追兵!”

这是目前最优的分散风险方案。

没有时间犹豫。

幽影毫不犹豫,身影瞬间模糊,如同融入夜色,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屋顶的另一侧。

莉娜一咬牙,灵能托起圣言,拉住艾拉:“跟我来!”向着通往下方防火梯的方向冲去。

冰锋看向林奇:“准备好了吗?”

林奇重重点头,变量之火在体内奔腾,左肩的伤势在初火余烬的滋养下已无大碍,新生的力量渴望宣泄。

两人同时转身,面向那即将冲出通道的恐怖聚合体和远处正在包抄而来的“园丁”部队。

冰锋双手虚握,极寒之气再次凝聚,空气中凝结出无数尖锐的冰棱。

林奇深吸一口气,双掌之中,金红色的变量之火与那缕微弱的初火金芒交织、压缩、沸腾!

下一刻,冰与火的狂潮,如同愤怒的巨龙,咆哮着轰向追击而来的黑暗!

伦敦的夜空,被短暂地照亮。

混乱,就此展开。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远处某栋高楼的阴影中,一架经过静滞改造的、伪装成维多利亚时代气象监测仪的精密设备,正无声地记录着这一切。设备的镜头后,一双冰冷的、非人的机械复眼,闪烁了一下,将一条加密的信息流,发送向了某个未知的坐标。

【饵料已投放。变量反应剧烈。‘渔夫’已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