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三更,刚刚睡下的长孙无忌被李世民传召入宫。
看到王德竟带着自己到了立政殿,长孙无忌眼眶也是略感湿润。
“辅机,观音婢让你我二人全力教导太子,扶其坐上这九五至尊之位,本意是为了避免兄弟相残的场面出现。
可如今,朕发现郁发过分,辅机,你说朕是不是真的应该考虑更换太子了?”
长孙无忌大惊,不可置信道:“陛下,一国太子,岂能轻易更换?高明他也仅仅有些足疾而已,无伤大雅。”
“王德,你与赵国公描述吧,朕实在说不出口。”
长孙无忌听着王德的讲述,只感觉三观炸裂。
朝廷前脚将整个突厥收入囊中,要继承大统的大唐太子竟然扬言——若得天下,将率兵狩猎于金城西,投奔突厥。
这是正常人可以做出来的事情,怪不得陛下动了更换太子的念头。
长孙无忌犹豫再三后,深吸口气道:“陛下,高明也是受了汉王的影响,不若再给其一次机会,也算是……”
李世民自然明白长孙无忌话中之意,身为百官之首,趋利避害的本事堪称炉火纯青,这次机会,完全与自己一样,是看在逝去的皇后面子。
这般压抑的气氛并未持续太久,次日早朝,收到了吐蕃使者禄东赞以至长安城外求亲大唐公主的消息。
此刻的李雁儿也已经到了待嫁之龄,且已经征得了李道宗的同意。
李世民直接让鸿胪寺接待,并于明日早朝会见。
随着诸臣散朝,房玄龄却是并未急着离去。
李世民疑惑道:“玄龄,你有何事?”
房玄龄嘿嘿笑道:“陛下,高阳公主已致适嫁之龄,臣想为次子房遗爱求娶高阳公主。”
李世民仔细一想,高阳今年十四,确实也到了待嫁的年龄。
这高阳是韦贵妃之女,房玄龄又是自己最器重的臣子,此等婚事很是不错,李世民当即就心动了。
李世民笑道:“你且回去筹备,此事朕需征询一番韦贵妃的意见。”
房玄龄大喜,连忙躬身道谢。离开皇宫之时,嘴角已经快裂到了耳朵根。
李世民刚才那般言语,已经很是明显,陛下都赞成的婚事,韦贵妃会拒绝?高阳公主可以说已经被安上了他房家的标签。
房玄龄第一时间将这好消息分享给了家人。
长子房遗直和夫人给房玄龄那是好一顿恭维,房玄龄乐的那是合不拢嘴。
“那逆子呢?还不赶紧去驸马那里定做一套婚服?”
“阿耶,遗爱一早去了长乐县,说是那些棉花今年冬季便可以开始售卖,他也想做一些正事。”
房玄龄满意的抚了抚胡须,让房遗爱跟杨晨前往幽州一年也是明智之举,这也算是长大了。
此刻赤裸上身做障碍训练的房遗爱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引得周边将士一阵鄙夷。
“房公子,你看,感冒了吧?赶紧把棉衣穿上吧,万一受了风寒……”
房遗爱揉了揉鼻子,“放屁,我岂会因这区区寒意感冒?定是有人想我了。”
房玄龄希望房遗爱从文,可房遗爱还是尚武,便每日打着至长乐县赶至棉花的理由参与训练。
不知是不是基因问题,房遗爱这一身腱子肉很是细腻,儒袍一披,与读书人别无二致。
此刻的房遗爱笑的很是欢畅,完全不知房玄龄已经为她挑好了儿媳妇。
长乐坊,高阳哭唧唧的跑到了长乐公主府门前,蹲在地上就开始委屈哽咽。
门房听着门外的动静,还没开口呵斥,便看清了那哭泣之人的服饰。
“什么,高阳蹲在门外哭?”长乐不可置信道,“怎么不把她请进来?”
“公主,我邀请了,可她就蹲在门口哭,老奴也是没有办法。”
“姐姐,我去吧。我和高阳之间相处还算不错。”武则天说着,已经出了房门。
“哭哭唧唧的,也不嫌丢人!进来吧,到屋里再哭。”
高阳瞪了一眼武则天,抹着眼泪入了府。
“皇室女子嫁人乃是常事,且房相为大唐贡献甚大,你嫁入房家也不算埋没你的身份。”
“可是,我不喜欢房遗爱啊,我想同姐姐一般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长乐笑盈盈道:“高阳,你这整日窝在宫中,还有喜欢的人?如若说出来,若是良人,我可以和父皇提一嘴。”
高阳脸一红,娇羞道:“我想嫁给姐夫!”
一众女子异口同声道:“不可能,驸马府已经没位置了。”
“为什么,姐夫想要三妻四妾,妾室还有一个位置,为什么不能是我?
姐夫他已经……”
所有人倒抽冷气,以为杨晨已经干了什么事情,只有长乐冷哼一声道:“你咬了本宫的驸马,驸马情急之下之为,不会影响你的声誉。
不就是打过你的屁股嘛,你只要不说,谁又会知道?”
高阳娇羞道:“姐姐,你就答应我嘛,我不介意为妾的。”
长乐叹了口气,无奈道:“高阳,你何时听过一国公主为妾的?就是我答应,杨晨可能答应?父皇可能答应?韦贵妃可能答应?
而且是谁告诉你那个位置没有主人的?”
高阳不可置信道:“不可能,姐夫这种好男人,怎么可能将行金屋藏娇之事?”
长乐咯咯笑道:“高阳,我只能告诉你夜帧是嫡长子,却不是长子。所以你就不要多想了,有着哭鼻子的功夫,你还不与韦贵妃好好聊一聊,这公主府已经没有位置了。”
“你们都欺负我?”高阳瞬间崩泪,捂着眼睛就冲出了屋子。
崔墨言无奈道:“芊芊,你跟上去看着点,别让高阳出了什么事情。”
长乐摆了摆手,“无需如此,高阳身边一定有暗卫守护。”
有了自己的前车之鉴,李世民怎么可能让悲剧再次重演?
高阳刚走,杨晨便捂着胳膊进了屋子,一阵无语。
“这高阳属狗的吧,看到他哭我就是去安慰一下,不仅喊为夫渣男,还和小狗一样咬了我一口。”
崔墨言鄙夷道:“你说归说,能不能先把搂在曦儿腰间的手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