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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别叫我老祖,我只是个筑基修士 > 第15章 固元为饵,暗线初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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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固元为饵,暗线初动

黑铁岩矿脉的寒风依旧刺骨,刮过裸露的岩石,发出如同厉鬼呜咽般的尖啸。

潮湿阴冷的石屋内,向之礼盘膝而坐,周身气息沉凝如古井深潭。

丹田深处,那道狰狞的裂痕已然消失,新生的壁垒温润坚韧,虽不及全盛时的雄浑,却如同饱经锻打的精铁,透着一股破而后立的凝实。

那几缕暗沉的“金罡之气”也蛰伏下来,不再如跗骨之蛆般撕扯根基,反而如同被驯服的凶兽,缓缓吞吐着新生的灵力。

根基初愈,力量感充盈四肢百骸。

但向之礼的脸上,并无半分欣喜,只有一片冰封的沉静。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一缕凝练的淡金色灵力如灵蛇般游走,运转如意,再无迟滞。

这力量,是他用命换来的,更是复仇的基石。

目光落在石桌角落,那里静静躺着三个毫不起眼的粗陶小瓶。

瓶身沾着矿洞的泥土和油腻,正是从老王头那“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固元丹空瓶。

瓶中丹药已尽数化为修复他根基的养分,但这三个空瓶本身,却成了他手中另一件无形的武器。

他拿起一个空瓶,指尖摩挲着粗糙冰冷的瓶身。

脑海中,祠堂秘殿那惊魂一幕、喷涌的鲜血、根基崩裂的剧痛、以及…向云海那张在仆役被拖走时瞬间闪过慌乱与阴狠的苍白面孔,如同烧红的烙铁,反复烫印在意识深处。

线索断了?

不。

有些东西,断了线头,反而露出了后面更粗的绳结。

向云海…这位大长老一脉的嫡系,当年在青石坊市初遇时那隐隐的敌意,祠堂筑基仪式前偏厅里投向灰衣仆役那毒蛇般的目光,以及事发后急于灭口的狰狞…桩桩件件,如同散落的珠子,被一条名为“动机”和“机会”的无形丝线,隐隐串联。

根基初愈,力量回归,蛰伏的凶兽,是时候试探着伸出爪牙了。

翌日,向之礼没有去矿洞当值。

他向赵管事告假半日,理由依旧是伤势未愈。

赵管事看着他依旧苍白(《敛气术》完美伪装)、气息萎靡(刻意压制)的模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天光微熹,薄雾笼罩着向家庄沉寂的重重院落。

向之礼的身影如同融入晨雾的幽灵,避开了主干道,专挑僻静的小径穿行。

他换上了一身洗得发白、边缘磨损的靛青旧袍,气息牢牢压制在炼气六层,步履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虚浮,完美扮演着一个冲击筑基失败、根基受损、前途黯淡的落魄子弟。

他的目标很明确——家族核心区域西侧,一片被高大金丝灵竹环绕的精致院落,“云海居”。

此地灵气明显比矿脉浓郁,竹影婆娑,清幽雅致,是家族核心子弟的居所。

院门紧闭,由两名炼气四层的护卫把守。

护卫看到走来的向之礼,眼中毫不掩饰地掠过一丝轻蔑。

这个曾经的“天灵根”,如今不过是跌入尘埃的废物,连靠近这核心区域的资格都令人嫌恶。

“站住!云海少爷居所,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一名护卫上前一步,手按刀柄,语气生硬。

向之礼停下脚步,脸上挤出一个带着讨好、又混杂着卑微和怯懦的复杂笑容,他微微躬身,声音刻意压低,带着一丝谄媚的沙哑:“两位大哥辛苦了。烦请通禀云海少爷一声,小弟向之礼…有…有要事求见。”

他刻意加重了“要事”二字,却又显得底气不足。

护卫眉头一皱,上下打量着向之礼这身寒酸打扮和萎靡气息,嗤笑一声:“向之礼?你不好好在矿洞待着,跑这里来做什么?云海少爷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有什么事,跟我说!”

“这…” 向之礼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眼神闪烁,似乎极为挣扎。

他下意识地捂了捂胸口(那里藏着粗陶瓶),又飞快放下手,动作带着一种欲盖弥彰的笨拙。

“此事…此事关乎小弟的一点…心意,想当面呈给云海少爷,以谢…以谢当年照拂之恩…” 他声音越来越低,头也垂得更低,将一个走投无路、试图巴结攀附的落魄者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护卫眼中讥讽更甚,正要呵斥驱赶。

“门外何事喧哗?” 一个略显阴柔、带着一丝不耐的声音从院内传来。

院门无声开启一条缝。

一个穿着锦缎、面容白皙、眼神带着几分刻薄的年轻管事探出头来,正是向云海的心腹——林管事。

他目光扫过门口的向之礼,眉头瞬间拧紧,如同看到了什么污秽之物。

“林管事!”

护卫连忙躬身行礼,指着向之礼道,“是矿脉的向之礼,非要见云海少爷,说是…要呈送什么心意谢恩。”

林管事厌恶地瞥了向之礼一眼,正要挥手驱赶。

“林管事!”

向之礼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抬头,脸上堆砌起更加卑微热切的笑容,他飞快地从怀中取出一个用粗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双手高高捧起,递到林管事面前,声音带着刻意的颤抖和讨好,“一点…一点矿脉的土产,不成敬意!劳烦管事转呈云海少爷!小弟…小弟在矿洞深处,侥幸得了些…固元丹!想着云海少爷或许…或许用得着!”

“固元丹”三字出口的瞬间!

林管事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猛地一凝!

伸出去准备推搡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他死死盯着向之礼手中那个粗布包裹,仿佛要穿透那层粗布,看清里面的东西!

向云海冲击筑基在即,固元丹正是稳固根基、提升成功率的紧俏之物!

家族配给有限,私下求购不仅价格高昂,更需门路!

这向之礼…一个看守矿洞的废物…怎么可能弄到固元丹?!

还是“侥幸得了些”?!

这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巨石!

林管事脸上的刻薄与厌恶瞬间被震惊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贪婪所取代!

他猛地看向向之礼,目光锐利如刀,带着强烈的审视和探究:“固元丹?你?从何得来?几枚?什么成色?!”

向之礼心中冷笑,面上却更加惶恐,捧着包裹的手微微颤抖,仿佛被林管事的目光吓到,结结巴巴地道:“是…是在矿洞深处,一个废弃的…前人遗窟里发现的…就…就三枚…成色…小弟眼拙,看着…看着还行?”

他故意说得含糊不清,语焉不详,将“侥幸”二字发挥到极致。

就在这时——

“林安,何事在门外喧哗?” 一个更加熟悉、带着明显不悦的阴柔声音从院内传来。

院门被彻底推开。

一身靛青锦袍、面容英俊却透着阴鸷之气的向云海,负手立于门内。

他显然是被门外的动静吸引出来,目光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冷冷扫过。

当他的目光落在躬身捧着粗布包裹的向之礼身上时,瞳孔深处极其细微地收缩了一下!

那是一种混杂着厌恶、警惕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惊疑!

向之礼捕捉到了这瞬间的异样!

他心中冰寒更甚,面上却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将头埋得更低,身体甚至微微瑟缩了一下,捧着包裹的手抖得更加厉害,声音带着哭腔:

“云…云海少爷!小弟向之礼,特来…特来献上一点心意!矿洞苦寒,小弟…小弟根基受损,全赖家族收留…这…这三枚固元丹,是小弟在矿洞深处侥幸所得,不敢私藏,特…特来孝敬少爷!还望少爷…念在小弟一片赤诚…”

他语无伦次,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将“根基受损”、“矿洞苦寒”、“侥幸所得”、“孝敬”几个词反复强调,如同最锋利的软刀子,一下下戳在向云海的心防之上!

向云海脸上的阴鸷瞬间凝固!

如同戴上了一张僵硬的面具。

他死死地盯着向之礼低垂的后颈,又看向那粗布包裹,眼神变幻不定。

厌恶、不屑、惊疑、贪婪、甚至还有一丝被这卑微姿态勾起的、扭曲的快意…种种情绪在他眼底疯狂交织!

固元丹!三枚!

这废物怎么可能得到?

还是在矿洞深处?

是陷阱?

还是…他知道了什么?!

向云海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毒蛇,在向之礼身上反复扫视,试图找出任何一丝伪装的破绽。

然而,对方那瑟缩的身体、卑微的姿态、颤抖的声音、以及那刻意压制却依旧能感受到的虚弱气息(《敛气术》与根基初愈的伪装),无一不在诉说着一个“冲击筑基失败、根基受损、流放矿洞、走投无路、试图攀附求存”的可怜虫形象!

许久,就在林管事都有些按捺不住时,向云海紧绷的面皮终于缓缓松弛。

他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勉强、冰冷而矜持的弧度,仿佛施舍般抬了抬下巴。

“哦?倒是有心了。”

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惯有的阴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林安,收下吧。”

林管事如蒙大赦,立刻上前,几乎是抢一般从向之礼颤抖的手中夺过那粗布包裹,紧紧攥在手里。

“谢…谢云海少爷!”

向之礼猛地抬起头,脸上瞬间堆砌起一种近乎狂喜的、卑微到令人作呕的谄媚笑容,仿佛得到了天大的恩典。

他深深躬下腰,动作幅度大得几乎要将身体折断。

向云海看着他那张写满卑微与讨好的脸,眼底最后一丝惊疑似乎也被这强烈的谄媚所冲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的厌恶和一丝掌控蝼蚁命运的优越感。

他不再看地上的向之礼,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只是对林管事淡淡道:“带他去账房,领十块灵石。算是…赏他的跑腿钱。”

说完,转身拂袖,身影没入清幽的庭院深处。

“是,少爷!”

林管事躬身应道,再看向之礼时,眼神里只剩下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打发叫花子的不耐,“跟我来!拿了灵石赶紧滚!莫要脏了少爷的地界!”

“是是是!谢管事!谢少爷恩典!”

向之礼连连点头哈腰,脸上那谄媚的笑容如同焊死在脸上,卑微地跟在林管事身后,走向账房的方向。

他低垂的眼睑下,那被刻意压抑的眸光深处,却是一片冰冷到没有任何温度的寒潭。

十块灵石?

打发叫花子?

不。

他要的,从来就不是这点施舍。

他清晰地“看”到了向云海眼底那瞬间的惊疑与凝固!

清晰地感受到了对方在看到自己“卑微献丹”时,心防那一刹那的动摇与审视!

饵,已经投下。

线,已经抛出。

他如同最耐心的渔夫,感受着鱼线那端传来的、极其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悸动。

那悸动,名为——心虚。

矿脉阴冷的石屋内,向之礼将十块粗糙的下品灵石随意丢在冰冷的石桌上,发出叮当的脆响。

他盘膝坐回硬板床,缓缓闭上双眼。

神识沉静如水,将今日“云海居”门前发生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丝表情、每一缕气息的变化,都如同最清晰的画卷,在脑海中反复回放、剖析。

向云海那瞬间凝固的面容、眼底深处难以掩饰的惊疑、被“固元丹”三字勾起的贪婪与警惕、以及最终被自己那极致卑微的谄媚姿态所麻痹后,流露出的厌恶与施舍般的优越…

丝丝缕缕,如同拼图的碎片。

他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到没有任何弧度的微芒。

暗流从未停止,只是暂时沉入了更深的渊底。

而此刻,他已然触摸到了那潜流之下,第一块狰狞的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