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将假死的母子两人接出,煜星宸便派了人连夜骑马前往军营。
至于现在,他们想要让母子俩好好歇息。
只是他们还未转身,便看到王夫人面色上的欲言又止。
煜星宸心领神会,他出声道:“放心吧,王大人会没事的,没准现在已经跟风儿他们回来了,只是还没有到。”
话音刚落,门便被敲响,出声的还不是旁人,正是刚煜星宸提到的风儿。
越带活泼的音色,带着点儿少年独有的活力,尽管这么多年,经历这么多事,风儿一如既往。
“公子,人我们带回来了。”
隔着一道门,丝毫不影响风儿声音传达的活力,只是多了份厚重。
大门从里头打开,煜星宸和东方明珠往旁边让了一步,被挡住的母子暴露在眼前。
站在风儿身旁的男人眼眶瞬间带着湿润,以往的淡然,以往的无波,消失得无影无踪。
似乎他身上突然带了人气,也有往日不见的喜怒哀乐。
“相公!”
“爹!”
好在煜星宸和东方明珠让了个地,不然指不定被撞飞,一家三口温馨抱在一处的画面,确实容易让人动容。
两个多余的家伙,也不打算继续待着碍眼,他们悄悄退出了房门。
风儿将门重新关上后,跟在煜星宸他们的身后。
“公子,都已经处理了,只是那些人都是死士,没有一个活口。”
说话的风儿有些懊恼,若不是这般,还能抓一两个人回来问话,最起码也能挖出更多的线索。
“没关系,都是一些小喽啰,主要的还是军营中的那两位,以及那里。”
煜星宸的眼神猛然变得犀利。
目前他们冰州城倒是一切顺利,想必太守那边也已经动手,现今就看冰州城之外的博弈。
夜色之中,几匹马奔跑在漆黑的官道上。
他们的神色颇为肃穆,身上穿着冰州城守卫的衣裳,属于大煜统一的吏服。
此刻的他们一刻都不愿停留,就连屁股下的马匹都喘着气。
后半夜,军营当中只剩下巡逻之人,其余人已然进入了梦乡。
当然,也有例外,这个例外便是谢澜他们。
整个营帐里头弥漫着硝烟已起的味道,平静的水面之下,是暗潮涌动。
原先行走于夜色的官吏,在看到军营大门后,拉住了缰绳,将跑猛的马儿控住。
待他们下马之后,已然看到军营之外站着两个男人。
双方对上口号之后,官吏留下了一句话:“冰州已定。”
不需要解释,不需要过多的言语,话带到,便是官吏启程返回的时间。
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耽搁,已经累的马匹再度在这片土地上跑起。
站在原地的狼言和江一涛双眼对上。
随即直接回到煜星逸的营帐之内,此时的营帐里头,本该入睡的煜星逸保持着清醒,而不应当在煜星逸营帐之内的谢澜把玩着手上的茶杯,似乎在等待什么。
“郡王,姑爷,冰州来人留了话,说是冰州已定。”
谢澜悬着的心悄然放下。
随即同煜星逸一起,从营帐中站起来。
“狼言,通知下去,擒贼行动,开始!”
“是,郡王。”
谢澜按捺住胸前激动的心,他在告诫自己冷静,他们这一关卡才是最难的关卡,一个不慎,满盘皆输。
“二牛,今夜,你就待在郡王的营帐中,无论外头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乱跑,知道吗?”
谢澜在出营帐前看到一脸迷糊的二牛,显然对方熬了大夜,现在没有什么精神,他直接交代二牛道。
今夜的事情,已经不是二牛这个少年可以插手的事。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保护好自己,毕竟,军营之中复杂,万一有狗急跳墙的人。
“谢大人,我知道的。”
二牛最为识趣的一点,那就是他足够听话。
随着一声尖锐的哨声,整座军营变得白热化起来。
原先沉寂的军营变得热闹而带着硝烟。
不知道什么时候,军营里头将领居住的营帐已然被骑兵包围成水泄不通。
远在包围圈之外的士兵,被哨声和马蹄声吵醒,但是想到今日将军的命令,他们按捺住好奇心,没有走出营帐之外围观。
军中纪律严明,上头的将军已经下令,那就是军令,所谓军令如山,除非他们不顾脑袋落地的风险,非要围观。
是以,其余营帐之内,倒是一片平和。
除了守夜的士兵偶尔抬头眺望,偶尔望着动静的方向发呆外,一切都如同其他平常的夜晚无异。
“校尉,咱们围在这里到底做什么,将军有没有同你说?”
明显是校尉身旁左膀右臂的人,一脸好奇看着他的长官。
只可惜他的长官只是瞪了他一眼,并没有给他解惑,“军令如何,便是如何,问这么多作甚?”
被斥责的马背上的男人闭上嘴,只是表情仍旧带着好奇。
毕竟,近来他们除了巡边之外,便是练兵,没有听说这边境发生什么大的冲突,也没有听说军营中有什么变故。
将军还直接越过四方大将,直接对他们下达军令,怎么想怎么诡异。
特别是要求他们今夜行动,且还不动声色。
一看这北境,这北域军怕不是要大变天。
一处相对偏僻,相对小巧的大营之内,床上的男子猛然挣扎,脸上狰狞,突然张开眼睛从床上坐起。
在左顾右盼后发觉还是熟悉的环境,他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嘴巴里头呢喃着:“原来,只是一场梦。”
只是因为刀剑碰撞的声响过于刺耳,他还以为自己当真暴露,成了那刀下罪人。
“来人,看茶水.......”
绵薄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扯着沙哑的嗓子,纳闷今日的手下怎么这般不懂事,没有第一时间奉上温热的茶水。
他眼神中带着怨毒,已经开始盘算着要怎么惩罚这个没有眼力见的家伙,披着外袍下床的时候,绵薄脑中已经规划了好几个法子。
只是还未等他摸黑将蜡烛点上,还未等他纳闷怎么营帐中除了他,一个人影都不见的时候,营帐门从外头打开。
火把的光在这黑夜中太过刺眼,绵薄不得不伸手,用宽大的袖子挡住自己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