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颗开花弹在宁远城外的后金营地里炸开,火光冲天而起,伴随着隐约可闻的惨叫声。
朱由检站在海岛基地的了望塔上,举着最新改良的望远镜,嘴角微微上扬。这玩意儿虽然还不如后世的高倍军用望远镜,但至少不会像现在的单筒望远镜那样让人看得眼晕。
“殿下,这‘崇祯一号’开花弹果然厉害!”身旁的孙元化激动得胡子都在抖,“宁远城送来战报,昨夜一轮炮击,炸死了镶蓝旗固山额真!”
朱由检放下望远镜,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
好家伙,历史上要等到十几年后才有像样的开花弹,现在天启七年就搞出来了。这不比那帮文官整天之乎者也有用多了?
“孙先生,这才哪到哪。”朱由检故作淡定,“等咱们的燧发枪全面列装,后金骑兵来多少都是送人头。”
孙元化眼睛发亮,正要说什么,忽然下面传来一阵喧哗。
“让开!我有急事禀报殿下!”李若琏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带着一贯的雷厉风行。
朱由检挑眉,这位锦衣卫指挥使平时可不会这么急躁。
“李将军,何事如此匆忙?”朱由检从了望塔上下来,看到李若琏手里拿着一叠文书,脸色铁青。
“殿下,出大事了!”李若琏单膝跪地,双手奉上文书,“我们截获了一批运往后金的物资,里面有咱们的燧发枪!”
朱由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什么?”
他接过文书快速翻阅,越看脸色越沉。原来是以范永斗为首的八家晋商,居然偷偷将三十支刚刚生产出来的燧发枪和大量火药运往后金!
“好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朱由检气得差点把文书摔在地上,“朝廷年年拨饷抵御后金,他们倒好,直接把武器卖给敌人!”
孙元化也凑过来看,一看之下胡子都气直了:“岂有此理!这些商人为了钱连祖宗都不要了吗?”
李若琏沉声道:“殿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据我们调查,这八家晋商常年与后金交易,不仅贩卖铁器、粮食、药材,现在还敢卖火器!若不是我们的人在张家口截获这批货,恐怕...”
朱由检眯起眼睛,历史上明末晋商通敌卖国的事情他早有耳闻,没想到现在亲自遇上了。
“范永斗现在人在哪里?”朱由检冷声问道。
“就在张家口,据说正在筹备一场大型拍卖会,邀请了不少蒙古部落和后金使者。”李若琏回答道,“殿下,要不要我直接带人...”
朱由检摆摆手,忽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咱们得玩点有意思的。”
他转头看向孙元化:“孙先生,我记得你们最近在研究一种‘特殊’的火药配方?”
孙元化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殿下是说那个一碰就...”
“对,就是那个。”朱由检笑得像只狐狸,“李将军,你这样...”
片刻后,李若琏带着诡异的笑容离开了,孙元化则忧心忡忡地看着朱由检。
“殿下,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伤及无辜...”
朱由检拍拍孙元化的肩膀:“孙先生放心,我心里有数。对付这种卖国贼,就得用特殊手段。”
三日后,张家口。
范家大院里张灯结彩,来自各方的商队络绎不绝。范永斗站在门口迎客,满面红光。
“范老板,听说你这次搞到了一批好货?”一个蒙古打扮的壮汉粗声粗气地问道。
范永斗神秘一笑:“巴特尔首领放心,绝对是稀罕物事。不过咱们还是按老规矩,价高者得。”
院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蒙古各部的代表,也有后金的使者,甚至还有一些来自西域的商人。
“诸位!”范永斗站在院子中央,拍了拍手,“今日的第一件宝贝——来自京师的精制燧发枪!”
两个壮汉抬着一个木箱上来,打开后,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十支崭新的燧发枪。
场内顿时一片哗然。
“范老板,这真是明军用的那种新式火枪?”后金使者激动地问道。
“如假包换!”范永斗得意洋洋,“不仅有无烟火药,还有独家附赠的开花弹配方!”
众人更加激动了,纷纷围上前来。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闪开!”李若琏带着一队人马冲了进来,瞬间将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范永斗脸色一变,强作镇定:“这位将军,不知有何贵干?我们这里都是正当生意...”
李若琏冷笑一声:“正当生意?范永斗,你涉嫌通敌卖国,贩卖军火给后金,跟我走一趟吧!”
范永斗脸色煞白,但还是嘴硬:“将军可有证据?我范某人在张家口行商多年,一向遵纪守法...”
“证据?”李若琏一挥手,“搜!”
锦衣卫们立刻开始搜查,很快从后院搜出了大量准备运往后金的违禁物资。
范永斗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李若琏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范老板,殿下让我给你带句话——大明的东西,不是那么好卖的。”
范永斗面如死灰,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猛地抬头:“将军,我愿意捐出全部家产!只求留我一命!”
李若琏似笑非笑:“哦?全部家产?包括你在祁县老家的地窖里藏的那些?”
范永斗彻底绝望了,原来对方什么都知道。
就在这时,一个锦衣卫跑来禀报:“将军,在后院发现一批特殊火药,标注着‘实验配方’。”
李若琏眼睛一亮:“带我去看看!”
范永斗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连滚带爬地跟了上去。
后院果然堆着十几个木箱,上面贴着“实验配方,小心轻放”的字样。
李若琏故作严肃:“这些是重要证物,全部带走!”
范永斗急了:“将军,这些只是普通火药,不值钱的...”
李若琏瞪了他一眼:“值不值钱你说了算?”
范永斗不敢再说话,只能眼睁睁看着锦衣卫将那些木箱搬走。
当天的拍卖会自然是黄了,范永斗和另外七家晋商全部被逮捕,家产充公。
消息传回海岛基地时,朱由检正在和宋应星下棋。
“殿下,李将军来信,事情办妥了。”方正化递上一封信。
朱由检看完信,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宋应星好奇地问:“殿下因何发笑?”
朱由检把信递给他:“你自己看。”
宋应星看完,脸色变得十分精彩:“殿下,您让李将军把那些‘特殊配方’的火药...卖给后金了?”
朱由检笑眯眯地落下一子:“将军!”
宋应星低头一看,自己的老将已经被将死了。
“宋先生,你说后金那边收到这批‘特别容易爆炸’的火药,会是什么表情呢?”朱由检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
宋应星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忍不住也笑了:“殿下这招真是...太损了。”
朱由检挑眉:“这叫什么话?我这是为后金的朋友们提供最新科技产品,他们应该感谢我才对。”
两人正说笑着,忽然又一个信使急匆匆跑来。
“殿下,紧急军情!”信使气喘吁吁地道,“后金大军突然撤退三十里,据说是他们的火药库...爆炸了。”
朱由检和宋应星对视一眼,同时爆发出大笑。
“看来我们的‘售后服务’很及时啊。”朱由检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笑过之后,朱由检脸色一正:“传令给李若琏,八家晋商的主要成员,三日后在张家口公开处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通敌卖国是什么下场!”
“是!”信领命而去。
宋应星有些犹豫:“殿下,这样是否太过...”
朱由检摇头:“乱世用重典。不让这些人付出代价,以后还会有更多人铤而走险。”
三日后,张家口刑场。
八家晋商的主要成员跪成一排,面如死灰。
范永斗突然挣扎着抬头,嘶声喊道:“我不服!朝廷腐败,官员无能,我们商人只是想活下去!有什么错!”
李若琏冷冷地看着他:“活下去?你把火枪卖给杀我同胞的敌人,让他们用大明的武器杀大明的百姓,这叫只是想活下去?”
范永斗哑口无言。
“斩!”李若琏掷下令牌。
刽子手手起刀落,八颗人头落地。
围观的百姓先是寂静,继而爆发出欢呼声。
“杀得好!”
“这些卖国贼早就该死了!”
李若琏站在高台上,朗声道:“殿下有令:通敌卖国者,虽远必诛!今日之后,若还有人敢与后金交易,这就是下场!”
消息很快传遍四方,边境地区的走私活动果然大幅减少。
朱由检收到消息时,正在试吃新培育的土豆。
“殿下,李将军在张家口抄没的财产清单出来了。”方正化递上一本厚厚的账册。
朱若检接过一看,差点被土豆噎住。
“多...多少?”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银八百七十万两,黄金二十万两,各类古玩珍宝不计其数。”方正化平静地报出数字。
朱由检深吸一口气:“好家伙,这帮晋商比国库还有钱啊!”
他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方正化,你说咱们要是把全国的通敌商人都抄一遍,是不是就能解决军饷问题了?”
方正化嘴角抽搐了一下:“殿下,这个...恐怕不太妥当。”
朱由检哈哈大笑:“开个玩笑而已。不过...”他忽然压低声音,“你让李若琏暗中调查一下,还有哪些人在干这种勾当。”
方正化会意:“奴婢明白。”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急匆匆跑来:“殿下,海岛东面发现可疑船只!”
朱由检皱眉:“什么船?”
“看样式像是荷兰人的战船,但挂的是商船旗帜。”
朱由检和方正化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个可能——
范永斗虽然死了,但他背后的交易网络还在。这些荷兰人,恐怕是来接货的!
“来得正好。”朱由检冷笑一声,“让我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来大明捡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