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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夜,亥时三刻。

后山陡峭的崖壁之下,谢道安缓缓起身,对着手下部将低声道:

“排好队依次登山,动作要轻,爬上崖顶之后立刻寻找隐蔽处藏身,抓紧恢复体力!”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擅自行动,更不准暴露目标,待信号响起,随我一同杀出!”

一声令下,踏山军士卒利用绳索,以及临时赶制的简陋绳梯等工具,沿着漆黑陡峭的崖壁艰难向上攀爬。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体力和精神,不时有人因为脚下打滑、或者绳索断裂惨叫着坠入深不见底的山涧。

但谢道安治军严酷,无人敢临阵脱逃,剩下的士卒只能咬紧牙关。

又付出近百人代价,各部人马终于陆续登上鹰钩嘴后山崖顶。

清点完人数后,谢道安心惊不已。

出发时的两千精锐,还未正式接敌,就只剩下不足一千四百人。

这损失.......

此时的崖顶上,几乎所有士卒都累得够呛,一个个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不少人连兵器都随手扔在一边。

谢道安自己也是双臂酸软,稍作休息后他强撑着站起身,准备派人寻找最佳出击位置。

然而,就在此时——

“呼!呼!呼!”

周围原本漆黑一片的山林里瞬间亮起无数支熊熊燃烧的火把,将这片崖顶空地照得如同白昼!

火光映照下,是一张张冰冷肃杀的面孔,以及无数支已经张满的弓弩和出鞘利刃。

这熟悉的一幕,让那些曾经跟随徐凌霜夜袭鹰钩嘴,最后侥幸生还的踏山军老兵们慌了神,不好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

谢道安更是脸色剧变,一脸不可置信。

“你、你们是如何知晓......”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踏山军鼎鼎大名的谢将军吗?”

一道粗豪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响起。

只见刘勇提着鬼头大刀满脸狞笑,从火光中大步走出。

“咱鹰钩嘴向来好客,谢将军,您这是准备唱哪一出啊?”

“明明有宽敞的正门,怎么偏偏要爬这又陡又险的后山?莫非,是觉得后山的夜景特别美,还是觉得爬上来比较刺激?”

系统士卒们很配合地发出阵阵哄笑。

这般气氛下,刘勇只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自从归顺王潇以后,他早已被对方那匪夷所思的手段彻底折服。

试问,哪家山贼能像莽山军这样,不声不响间拉出数千名装备精良又训练有素的精锐?

就算王潇站出来说自己是天神下凡,刘勇也绝对深信不疑。

可惜归顺以来,只封了个听起来牛逼哄哄的东麓防务千户,但实际上一直负责的都是些屯田开荒的守卫工作,根本没机会上阵厮杀。

而青山寨那帮他曾经引以为傲的老兄弟,如今仍在军中任职的已然不足百人,其余都被这些突然冒出的精兵挤掉,被打发去屯田了。

今晚,好不容易等到王潇亲自点将,让他全权负责后山伏击,终于可以一雪前耻证明自身价值!

刘勇越是兴奋,谢道安脸色就越是铁青。

目光快速扫过手下士卒,个个眼神惊恐面色发白,刚刚攀爬消耗了大量体力,现在连握兵器的手都在发抖,显然并未恢复到最佳战斗状态。

而反观对方以逸待劳,士气高昂,人数还占绝对优势……

强攻的话,胜算渺茫!

谢道安瞬间做出判断。

想办法拖延时间,哪怕让手下多喘几口气也好。

于是他强作镇定再次开口,问出了那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你、你们......到底是如何发现的?这一路本将小心谨慎,自认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刘勇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谢道安。

“发现?还用得着特意去发现?”

“鹰钩嘴方圆十里之内,明哨、暗哨、流动哨层层密布,别说一千多号大活人,就是飞进来几只陌生鸟儿,也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顿了顿,刘勇故意用调侃的语气说道:“要不然,后山下面那个能藏兵的山谷为什么空荡荡的,连个守军都没有?”

谢道安:“……”

他只觉胸口发闷,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本以为隐秘的行军,付出近六百条性命为代价,原来从头到尾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下!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别怪老子不讲究,已经给你们留了不少休息时间。”

谢道安大惊,这莽夫智商怎么提高了?

“等等,我还有一事不知......”

“去地府问个清楚吧!”

刘勇懒得再和他废话,一把举起鬼头大刀,“弟兄们随我杀!”

怒吼声中,他嗷嗷着冲杀过去,身后系统士卒也如同决堤的洪水发起猛攻。

莽山军:体力充沛装备精良士气高昂。

踏山军:疲惫不堪心惊胆战阵型散乱。

结果毫无悬念。

仅仅一个照面,踏山军各部便落入下风,被砍瓜切菜般放倒一片。

谢道安见大势已去,也顾不得什么里应外合,保命要紧!

他当机立断,在几名亲兵的拼死掩护下且战且退,退到崖边后,立马抓住之前固定好的绳索往下滑。

刘勇杀得正兴起,一眼瞥见谢道安要跑,提着刀就要追过去。

“刘千户且慢!”

旁边一名百户官及时拦住他,“大人之前特意交代过,放那老匹夫一条生路,留着他还有用处。”

刘勇虽心有不甘,但还是悻悻停下脚步。

他不敢违背王潇命令,只得将一腔怒火发泄在那些四散逃窜的踏山军士卒身上。

将手中鬼头刀舞的虎虎生风,如同虎入羊群,同时还扯着大嗓门怒吼道:

“谢道安已经逃了!放下兵器,跪地投降者饶你们狗命!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这话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本就连连后退的踏山军残兵,听到主将已逃,最后那点抵抗意志随之崩溃。

“哐当!”

“哐当!”

兵器被扔在地上的声音响成一片,纷纷跪倒在地双手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