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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素看着东倒西歪的守军,终于咬牙道:各部轮番用饭,但不得卸甲!

若不是城内兵力不足,他早已率军冲杀出去,总好过如此窝囊的被动防守。

援军,援军何时能来.....

老将望向京城方向,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多时。

咚咚咚——

青州军的战鼓如约响起。

守军条件反射般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抓起兵器。

但青州军一如既往,佯攻一番后火速撤退。

又踏马是这样!

满脸倦容的老兵狠狠啐了一口,这都第十三回了!

角楼上的哨兵眯眼看了半天,见城下无人,不禁打了个哈欠,索性靠在柱子上闭目养神。

未时一刻,太阳已经爬得老高。

守军们经过一上午的折腾早已疲惫不堪,东门守将甚至解开了铠甲,正蹲在角落里捧着饭碗狼吞虎咽。

快看!

突然有个年轻士卒指着城外惊呼。

众人懒洋洋地抬头,只见约莫二百黑甲士卒扛着云梯,慢悠悠地向城墙走来。

看那架势,活像是来郊游的。

啧,又来这套,烦不烦啊?

守将扒完最后一口饭,连站都懒得站起来,就这几百号人不值一提,有动静的话,角楼会示警的。

“大家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

殊不知,角楼上的哨兵探头看了一眼,见没有后续部队立马缩了回去。

这都第几次了?

实在懒得再喊了。

想必城外逆贼同样不好受,只是硬撑着罢了。

真刀真枪打不进来,竟想些歪门邪道。

真是帮没见识的泥腿子!

咔嗒。

第一架云梯搭上城墙时,声音轻得像是树枝折断。

李嗣业猿臂轻舒,三两步就窜上了垛口。

当他的陌刀劈下时,一旁打瞌睡的士卒甚至没来得及睁开眼睛。

敌袭——

凄厉的警报终于响起,但为时已晚。

吕轻侯长剑如虹,瞬间刺穿两个匆忙赶来的守军。

更多的琅琊军从云梯上跃下,黑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们沉默得可怕,只有兵刃入肉的闷响不断传来。

军营内,王潇见已攻上城头,立马来到战鼓前亲自为琅琊军擂鼓助威。

而不远处的高台上,青州军众将正聚在一起,聚精会神的眺望着。

刀疤千户刘莽见琅琊军轻易登上去,再联想到前几日那惨烈的城墙争夺战,不禁心生妒意:

“取巧有何用?接下来的防守战才是最难的!”

众将闻言纷纷点头。

严州守军的战力他们深有体会,不仅牢牢占据主场优势,更是进退有度颇有章法。

站在最前方的谢昭宁并未发表意见,但握在刀柄上的那只手早已青筋暴起。

一定要撑住!

......

......

快!将他们赶下去!

闻讯赶来的东门守将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二十多名守军结阵冲来,却被李嗣业一人挡下。

那把七尺长的陌刀舞得虎虎生风,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横飞。

一个照面,就有五颗头颅冲天而起!

就这?

李嗣业狞笑着踹飞一具无头尸体,也配当兵?

吕轻侯那边更是骇人。

他白衣胜雪,在敌阵中飘忽如鬼魅,每出一剑必有一人喉头绽血。

转眼间尸横遍野。

南城城墙上,刘素听到动静猛然起身,眼见东门的惨状,手中的饭碗“哐当”一声摔成碎片。

坏了!

这帮逆贼来真的!

刘素瞬间脸色大变,在心里将角楼哨兵和东门守军骂了个遍。

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他环顾四周后怒吼道:“亲卫队随我来!其余各部加强警戒,严防逆贼攻城!”

接着一把抓起战刀,直奔战场而去。

此时的东门城墙上,李嗣业与吕轻侯已经杀红了眼,脚下血流成河,战果被不断扩大。

琅琊军士卒也不遑多让,哪怕战力不如两位将领,但全身披甲悍不畏死,杀的严州军一阵胆寒纷纷止步不前。

畜生受死!

终于赶到的刘素见此情景睚眦欲裂,战刀直取李嗣业咽喉。

哪来的老东西!

李嗣业挥舞陌刀横扫,刘素见状也不敢托大,立马抽刀格挡。

但李嗣业征战诸天世界多年,对敌经验何其丰富!

半途中突然变招,刀锋如毒蛇吐信,猛地刺入刘素胸口!

噗嗤——

刘素不可置信地看着透胸而出的刀尖,张了张嘴,却只涌出一口鲜血。

这位镇守严州十余载的老将,就这样瞪着眼睛栽下城墙。

严州军士卒见状士气大减,不少人更是丢下兵器转头就跑。

主将都不是一合之敌,他们冲上去还不是送死!

一个月就五钱银子,玩什么命!

将军!

唯有忠心耿耿的亲卫队目眦欲裂,发疯了一般扑上来。

回应他们的,是琅琊军更加疯狂的屠刀!

待城墙之敌被扫荡一空后,吕轻侯当即命人升起军旗。

黑底金纹大旗在东门城楼冉冉升起,见此情景,高台上的青州军众将不禁面面相觑。

就这么简单?

那他们三日来的连番攻城损兵折将,又算什么?

而谢昭宁则是长舒一口气,猛地攥紧拳头:

擂鼓!全军出击,直取严州!

隆隆战鼓声中,青州军如潮水般涌向城墙。

但这一次,守军的箭雨却稀疏得可怜——刘素的死,彻底击垮了他们的斗志。

与此同时,吕轻侯并未就此停下,而是带着三十死士冒死冲下城墙,硬生生砍开了东门铁闸。

随着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严州守军最后的抵抗彻底土崩瓦解。

大势已去!

在一浪又一浪的欢呼声中,青州军如洪流般涌入城中。

街道上,丢盔弃甲的守军跪地求饶;府衙内,文官们面如土色地捧着印信等待发落。

城外,谢昭宁快步走下高台,命王潇跟在身侧,随大军一同入城。

四目相对下,他笑着拱手:幸不辱命。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血迹斑斑的战场上。

远处,幸存的严州守军被押解出城,而青州军与琅琊军的军旗,正在城头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