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透,京城东隅的一处幽静小院内,南宫璃正倚窗而坐,手中铜镜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青芒。她指尖轻轻摩挲镜面边缘,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望着案几上一封刚拆开的密函。
昨夜那枚蛇纹令牌的轮廓已深深印入她的脑海,而今早青隼又送来了一份“例行汇报”,内容却比往日多了几分刻意。南宫璃将密函放下,抬眸望向窗外,远处屋檐下的风铃轻响,仿佛也在提醒她——时机到了。
不多时,脚步声由远及近,青隼推门而入,神情如常,只是袖口略显紧绷,像是藏了什么不宜示人的东西。
“属下见过阁主。”他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却不似以往那般拘谨。
南宫璃没起身,只是淡淡一笑:“你来得正好,我刚收到阁主亲笔信,说近日要对内部成员进行一次忠诚审查。”
青隼身形一滞,随即恢复镇定:“属下愿接受审查。”
“好。”南宫璃点了点头,示意侍女走过来。一名侍女端着一只黑檀木托盘走入,盘中放着一面小巧的铜镜,与南宫璃随身携带的幻影时空镜形制相似,却黯淡无光。
“这是‘镜罚’之器,你该知道吧?”南宫璃目光平静,声音却带着一丝寒意,“若心存异志,镜中便会映出裂痕,届时……”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便不是我们能掌控的事了。”
青隼喉结滚动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属下忠于暗影阁,何惧此镜?”
南宫璃点头,示意侍女上前。青隼迟疑片刻,终究还是伸手触碰了那面镜子。
镜面微微泛起涟漪,却没有出现任何裂痕。
“看来你是清白的。”南宫璃轻声道,语气中听不出喜怒,“不过,阁主还交代了一件事——关于赫家粮道的新部署。”
青隼眼神一闪,随即垂首:“属下愿效犬马之劳。”
“很好。”南宫璃将一份卷轴递过去,“这是新拟定的运粮路线图,你带回去仔细研读,明日辰时前交回分析报告。”
青隼接过卷轴,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些。南宫璃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心中已有计较:这人表面镇定,实则内心翻涌,越是掩饰,越说明他在意这条路线——他果然和敌方有勾连。只要再加一把火,他必会主动传信。
待他离去后,南宫璃缓缓收回视线,指尖轻叩案几,低声呢喃:“鱼儿已经咬钩,就差最后一拉。”
书房内,烛火摇曳,赫连轩正在地图上标注新的兵力部署点。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地问道:“情况如何?”
南宫璃缓步走进,顺手掩上门,将手中的幻影时空镜放在桌上:“他已经完全放松警惕了。”
“哦?”赫连轩终于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你怎么做到的?”
南宫璃轻笑着坐到他对面,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玉符,上面刻着一道复杂的阵纹:“我让他接触了‘镜罚’之器,并给了他一条假的粮道路线。那镜子虽不能真照出人心,但我提前设了感应阵法,只要他情绪波动剧烈,玉符就会留下影像。”
“他有没有露出破绽?”
“有。”南宫璃将玉符轻轻一推,镜面随之浮现出一段画面:青隼低头翻看卷轴,瞳孔微微收缩,随后迅速掩饰住自己的情绪波动。“你看他指节发白,呼吸变浅,分明是认出了什么。而且——”她顿了顿,语气笃定,“他在离开前,袖口无意间露出了那枚蛇纹令牌的边角。”
赫连轩凝视画面片刻,冷笑一声:“果然如此。”
“不仅如此,”南宫璃继续道,“他在离开前,袖口无意间露出了那枚蛇纹令牌的边角。”
赫连轩神色骤冷:“看来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是时候布网了。”南宫璃轻声道,“既然他们想打粮道的主意,我们就让他们自投罗网。”
赫连轩点头,将地图上的标记重新调整:“我会让真正的粮队改走北侧山路,同时在原路线上设伏,引他们现身。”
“这样一来,不仅能揪出内鬼,还能重创敌方势力。”南宫璃眼中闪过一抹精芒,“只是……你要确保他们不会察觉异常。”
“放心。”赫连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赫家的兵,不是吃素的。”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尽在不言之中。
翌日清晨,京畿大营外,一支伪装成运粮队的队伍悄然出发。车轮碾过青石板,尘土飞扬,阳光洒落在车队表面,反射出金属的冷光。
不远处的山林间,一双眼睛静静注视着这一切。
“果然是真的。”那人低声自语,转身隐入林中。
与此同时,南宫璃正站在城墙上,望着远方渐行渐远的车队,手中幻影时空镜微微发热。她知道,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将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
“你准备好了吗?”身后传来赫连轩的声音。
南宫璃回头,嘴角微扬:“你说呢?”
赫连轩走到她身旁,目光沉稳如铁:“等他们动手的时候,我要让他们后悔接近赫家一步。”
南宫璃轻笑一声,将铜镜收入袖中:“那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作茧自缚。”
城墙下,一只信鸽冲天而起,振翅飞向北方。
而在千里之外的某座密林深处,一场精心策划的伏击,也即将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