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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赫连轩和南宫璃都换上便装,微服到了城郊集市,打算亲自探探民情。

“你说,咱们这回是去听骂声的吧?”南宫璃一边走,一边笑吟吟地问。

赫连轩嘴角一勾:“若能听出一二真言,骂几句也值得。”

集市上热闹非凡,小贩的叫卖声和孩子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俩人慢悠悠走着,耳边却渐渐飘来些刺耳的话。

“哎哟,你听说没?朝廷要让娘儿们当官了!” “这不是乱套了吗?女人都上朝堂去了,男人还往哪儿搁?” “可不是嘛!我家婆娘洗衣做饭都嫌她手脚慢,让她管事,还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呢!”

赫连轩眉头微蹙,正待开口,却被南宫璃轻轻拉住袖角。

“别急。”她低声道,“我们不是来吵架的。”

说罢,她轻盈一转,已换了身素色布衣,头戴斗笠,宛如寻常妇人。赫连轩无奈一笑,也换了个更低调的姿态,远远跟在她身后。

南宫璃寻了处茶摊坐下,点了一壶粗茶,与邻座几位妇人搭起话来。

“大娘,您觉得女人当官这事咋样?”

邻座一位老妇人端着茶碗直摇头:“哪有这道理?男人才是一家之主,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哪能抛头露面和男人争权夺利?”

“要是女子治理得好,百姓安居乐业,有啥不行的?”南宫璃语气轻柔。

“那是你们这些大户人家小姐想的,我们小门小户的,就求个安稳过日子,哪敢想当官?”另一名中年妇人冷笑道。

南宫璃正欲再劝,忽听得对面一名年轻男子低声说道:“其实……也不是所有女子都不懂治事吧?我妹妹就在学堂里读书,她说将来要考科举。”

此言一出,众妇人皆惊诧望他,那男子顿觉失言,低头喝茶,不敢再语。

赫连轩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茶摊上的谈话告一段落,南宫璃起身离席,赫连轩迎上前,低声问:“如何?”

“人心未死。”她答,“只是被旧观念压得太久,一时难以翻身。”

“那就一点点撬开。”赫连轩语气坚定。

二人继续前行,不多时,便见书生模样的青年站在街边,手持纸卷,高声宣讲:“女子掌权,纲常崩坏!礼法不存,国将不国!诸君岂能坐视不理!”

围观人群不少,有人点头附和,有人皱眉观望。

南宫璃走上前,笑意盈盈:“这位公子,你可曾见过真正由女子治理的地方?”

那书生一愣,随即昂首道:“不必亲眼所见,道理自明!女子柔弱,岂能担国家重任?”

“若女子治理有方,百姓安居乐业,是否也应被认可?”她不疾不徐地问。

书生语塞,人群中已有几人窃窃私语。

赫连轩适时现身,一身气度自不同凡响,众人纷纷侧目。

“本世子今日在此,便是倾听民意。”他朗声道,“若有疑问,不妨直言。”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不少人悄悄退了几步。

那书生虽不服,但也知眼前之人身份非凡,只得咬牙退下。

赫连轩与南宫璃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暮色渐沉,两人离开集市,沿小路向城外村落行去。

“你猜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南宫璃边走边问。

“或许是石头,或许是荆棘。”赫连轩答,“但总要亲自踏过,才知道路通不通。”

村口那座石桥破败不堪,桥头站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一脸冷漠。‘你们是谁?’老者问道。‘我是南宫璃,他是赫连轩。’南宫璃笑着回答,‘我们特地来拜访乡亲们,听听大家对新政的看法。’

老者哼了一声:“朝廷的事,我们不懂。”

赫连轩也不多言,脱下外袍,卷起袖子,便动手修缮石桥。

“你这是做什么?”老者惊讶。

“既是石桥塌了,便先修好它。”赫连轩淡淡道,“至于新政,我们自然会听各位怎么说。”

南宫璃则走入村中,恰巧遇一孩童发热咳嗽,她取出随身药丸为其诊治,片刻后,孩子面色好转,其母感激涕零。

这一夜,两人被请入村长家中,围炉夜谈。

“前几天有个外乡人来过。”村长缓缓道,“他说女子当官是祸事,还留下一张传单。”

南宫璃接过传单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女子干政,必致家国倾覆;纲常不守,终招天谴。”

字迹工整,用词犀利,显然出自文人之手。

“此人是谁?”赫连轩问。

“不知。”村长摇头,“只说是云游四方的士人,来去匆匆。”

南宫璃将传单折好收入怀中,心中已有几分猜测,却未说破。

夜深人静,两人坐在屋外,望着满天星斗。

“你觉得,百姓真的反对新政吗?”南宫璃忽然问。

赫连轩沉思片刻,道:“他们不是反对新政,而是害怕改变。”

“怕失去什么?”

“怕失去他们熟悉的秩序。”赫连轩目光深远,“但改变总是痛苦的,就像这座桥,塌了就得重修,哪怕一开始没人愿意动手。”

南宫璃轻叹:“可我们要做的,不只是修桥,而是教会他们自己也能造桥。”

赫连轩转头看她,嘴角微微上扬:“所以,我们才要走下去。”

远处,一只夜枭掠过林梢,惊起几片落叶。

而在村口,那张传单仍静静躺在桌上,火光映照下,隐约可见一角墨迹未干,仿佛刚刚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