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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心情沉重地回到楼下房间。关上门后,李静立刻看向乔晓欣:“小乔,你刚才看出什么了?”

“血迹边缘有些已经开始凝固发暗,但中心部分还算新鲜,推测死亡时间大概在两到三个小时之前。”

乔晓欣说道:“台阶上那几个脚印的血迹凝固程度也差不多,应该是凶手作案后离开时,天太黑,不小心踩到了血留下的。”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关键信息:“鞋印不太清晰,但大概能看出鞋码在41到43码之间。”

李静眼神一凛,当即厉声问道:“老伍!你们对面房间,晚上值夜的和睡觉的,有没有人出去过?”

老伍立刻摇头,语气肯定:“没有!绝对没有!我一直醒着,没人出过门!”

“我们也没有出去过。”

“我们一直在房间里…”其他队员也纷纷摆手否认。

李静又看向自己这边守夜的王娟和那名男队员,两人也坚决表示没有离开过岗位,更不可能上楼。

“所有男人!”李静毫不犹豫地下令,“把鞋子脱下来!拿到火把下面,我要亲自检查!”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尽管有些不情愿和尴尬,但在李静凌厉的目光下,所有男性队员,包括那三个外来避难的男子,都依次脱下了鞋子。

李静举着火把,一双一双地仔细检查鞋底,特别是边缘和缝隙。

然而,一番检查下来,所有人的鞋底都是干净的,最多沾了些屋内的灰尘,根本看不到一丝血迹。

她甚至不死心地凑近闻了闻,只闻到了汗臭味和脚气。

她不是狗…没有闻到任何血腥味。

“穿上吧。”李静皱着眉头无奈地挥挥手,让众人把鞋子穿好。

她沉吟片刻,对李望舒和老伍说道:“走,我们去检查一下单元门。看看有没有被人打开过的痕迹。”

当时单元门是他们几人亲手关上并用铁棍卡死的;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但李静依稀记得铁棍插进去的位置和角度。

“外面这么大的风……不可能有人出去吧?”老伍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句,但看到李静已经带头走了出去,还是跟着两人来到单元门口。

门外狂风依旧呼啸,吹得厚重的铁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声。

插在门把手上的那根粗铁棍依然牢牢地卡在上面,纹丝不动,门缝也严丝合缝,看不出任何被撬动或开启过的迹象。

李望舒看着铁门上凹凸不平的锈迹,犹豫道:“好像…没什么变化。”

李静把目光投向老伍。

老伍仔细看了看,不太确定地说:“当时我就随手这么一插…”

说话间,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应该…就是这样吧?”

门外那如同鬼哭狼嚎般的风暴,在这种环境下摸黑出门,跟自杀没什么区别。

可能性微乎其微。

没有地下室,单元门也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那么凶手,就藏在这栋楼里!

她相信自己的队员不会干出这种事。

李望舒的队员虽然年轻气盛,但都是昨天下午才来到这里,跟楼上的人只有一次短暂的冲突,怎么也不至于发展到深夜连杀两人的地步。

而对门值夜的都是外勤部的人,他们的证词可信。那几个避难者似乎也没有动机和能力。

排除了所有可能性之后,剩下的答案即使再不可思议,也往往是真相:凶手,很可能就是楼上的人!

这是苦肉计?还是内讧之后嫁祸?李静暗暗思索起来。

“要不…晚上别在对面房间呆了?”李望舒犹豫地提议,脸上带着担忧,“万一楼上的人失去理智,下来找麻烦,我们人手分散在两个房子,不好防守。”

李静立刻点头同意:“嗯!所有人今晚都集中到这个套房来!地方挤一点就挤一点,安全第一!实在睡不着的,等天亮了再轮流去隔壁休息!”

等所有人都转移过来后,老伍重新关好门,并加固了门闩。

他扬声对拥挤的客厅喊道:“要上厕所的赶紧去!趁着现在还有火把光亮!一会灭了就抓瞎了!”

厕所门口顿时排起了小队。

李望舒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饥饿感难以忍受。她不知道这个漫长的夜晚过去了多久,低声对李静说:“让大家吃点东西吧?保存体力。”

李静看着一张张疲惫又紧张的脸,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

两人再次给大家分发了少量食物和饮水;当李望舒给那五个避难者分发时,李静没有阻止。

眼下和楼上的矛盾已经激化,几乎不可调和;楼上具体有多少人还是个未知数,能多团结一点力量总是好的。

几个避难者接过食物,连连低声道谢,然后默默地缩回客厅的角落,小口吃了起来。

黑暗中的时间过得格外缓慢。

简易火把燃烧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渐渐熄灭,最后一丝光亮消失,房间再次被浓稠的黑暗彻底吞噬。

角落里不时响起压低的交谈声和叹息声。

房间里的气味变得更加难闻,洪水浸泡留下的腐朽味、几十人挤在一起的汗味尚且可以忍受,但最令人作呕的是从厕所门缝里不断飘散出来的臭味,附近几米内几乎没人愿意待着。

李静在客厅里待了一会儿,感到一阵胸闷,便和李望舒回到了伤员房间。

唯一的好消息是,那个一直昏迷的女伤员短暂苏醒了几分钟,虽然很快又昏睡过去,但至少说明她情况没有继续恶化。

外面,狂风依旧不知疲倦地席卷着一切,不时有不知名的物体被风带起,重重砸在楼体外墙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巨响,每一次都让人的心脏随之紧缩。

李静和李望舒靠墙坐着,试图聊些什么来驱散恐惧和压抑,但没说多久,话题就枯竭了,两人渐渐陷入沉默。

毕竟,说话也是消耗体力和水分的。

而水,在这里是无比宝贵的资源。

时间,在黑暗中仿佛被无限拉长,一秒,一秒,又一秒…艰难地向前爬行。

不知煎熬了多久,终于,一丝极其微弱、如同幻觉般的灰白色光线,开始从堵窗缝隙中顽强地渗透进来。

天,终于快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