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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枢密院。

巨大的沙盘几乎占据了整个议事厅的正中央,山川河流、城池关隘纤毫毕现。

此刻,沙盘北侧,代表着伪宋控制区的区域,密密麻麻地插满了红色的三角小旗。

尤其集中在几个新建的营盘位置,如同几簇燃烧的、不祥的火焰。

而代表大陈北线防区的这一侧,蓝色的方旗也已层层布设。

依托着雄州、霸州、莫州等坚城,以及一系列新加固的营垒、烽燧,构成了一道纵深防线。

厅内气氛肃杀。

陈稳立于沙盘主位,身着常服,未披甲胄。

但眉宇间的威严与决断,却比任何铠甲都更具压迫感。

镇北大将军石墩、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张诚、门下侍郎王茹、工部尚书赵老蔫、靖国公兼枢密副使钱贵等核心重臣分列两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沙盘之上。

“据最新军情汇总……”

钱贵手持长杆,点在沙盘上那几个红色旗帜最密集的区域。

“伪宋之主赵匡胤,已将其倾国之力打造之‘神武军’第一军团,约两万至两万五千人,秘密部署于雄州当面之高阳关、瓦桥关外侧新建之‘幽狼’、‘影刃’两大主营。”

“其后续辅兵、民夫及常规部队,总数预估超过八万,正源源不断汇入上述区域。”

“敌军意图已昭然若揭,必是以‘神武军’为攻坚铁锤,试图一举砸开我雄州-霸州防线,直扑汴梁!”

石墩接口道,声音洪亮而沉稳:“陛下,臣已按此前预案,调整北线部署。”

“雄州方面,由臣亲自坐镇,副将杨业领精兵一万五千守城,另于城外险要处设三处前出营垒,成掎角之势。”

“霸州由老将药元福统领,兵力一万二千,坚壁清野,深沟高垒。”

“莫州及侧翼保障,由……”

他一一点出各军主将及兵力配置,条理清晰,应对得当。

陈稳微微颔首,对石墩的布置表示认可。

“敌军锋锐,在于‘神武军’。

此军底细不明,战力未知,乃此战最大变数。”

他目光转向赵老蔫:“赵卿,工部对此,可有应对?”

赵老蔫立刻上前一步,他今日难得穿了一身较为齐整的官袍,但袖口仍能看到些许油污。

“回陛下!格物院与军器监日夜赶工,已试制出第一批五十架‘驱幽弩’原型,其中三十架已紧急运抵雄州前线!”

“此弩基于‘涡流’原理,弩身铭刻扰流符文,发射特制的、箭头内嵌微缩‘斥幽’符文的破甲箭。

经测试,对高度凝聚的幽能护甲有一定穿透和干扰效果,或可对那‘神武军’造成威胁!”

“只是……产量尚低,弩箭制作亦极为耗时,目前仅备箭五千支。”

“有多少,便用多少。”

陈稳沉声道,“后续加紧打造,原料、人手,予取予求。”

“另,‘守心符’需确保北线将士人手一枚,并储备充足。”

“敌军既有‘神武军’,难保不会故技重施,以‘影蚀’之类手段扰我军心。”

“臣已安排下去,王尚书那边也协调了太医署的人手随军。”

赵老蔫答道。

王茹随即开口:“陛下,吏部与靖安司已联合下发严令,北线各州县实行军管,宵禁提前,严查奸细。

后方舆情亦已安抚,言明此战关乎国运,民间支援踊跃,粮草民夫调度顺畅。”

张诚最后补充:“国库与太仓存粮、银钱、绢帛,已做好长期支撑之准备。

各州常平仓亦已接到指令,随时可开仓济军或稳市。

此战,后勤绝无后顾之忧。”

文臣武将,各司其职,应对井井有条。

陈稳目光扫过众人,缓缓道:“诸卿安排甚妥。

然,此战之关键,除将士用命、器械精良、后勤稳固外,更在于……”

他顿了顿,体内那雄浑的势运气旋似乎感应到他的心意,微微加速流转,一股无形的、令人心安的威压弥漫开来。

“在于能否抵消乃至压制敌军‘神武军’可能具备的、超越常理之优势。”

众人神情一凛,知道陛下意指那独一无二的“能力赋予”。

“朕已决意,三日后,御驾亲赴雄州。”

陈稳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之音,不容置疑。

“届时,朕将视战局发展,亲自掌控‘能力赋予’之施展。”

他看向沙盘上那蓝色的防线,眼神锐利如刀。

“石墩。”

“臣在!”石墩踏前一步,抱拳躬身。

“朕予你临机专断之权,北线一应战守,由你全权负责。”

“你的任务,是依托防线,最大限度消耗敌军锐气,尤其是摸清‘神武军’之战法、弱点。”

“待时机成熟,朕会告诉你,何时……挥师反击!”

“臣,领旨!必不负陛下重托!”石墩声音铿锵,眼中战意熊熊。

陈稳又看向钱贵:“靖安司需全力运转,敌军‘神武军’之一切情报,无论巨细,第一时间报于朕与石墩。”

“尤其是,找出其弱点,或是其力量来源之关键!”

“臣明白!”钱贵肃然应命。

“张卿,王卿,赵卿,”陈稳最后看向三位文臣,“后方及技术支持,便托付给你们了。”

“此战,举国一体,不容有失。”

“臣等必竭尽全力,佑我大陈!”三人齐声应道。

战略已定,分工明确。

一种同仇敌忾、众志成城的气氛在枢密院议事厅内凝聚。

所有人都清楚,这将是大陈立国以来,面临的最严峻考验,也是与伪宋及其背后铁鸦军的宿命对决。

陈稳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北方天际,似乎有阴云汇聚。

“传令各相关工坊,尤其是军器、被服、医药等,即日起,全力生产,昼夜不息。”

“令各州征调之民夫、粮草,加快集结速度,限十日内,抵达指定位置。”

“令……”

一道道旨意从枢密院发出,通过发达的驿道和通信网络,迅速传遍大陈的军政体系。

整个国家,如同一头被惊醒的雄狮,开始展现出它恐怖的组织能力和战争潜力。

汴梁城内,依旧车水马龙,但空气中已然弥漫开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

百姓们虽然信任他们的陛下和军队,但战争的阴云,终究带来了压抑。

而在北线,在雄州、霸州的城头,士兵们抓紧最后的时间检修器械,搬运滚木礌石,眼神坚定地望着北方。

他们知道,一场恶战,即将来临。

而他们的皇帝,将与他们一同,站在最前线。

陈稳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势运,以及那来自北方、充满疯狂与毁灭意味的威胁。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

布局已成。

只待东风。

不,是只待那来自北方的、裹挟着血与火的……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