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带声越来越近，江无涯握着金属片的手心出了汗。他没动，泡面猴也没动。
三辆车在北墙外五十米处停下，扬起的灰扑在铁丝网上。车顶站满人，手里都是链条锯，油箱改装的燃料包挂在背后，一按开关就能喷火。
赵铁柱第一个跳下车。右臂的链条锯嗡地启动，像电钻卡进骨头的声音。他一脚踩在废弃轮胎上，抬头吼：“江无涯！交出粮食和药品，不然老子今天拆了你们这破窝！”
围墙内没人回应。
江无涯蹲在墙根，手指滑过系统界面，确认重机枪还在锁着。他不能开枪，一开枪就暴露了底牌。但现在也不能怂。
他拍了拍裤腿，站起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说了一句：“赵老板，裤子系牢再谈生意。”
话音落，他从怀里掏出一根骨哨，放在嘴边一吹。
“吱——！”
尖锐哨声划破空气。
下一秒，三道金影从不同方向窜出。泡面猴来了。
第一只直接跃上高压电塔，爪子勾住绝缘瓷瓶，尾巴卷着一根电线晃荡。第二只钻进路边广告牌后的夹缝，只露出半张脸。第三只蹲在废弃空调外机上，左耳缺角特别明显。
赵铁柱还没反应过来，前排五个手下突然嗷嗷叫。
他们的裤腰带全被扯断了。
咔嚓几声，裤子哗啦滑到脚踝。有人光着屁股跳脚，有人弯腰去捞，结果被头顶飞来的泥块砸中脸。
围墙里传来笑声。是社区的人在看热闹。
“谁干的？！”赵铁柱怒吼。
他刚要冲，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泡面猴扑下来，爪子精准钩住他的作战靴后跟，一拽就脱。赵铁柱重心不稳，单脚跳了两下，最后踩在碎石堆上，疼得龇牙咧嘴。
靴子已经被另一只猴子接住，顺着广告牌跳上树梢。第三只猴子从高处瞬移出现，爪子一碰，靴子飞向十米高空。
三只猴子开始接力抛接，像玩杂耍。一只扔，一只接，第三只再传回去。靴子在空中来回飞，底下赵铁柱蹦着跳着够不着。
更气人的是，树上、屋顶、电线杆上，忽然冒出来十几只泡面猴。它们手里都抓着泡面包装袋，挥来挥去，嘴里吱吱乱叫，像是在喊“杀啊”。
赵铁柱的手下全傻了。
这哪是猴子？这是军队！
有人想爬车逃，结果发现车钥匙也不见了。低头一看，裤衩带子也被剪了半截。
江无涯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围墙缺口前。他看着赵铁柱单脚站着，链条锯卡在裤裆布料里打不着火，忍不住笑了。
“现在用两车钢筋换条裤衩，不亏吧？”他说着，一脚踩在赵铁柱肩头。
赵铁柱被压得跪在地上，膝盖磕到石头，疼得直抽气。他抬头瞪着江无涯，眼里全是火。
“你他妈……耍我？”他咬牙。
“我没耍你。”江无涯摇头，“是你自己没穿好裤子就上门谈生意。”
他抬手一招，空中的靴子被猴子扔下来，啪地砸进污水沟。
赵铁柱盯着那滩黑水，拳头攥得咯咯响。他知道今天打不了了。不是怕这群猴子，是怕这群猴子背后的东西。
这些东西能瞬移，能偷装备，能精准扒衣。要是真开战，明天他可能连内裤都保不住。
“……成交。”他 finally 吐出两个字。
江无涯抬手，泡面猴瞬间集合，排成一排蹲在墙头，爪子搭着爪子，像列队士兵。
“钢筋明早送来。”江无涯说，“药我给你留着。但下次来，记得穿鞋。”
他转身就走，留下赵铁柱跪在碎石地，单脚赤裸，链条锯垂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围墙内，张婶带着几个大妈探头张望。
“小江啊！”她喊，“要不要煮碗面犒劳猴子们？”
江无涯摆手：“不用。它们刚吃完螺丝钉。”
他走到角落，靠墙坐下。泡面猴一只没走，全都守在高处。领头那只蹲在电线杆顶，舔着爪子，左耳缺角沾着半截皮带碎片。
江无涯从兜里摸出一枚螺丝钉，在掌心滚了滚。这是刚才猴子从赵铁柱靴底抠下来的金属残件。
他盯着钉子看了两秒，随手扔进系统空间。
远处地平线风沙又起。
南侧传来轻微震动。
江无涯抬头。
泡面猴集体转头。
树梢上的猴子突然竖起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