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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大堤的夯土声震得地脉都在发颤。李砚站在新筑的观景台上,看着万名奴隶光着膀子,喊着号子将巨大的青石推入河底。夯土层上的监工挥舞着红旗,每落下一次,就有数十根木槌同时砸向地面,将松散的泥土夯得密不透风。

“陛下,这夯土层要砸够百八十下,才能经得起汛期的洪水。”身边的老河工颤巍巍地说,他手里拄着根枣木拐杖,杖头被摩挲得油光锃亮,“老奴修了一辈子河,从没见过这么结实的堤岸,连石头缝里都灌了铁水,就是龙王来了也啃不动啊。”

李砚笑了笑,目光掠过远处的黄土高原。那里的沟壑间已栽满了树苗,玄道司的术士们正围着树苗布“生息阵”——用草木灰混合龙血树汁液制成的符水浇灌下去,树苗的根系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深处扎去,短短半月就长到了人高。

“光靠堤岸挡不住黄河,得让上游的土不流下来才行。”他对老河工说,指尖指向高原的方向,“那些树活了,黄土就不会被雨水冲进河里,河床就不会一年年抬高,这才是治本的法子。”

老河工眯起眼,看着高原上隐约的绿意,突然对着李砚深深作揖:“陛下圣明!以前的官只知道筑堤,却不知道种树,结果堤越筑越高,河越来越险。陛下这是从根上治啊,老奴代沿河百姓谢您了!”

李砚扶住他,心中却没什么波澜。他来黄河边,一半是好奇这万人劳作的大场面,一半是想亲眼看看这“母亲河”究竟有多暴躁。昨日夜里,他还让玄甲龟潜入河底,“看”到了那些被泥沙掩埋的沉船残骸,有的船板上还留着百年前的刀痕,想来是被洪水冲毁的商船。

“把那艘沉船挖出来。”他突然对监工下令,“本就放在堤岸上,让所有人都看看,不修河的下场。”

监工不敢怠慢,立刻调了百名奴隶,用绳索和滑轮将河底的沉船残骸拖上岸。那是艘木质货船,船身已被泥沙侵蚀得千疮百孔,桅杆断成了两截,舱里还残留着些朽烂的布匹。奴隶们看着沉船,脸上露出惊惧之色——他们或许不懂黄河的凶险,但这具残骸足以说明一切。

“谁要是偷懒耍滑,修不好河堤,明年汛期一来,你们就和这船一样。”李砚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脊柱处的龙形秘纹微微发亮,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下来,奴隶们吓得纷纷跪倒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他转身走向上游的引水渠。这里的奴隶正在开凿隧道,要将一部分黄河水引入干旱的河套平原。隧道的岩壁上,玄道司的术士们正用朱砂绘制“疏水符”,这些符文能让水流自动避开松软的岩层,减少坍塌的风险。

“这隧道打通后,河套平原能多灌三百万亩田。”工部尚书跟在后面介绍,手里拿着个琉璃制成的水渠模型,“术士们说,引过去的河水带着龙脉气脉,种出来的粮食比别处多打两成。”

李砚接过模型,看着里面流动的“水”——其实是注入的水银,用来模拟水流的走向。他能“听”到隧道深处的地下水声,顺着疏水符的指引,正慢慢与黄河水汇合,形成一股温和的水流,不像主河道那般狂暴。

“让河套的百姓也参与进来,隧道出口的闸门让他们自己管。”他把模型还给工部尚书,“修河不是朝廷一厢情愿的事,得让百姓们尝到甜头,才会真心实意地护着。”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几个欧洲来的奴隶试图逃跑,刚翻过临时搭建的木栅栏,就被巡逻的“雪线狐”扑倒在地。这些狐狸是李砚特意派来的,嗅觉比猎犬灵敏十倍,能在三里外闻到生人的气息。

“打断他们的腿,扔去夯土。”李砚冷冷道,没有丝毫怜悯。他知道,对这些土着奴隶不能心慈手软,一旦示软,只会引发更大规模的反抗,耽误整个修河工程。

雪线狐拖着惨叫的奴隶离开后,工地上又恢复了之前的节奏。夯土声、号子声、铁器撞击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粗粝而壮阔的乐章。李砚站在高处,看着这幅万人劳作的景象,突然觉得这比宫里的丝竹悦耳多了——这是创造的声音,是改变天地的声音。

“陛下,玄道司的人在下游发现了处‘龙穴’。”清虚道长匆匆赶来,手里捧着块刚从河底捞上来的玉石,玉上天然形成一条盘龙的纹路,“他们说,把这玉埋在河堤的镇水桩下,能保黄河百年不泛滥。”

李砚接过玉石,指尖的秘纹与玉上的龙形产生共鸣,一股温润的气息顺着手臂涌入体内。他能感觉到,这玉里蕴含着黄河的“灵”,是亿万年来水流冲刷形成的精华,确实有镇水的奇效。

“就埋在老河工说的‘险段’。”他把玉石递给清虚道长,“再刻块碑,把参与修河的术士和工匠名字都刻上去,也算给他们留个念想。”

清虚道长眼睛一亮:“陛下这是要让他们名留青史啊!古往今来,多少人想靠修河封神,陛下一句话就给他们办到了。”

李砚笑了笑。他知道,修河确实是名留青史的捷径。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至今被人传颂;西门豹治邺,让漳河两岸成了沃土,百姓为他立庙供奉。如今他主持修黄河,若是能成功,必然也会被写进史书,成为后世敬仰的明君。

但他更在意的,不是虚名,而是实效。黄河安澜,中原的粮仓就有了保障;河套灌溉,西北的边防就多了层屏障;上游种树,子孙后代就不用再面对这暴躁的“母亲河”。这些实实在在的好处,比史书上的几句赞美有用得多。

傍晚时分,李砚来到黄河与渭水的交汇处。这里的奴隶正在修建一座巨大的水闸,闸门用的是非洲运来的黑檀木,外面裹着层厚厚的铜皮,能抵御水流的冲击。水闸上方,玄道司的术士们正在安装“测水仪”——一个刻着刻度的铜制浮标,能根据水位自动敲响警钟。

“这水闸能调节黄河和渭水的流量,汛期时开闸泄洪,旱季时关闸蓄水。”负责水闸工程的官员介绍道,“术士们还在闸底埋了‘分水符’,能让两河的水流互不干扰,各走各的道。”

李砚看着浮标在水面上轻轻晃动,忽然想起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看到的黄河决堤景象——浑浊的洪水淹没了村庄,百姓们爬到屋顶呼救,尸体顺着水流漂向下游……那景象与眼前的有序形成鲜明对比,让他更加坚定了修河的决心。

“今晚就在工棚歇着。”他对随行的内侍说,“朕要听听黄河夜里的声音。”

入夜后的黄河格外安静,只有水流撞击堤岸的“哗哗”声。李砚躺在铺着干草的工棚里,却没有睡意。脊柱处的龙形秘纹与黄河的地脉共鸣,让他能清晰地“听”到河底的动静:鱼儿在石缝里穿梭,水草在水流中摇摆,还有那枚刚埋下的盘龙玉,正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安抚着躁动的河水。

远处的工棚里,奴隶们发出疲惫的鼾声,监工的脚步声时不时从棚外经过,雪线狐在栅栏旁警惕地巡逻。这一切都透着种奇异的安稳,仿佛连黄河都知道,这次的修河工程不同以往,有玄道司的阵法,有万兽的守护,还有这位愿意躺在工棚里听水声的帝王。

第二日清晨,李砚被一阵欢呼声吵醒。原来是上游的引水隧道打通了,第一股黄河水流向河套平原,干涸的土地瞬间泛起湿润的光泽,奴隶们和赶来的百姓都激动地朝着水流跪下,叩拜不止。

“陛下,您看!”老河工指着远处的水流,眼眶通红,“水真的过去了!老奴活了七十岁,还是头回见黄河水这么听话!”

李砚站在高处,看着那股清流在黄土地上蜿蜒,像一条绿色的绸带。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用不了多久,河套平原就会变成良田,黄土高原就会披上绿装,黄河就会真正成为一条温顺的“母亲河”。

而那些为此付出汗水甚至生命的人——无论是术士、工匠,还是那些被驱使的土着奴隶,都将成为这伟大工程的一部分。或许史书不会记载奴隶的名字,但他们夯下的每一寸土,搬过的每一块石,都将永远留在黄河的堤岸里,与这条奔流不息的大河一起,见证一个帝国的兴衰与重生。

李砚转身离开工地,脊柱处的龙形秘纹带着黄河的气息,变得更加沉稳。他知道,自己或许成不了大禹那样的神,但只要能让黄河安澜,让百姓安康,这趟河工之行,就值了。而青史留名与否,不过是顺带的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