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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室的窗台上还沾着昨夜落的细雪,玻璃蒙着层薄而暖的雾——我刚把装画笔的藤箱搬到桌面,就听见箱盖里“咔嗒”一声轻响,像有颗硬糖在布料上滚了圈。

掀开箱盖时,糖霜的甜香先漫了出来。

不是软糖笔那种裹着奶香的软绵,是带着冷调的脆甜,像咬开糖霜饼干时,碎屑沾在唇上的清冽。藤箱最底层的丝绒衬里上,躺着支比软糖笔细一圈的画笔:笔杆是半透明的奶白色,裹着层细密的糖霜,指尖碰上去时,糖粒会簌簌往下落,沾在指腹上是凉的,捻一捻就化出清甜的糖味。笔毛是浅粉色的,根根裹着极薄的糖霜膜,对着光看时,像浸了层碎钻似的闪。

“是糖霜笔啊。”

我捏着笔杆试了试重量,比软糖笔轻不少,握在手里像攥着块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糖块。刚把笔尖蘸进桃粉色的颜料碟,就听见“嗤”的一声轻响——糖霜遇湿的瞬间化出层薄糖液,顺着笔毛缠在颜料里,原本偏暖的桃粉,竟透出点像樱花落雪似的冷调柔雾感。

我试着在画纸上画了朵小玫瑰。

笔尖落下去时是软的,糖霜膜化开的甜香裹着颜料的气息漫开,线条比软糖笔画的更轻透,像蒙了层半透明的糖霜纱。等第一笔线条干透,指尖碰上去时,画纸竟带着点糖霜的脆感,轻轻刮一下,会落下细得像雪的糖屑,舔一口是桃粉颜料混着糖霜的甜,不腻,反而清清爽爽的。

正盯着玫瑰的糖霜边发呆,画室的门被推开了条缝——是隔壁工作室的插画师阿柚,手里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糖霜面包,鼻尖冻得红扑扑的:“你这屋怎么这么甜?我在走廊都闻见了。”

她凑到画纸前时,眼睛“唰”地亮了:“这笔也太会了吧!我上周画雪景的时候,还愁颜色太硬呢——这糖霜的雾感,画雪肯定绝了!”

阿柚伸手想碰笔杆,指尖刚碰到糖霜,就“嘶”了一声缩回去:“好凉!跟我早上放冰箱里的糖块一个温度!”

我把笔递过去让她试,她捏着笔在废纸上画了片雪花,糖霜笔的线条落在纸上时,竟真的像落雪似的,带着点轻飘飘的弧度,糖屑落在纸面上,攒成了一小堆像真雪似的细粉。阿柚捏起一撮糖屑尝了尝,眼睛弯成月牙:“是荔枝味的!跟笔杆的糖霜味不一样!”

我这才发现,糖霜笔的味道是跟着颜料变的——蘸桃粉时是桃子糖霜味,蘸浅蓝时是海盐糖霜味,连蘸白色颜料时,都是牛奶糖霜的清甜。等画完半幅画,画室的空气里已经裹满了各种糖霜的香气,窗台上的细雪化了半,顺着玻璃往下淌时,都像沾了层甜雾。

画到傍晚时,阿柚已经抱着她的画板赖在我画室的沙发上了——她用糖霜笔补完了上周没画完的雪景,画里的雪堆上,竟真的积了层能刮下糖屑的“糖霜雪”。我把剩下的半碟颜料挤在调色盘里,用糖霜笔在画纸角落画了串小铃铛,糖霜线条干透后,轻轻碰一下画纸,铃铛边的糖屑会“沙沙”响,像真的铃铛在晃似的。

天快黑时,阿柚抱着画板走了,临走前抓了把糖霜笔落下的糖屑装在口袋里:“下次带草莓糖霜饼干来跟你换笔用!”

我把糖霜笔放回藤箱时,它在丝绒衬里上滚了圈,糖霜屑沾在衬布上,像落了层细雪。箱盖合上的瞬间,我好像听见笔杆里又传出“咔嗒”一声轻响——

是下一支糖系画笔,要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