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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视而笑,气氛一时轻松热烈。

张志侧身一让,伸手引向那辆停在不远处的豪华马车,神色一正,低声道:

“宫中来使,不可怠慢。

李伯爵,请——”

李方清微微颔首,整理了一下衣襟,迈步走向马车。

阳光恰好穿透云层,洒在那鎏金车顶上,折射出耀眼的光晕,仿佛为这即将到来的会面镀上了一层神圣的色彩。

百姓们屏息凝神,孩子们睁大了眼睛,连平日里最调皮的小狗也安静了下来,趴在主人脚边,只尾巴轻轻摇动。

李方清在马车前三步处站定,抱拳于胸,声音清朗而不失恭敬,如金石相击,响彻镇口:

“燕赵领主、三等伯爵李方清,恭迎宫中使者!”

话音落下,马车内传来一声轻笑,清脆如银铃,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帘幔微动,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探出,轻轻掀开绣有金凤的锦帘。

紧接着,一个年轻太监缓缓探出头来。

他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眉眼间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矜贵与伶俐。

一袭绛红蟒袍在阳光下鲜艳夺目,腰间悬着的碧玉坠子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发出细微的叮当声。

他并未急于下车,而是先居高临下地扫视了一圈,目光在百姓们手中的瓜果、孩童们好奇的脸上掠过。

最后落在李方清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那笑容里,有审视,有好奇,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哟,这便是名震西南的燕赵伯了?”

年轻太监开口,声音清亮,却带着一丝拖长的尾音,像是故意要在这寂静的镇口,划出一道属于宫廷的印记,

“咱家这一路,可没少听您的故事。

今日一见,果真是……”

他顿了顿,目光在李方清身上上下打量一番,

“果真是年轻有为,气度不凡。”

李方清神色不变,依旧保持着抱拳的姿势,不卑不亢地回应:

“使者谬赞,李某惶恐。

不知使者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燕赵镇虽小,却也愿为朝廷分忧。”

年轻太监轻笑一声,终于缓缓走下马车。

他每一步都走得极稳,绛红蟒袍的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像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

他走到李方清面前,停下脚步,微微仰头,与李方清对视。

阳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恰好将李方清笼罩其中。

“燕赵伯客气了。”

他拖长了音调,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尖锐,

“咱家此次前来,是奉了圣上口谕,有要事与您相商。

至于具体事宜……”

他目光扫过周围百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人多眼杂,不如借一步说话?”

李方清微微颔首,侧身让开道路,伸手一引:

“使者请——府中已备清茶,愿为使者洗尘。”

年轻太监满意地点头,迈步向前。

李方清紧随其后,张志城主与一众官员百姓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一红一青,一高一矮,却同样挺拔如松。

百姓们望着他们的背影,不知是谁先鼓起掌来。

顿时,掌声如潮,欢呼声此起彼伏,惊起远处林中的一群飞鸟。

而此刻,李方清心中却是一片沉静。

他知道,这场看似平常的迎接,实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宫廷的使者,带着圣上的口谕,来到这偏远的燕赵镇,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赏赐,还是试探?

是拉拢,还是警告?

他不得而知,但他明白,无论来者何意,他都必须以燕赵的沉稳与睿智,应对这一场未知的博弈。

掌声与欢呼声中,两人一前一后,踏入燕赵镇的新宅。

那扇朱漆大门缓缓关闭,将外界的喧嚣隔绝,也将一场风暴,悄然锁在了这看似平静的庄园深处。

正厅里,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洒落,照得金砖地面熠熠生辉。

年轻太监立于厅中,绛红蟒袍铺陈,双手展开那卷明黄绢轴,声音清亮拖长,字字如金珠坠玉盘——

“奉天承运,国王诏曰:

采菊城主,骄横无状,屡犯燕赵,李方清伯爵顺应民意,奋起反击,一战而定,拓土开疆,功在社稷;

又,其遣吏治灾,抚民有术,昔日流徙,今皆安居,恩泽及于枯骨。

特晋李方清为——二等伯爵!赐建城令一枚,准于燕赵之地,立万世之基!钦此!”

“万岁万岁万万岁!”

厅内厅外,呼声如潮。

李方清俯身叩首,额头触地,声音沉稳却掩不住激昂:

“臣,李方清,叩谢天恩!

必将肝脑涂地,再拓山河,以报王上知遇!”

礼毕起身,他眸光一转,指尖轻弹——

“啪!”

清脆响指回荡,胡雪岩早已捧一只檀木小匣恭立侧厢。

匣盖开启,瞬时宝光盈室:

赤金锞子排成“福”字,龙眼大的东珠十二颗,并着西域红宝、南洋翠羽,满满当当,像把一小片银河折进了方寸。

李方清双手奉匣,递到太监面前,声音压得极低,却恰好让近侧几人听见:

“天使一路风霜,燕赵小地,无以为敬。

些许‘盘缠’,望在途中买盏热茶。”

年轻太监眼角微挑,眸底那抹锐利被宝光映得柔了三分。

他轻咳一声,袖中五指已搭在匣沿,指尖一滑,盖子“嗒”地阖上,收入宽袖,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只是拂了拂尘埃。

“燕赵伯——哦,如今该称‘二等伯’了,果真是忠勇无双,又最识得规矩。”

太监拖长了调子,笑得眼尾弯弯,

“咱家回宫,定在王上面前,再为伯爷美言几句。”

李方清垂首谢过,目光与对方交汇,一瞬之间,彼此皆在眼底看见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太监看见了一座蒸蒸日上、肯“懂规矩”的金山;

李方清看见了一条通往王京、通往更高处的御桥。

阳光偏移,照在厅中那枚尚带御墨香的“建城令”上,铜质令牌泛着幽金,正中赫然刻着:

“燕赵城”

——新名已定,新局已开。

燕赵镇口,晨阳已高,薄雾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