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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前来,便是向子爵借兵——

采菊城若遣溃军东逃,必过雁鸣东侧枫林谷。

我要你部伏兵于谷口,与我同击。”

她放下茶盏,瓷底与木案相触,“叮”的一声脆响,像给这场猎杀钉下铁钉。

拓跋珏眼中凶光一闪,再次拱手:

“当然可以!

雁鸣弓骑三百、步卒五百,悉听调遣——定叫逃兵有来无回。”

秦良玉点头,起身时披风一扬,甲叶轻响:

“子爵爽快。伏兵细节,今夜子时,谷口沙盘见。”

她推门而出,夜色与秋风灌入室中,灯火一阵摇晃。

拓跋珏望着那道挺拔背影融入黑暗,掌心缓缓收紧,信笺在指间皱成一团——

风暴,已自雁鸣镇悄然张开巨口。

仆人的喊声刚落,拓跋珏已侧身对秦良玉一揖,压低声线:

“请将军暂避内屋,待我打发来人。”

秦良玉挑了挑眉,将茶盏轻放,披风一旋,无声隐入屏风后。

不多时,厅门外靴声铿锵,采菊城传令校尉昂然而入。

金纹披风半敞,腰间金鹰令牌晃得人眼花,眉梢眼角尽是居高临下的傲气。

拓跋珏堆笑迎上,拱手深揖:

“校尉远来辛苦!

请上座,我即刻点兵,随您驰援采菊城。”

“不是援助,是协助。”

校尉抬着下巴,手指轻敲桌面,

“城主大军已占优势,命你镇出兵做最后清扫,听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协助协助!”

拓跋珏连连点头,转头对侍立一旁的弟弟拓跋峻眨了眨眼,

“快去营里点兵,速速集合。”

拓跋峻会意,嘴角憋着笑,大声应道:

“遵命哥哥!”

说罢一溜小跑穿过侧门,却不是去兵营,而是回自己卧房——

门一关,靴底一甩,人往榻上一躺,悠哉地哼起小曲。

厅中,拓跋珏笑得更热络,绕到校尉身后,半推半挽:

“校尉风尘仆仆,定是疲惫。

镇口新来了批西域葡萄酒,还有善舞的歌姬,不妨先放松放松?”

校尉摆手,正色道:

“军情紧急,城主……”

“哎——再急也不差这一两个时辰!”

拓跋珏不由分说,揽住对方臂弯就往门外拽,

“美酒美人,解乏提神,回来再点兵也不迟!”

连拉带拽之下,校尉半推半就上了马车。

拓跋珏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对车夫喝道:

“快!去‘醉枫亭’,跑起来!”

车夫扬鞭,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急促的“哒哒”声。

车厢里,拓跋珏笑眯眯地斟酒,校尉被晃得身子歪斜,嘴里还在念叨“军令”,手却已不自觉接过琥珀色的酒浆。

马车转过街角,夕阳余晖透帘而入,映得两人影子一长一短——

短的殷勤劝酒,长的渐渐醉眼迷离。

而此刻,枫林谷方向,秦良玉的伏兵正悄悄张开獠牙,等待夜色降临。

琉璃灯影摇红,酒肆里丝竹乱耳。

拓跋珏斜倚主位,金杯高举,校尉被左右美女夹坐,脸上泛着猪肝般的红。

“校尉大人海量!”

拓跋珏笑得眼角弯弯,手腕一倾,琥珀酒液连成细线,落入校尉杯中,

“再来一盏,给咱们采菊城的长脸!”

校尉已醉眼迷离,却仍被吹捧得飘然,挺着脖子灌下。

陪酒美女立刻轻抚他背,声音甜得发腻:

“城里来的大人,果然千杯不倒,奴家佩服得紧呢!”

一杯接一杯,校尉的喉结上下滚动,酒液顺着嘴角淌湿衣襟。

终于,“咣当”一声,他整个人滑到桌底,四肢摊开,嘴里还嘟囔:

“再……再来……”

美女掩唇轻笑,起身绕到拓跋珏身旁,顺势挽住他臂弯:

“子爵,这位大人也不怎么样嘛。”

拓跋珏面无表情,抽回手臂,目光扫向柜台后的老板,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清场。”

老板一哆嗦,连忙点头哈腰:

“是是是,各位爷,今日酒肆包场,诸位请先回——”

然而,角落里几桌客人早已喝得兴起,闻言不悦,拍案而起:

“凭什么赶人?老子花钱喝酒,还没尽兴呢!”

拓跋珏眯起眼,指尖轻弹杯沿,“叮”一声脆响。

门口候命的司马立刻会意,大手一挥,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涌入。

“清不动?”

司马冷笑,抬脚踹翻最近一桌,杯盘碎了一地,

“那就请诸位——滚!”

士兵们如虎入羊群,连拉带拽,有人胳膊被反扭,有人屁股挨了枪托,惨叫、咒骂、瓷器碎裂声混作一团。

不消片刻,酒肆被清得干干净净,只剩地板上一滩滩酒渍与零星鞋印。

大门“砰”地合上,丝竹声戛然而止。

拓跋珏低头看着瘫软如泥的校尉,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

银河子爵微微侧过身,烛火在他俊朗却冷冽的眉宇间投下一道锋利的阴影。

他睨着瑟缩在角落的老板,嗓音不高,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

“你不是常在我耳边念叨,说自己是这条街上最忠心、最懂感恩的人么?

怎么,真到要你表忠的时候,就只剩一张嘴了?”

老板额上瞬间渗出冷汗,他一边用袖子胡乱擦拭,一边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腰弯得几乎要折到地面:

“子爵明鉴!

小人所言句句发自肺腑,若非您当年抬爱,我哪开得起这家酒肆?

这份恩情,我就是做牛做马也还不完呀!”

银河子爵冷嗤一声,并未理会他的滔滔不绝,只随手朝身旁的司马一摊手掌,声音干脆利落:

“匕首。”

司马立刻双手奉上。

那是一柄短而锋利的军用匕首,骨柄上缠着乌黑的丝线,刃口在烛光下闪着幽蓝的寒芒。

子爵两指夹住刀背,随意地递到老板面前,语气像在谈论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既然忠心,那就拿出点实际行动来。

喏——把这个醉倒的校尉给我杀了,权当你的投名状。

从今往后,你手上沾了血,我才信你真把自己当成我的人。”

老板颤抖着双手接过匕首,冰冷的触感让他指节瞬间发青。

他“扑通”一声跪在校尉身旁,结结巴巴地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