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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中,他抬眼望向帐外雨幕,眸底寒光闪动:

“采菊领主?呵,明日便让你改名‘残菊’。”

采菊领主的版图像一枚三瓣菊:

中央花蕊是那座夯土包砖的“采菊城”,城堞外涂黄漆,远望倒真像层层叠叠的花瓣;

西北一瓣伸进丘陵,镇名“秋津”,枫叶如火;

东北一瓣探向河畔,镇名“雁鸣”,芦花似雪;

正南一瓣则直抵燕赵边界,镇名“逐南”,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却也因此最易纵马驰骋。

逐南镇辖七个村落,自北而南依次排开,像七枚棋子钉在平原上。

最西端那枚已被许褚、秦良玉拔去,村口的“菊”字旗被踩进泥里,换上了燕赵的青狼帜。

风从旷野吹过,卷起残旗,也卷起即将到来的更浓硝烟。

系统“叮”地一声,把李方清从地图前拉回光幕——

百晓生的头发丝头像正一跳一跳地闪:

【哥们,重磅后续!采菊城才是菊川枫的真家底,剩下那三镇是“举报奖金”——

土着王庭把他卖队友的脏活儿当投名状,随手把秋津、雁鸣、逐南封给他。

本土贵族肺都气炸了:

一个外来户踩着同胞尸骨骑他们头上?不服!

秋津的镇领主公开拒交税,雁鸣的河运船队次次“误期”,逐南更绝——

七个村正副里长联名上书,要求“恢复自治”。

菊川枫派去的税吏,不是被“山匪”打断腿,就是连人带文书沉河。

你若能再拔掉一两颗村钉子,本土派怕是要敲锣打鼓迎你进门!】

消息末尾,还附了个贱兮兮的笑脸:

【情报费已免,记得把“小菊”首级照片发我一张,让我做下期头条——《卖国贼的凋零》!】

李方清合上光幕,指尖在地图“逐南”上轻轻一圈,唇角勾起冷意:

“原来如此,先拔村,再煽风,让土着贵族自己开门献城——

这一局,省我不少炮弹。”

雨后的夜空依旧低沉。

乌云像被墨汁染过的棉絮,层层叠叠地压在天幕上,连一丝星光都不肯泄露。

雨璇镇外的指挥大帐内,火盆噼啪作响。

橘红的火光跳跃在羊皮地图上,映得那一个个村庄与河流仿佛活了过来,随时会奔腾而出。

李方清站在案前,玄色披风上尚带着夜雨的潮气。

指尖却轻快地划过地图“逐南”二字,声音低沉而笃定:

“三面张弓,同时发矢——我要让这张月盾,一夕崩碎。”

杨荣俯身细看,只见红线串起的七个村庄环抱中心镇,形似拉满的弓弦。

不由心头滚烫,却仍带三分谨慎:

“主公,若三面齐动,兵力会否分散?

镇中尚有不弱守军,其余两镇亦可能来援。”

李方清含笑摇头,目光如寒星:

“兵不贵多,贵于同时击其要害。

秦良玉轻骑善走水网,许褚重骑利于平野;

二人各取三村,绕镇会师,切断退路。中心镇再强,也不过瓮中之鳖。”

话音落下,他抬首望向帐门。

帘布掀起,夜风携着湿冷卷进来,两员大将并肩而入。

甲胄上雨水未干,却掩不住眉宇间的昂扬战意。

秦良玉先一步抱拳,银甲映火,声如脆玉:

“主公,北路水网密布,我部轻骑可夜渡浅溪,拂晓前拔营,不误时辰!”

许褚哈哈一笑,铁掌拍在斧背,火星四溅:

“南路一马平川,老子一个冲锋便能踹穿村栅,日落前必与秦将军会师东岗!”

李方清抬手,笑意敛去,语气转肃:

“记住,非披甲者不得伤,粮仓、井泉、桥梁皆需保全——

这些村子,将来是我燕赵的粮仓和兵源,不是废墟。”

“诺!”

二人同时抱拳,甲叶铿锵,声震帐壁。

杨荣奋笔疾书,将将令写成三份,加盖朱红大印。

火盆光照在他兴奋的侧脸上,仿佛已看见明日此时。

逐南镇外烽火连营,燕赵旗帜高扬。

李方清披风一甩,目光穿过帐门,望向黑沉沉的远方:

“传令全军——子时造饭,丑时开拔。

此战,不取镇,只取心;

不破城,只破胆!

我要让采菊领主明白,犯我燕赵者,虽远必诛!”

号角声随之而起,低沉而悠长,似怒龙翻身,滚过雨夜。

直扑那尚在睡梦中、却已注定无眠的逐南镇。

残阳如血,洒在逐南镇斑驳的城墙上,像给黄土刷了一层腥红的漆。

镇外号角高亢,李存孝一马当先,玄色披风被风扯得猎猎作响,长戟指天,怒吼炸雷般滚过旷野:

“勇士们——领主大人就在我们身后看着!杀!”

“杀——!”

回应声浪叠起,两千燕赵步骑同时启动。

铁蹄踏起尘土,像一条翻腾的土龙,直扑镇门。

妇好银甲红袍,紧随李存孝右翼,长枪斜举,枪缨在风中燃起一簇火。

镇内,赤焰军显然早有准备。

城头鼓声急擂,垛口后密密麻麻探出弓身。

黑羽箭簇映着夕阳,像一排排死神牙齿。

镇门轰然洞开,敌军潮水般涌出——

长矛在前,刀盾继后,两翼骑兵包抄,人数足有四千开外。

灰白铠甲汇成一片冷潮,迎头撞向燕赵锋矢。

刹那间,箭雨倾盆。

破空声撕裂空气,燕赵前排重盾齐举,“咚咚咚”箭矢钉在盾面,火星四溅;

仍有流箭穿过缝隙,血花迸起,兵卒闷哼倒地,却立刻被后排同伴踏过,阵形分毫不乱。

李存孝长戟横扫,磕飞三枝劲箭,胯下黑马已冲到壕沟边。

他一声暴喝,戟尾猛击地面,借力飞跃,连人带马跨过丈余深沟,直扑敌阵。

长戟左劈右挑,首当其冲的两名矛手胸甲碎裂,血雾喷溅;

他借势落地,反手一抡,戟月划出半圆,三名敌兵头颅高飞,无头尸身犹自前冲数步才倒。

妇好银枪如龙,枪尖抖出寒星点点,专挑敌骑咽喉;

她身后女兵轻骑分成两股,一左一右,如利刃剖开敌潮,所过之处,血线迸射。

燕赵中军重甲步卒紧随两人,长刀齐挥。

刀背先砸碎盾面,刀刃再拖过咽喉,配合默契得像一架巨大的绞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