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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万三笑得云淡风轻:

“你报多少我认多少,月底清算,实做实销。”

话音未落,李方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十几道目光刷地投过去。

这位年轻的子爵抬手示意,连道: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

我只是忽然想起小时候看两位舅舅分年货——

一个秤花生,一个递麻袋,算得锱铢必较,却都是一家子。”

众人愣了愣,随即哄堂大笑。

胡雪岩冲沈万三挤挤眼:

“听见没?主公说咱俩是舅甥——那我便不客气了。”

沈万三也笑,把一枚银锞子抛上半空,又稳稳接住:

“自家人,明算账;算清了账,再一起赚外面人的钱。”

笑声落下,李方清屈指一叩案几,声音温柔却笃定:

“就这么定。

雪岩明日动身,万三留在王城稳住钱庄;

我在燕赵拨好仓廒、牛犋、犁铧,等你们把土地、人手、银钱连成一条活水。

记住——

灾民得活路,

贵族得利息,

王国得人心,

咱们燕赵,得长久根基。”

议事厅里话音刚落,空气里还残留着方才的笑声,便被一声瓮响打破。

许褚抱拳而起,铁塔般的身子把烛影都压低了一截:

“主公!灾区饥寒交迫,最易生乱。

末将请调一千步骑随行——

不为征伐,只为弹压宵小,保粮道、保工棚、保百姓。”

他声如闷鼓,众人尚在点头,妇好已霍然起身,银甲轻响:

“主公,灾区的女子更是惶惶无依。

末将愿率三百女兵,扎营于粥棚、织坊之侧,昼夜巡护,免让她们再受欺凌!”

李方清目光柔和,却缓缓摇头:

“妇好将军,雨璇镇如今囤着一大堆的粮械,易雨璇小姐又在那边统筹赈布,她身边不能没有你。

女兵营——”

他侧首望向秦良玉,

“仍由秦将军统带,如何?”

秦良玉离席半跪,甲叶铿锵:

“末将领命!

自当约束军纪,与许褚将军互为犄角——

男兵守外、女兵安内,昼夜巡哨,不丢燕赵一寸颜面。”

许褚咧嘴一笑,伸拳在她肩头轻轻一碰:

“秦家妹子,你护里头,我护外头,咱俩把这条命一起拴在灾区的篱笆上!”

李方清抬手虚按,声音不高,却压得满厅灯火一稳:

“兵贵精不贵多。

许褚——你率一千百步骑,分三营,每营配军医、炊兵,沿途不得惊民。

秦良玉——率三百女兵,专守粥棚、织坊、童孺所,夜巡以灯笼为号,遇急以哨箭为号。

再令李存孝领三百飞鹰卫为机动,何处有险,何处驰援。

记住,咱们是去赈灾,不是去耀武;

刀出鞘一寸,是为了让灾民夜里敢合眼。”

三人齐声应诺,甲胄碰击,似寒星坠地。

李方清环视众人,眼底映着烛火,像两簇不灭的炬:

“兵、银、粮、工、法,五路并发。

诸位,还有哪一路未妥?”

议事厅里,烛火被华佗一句“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压得微微一暗。

华佗拱手,声音不高,却带着常年与阎罗抢人的笃定:

“主公,我已拟好三路防疫——

第一路,随军郎中二十人,专管饮水沸煮、秽物深埋;

第二路,药棚四十座,熬大锅汤:

柴胡、黄芩、贯众、甘草,日饮三次;

第三路,死畜、腐物、黑水洼,一律石灰封盖,再掘深坑掩埋。

另请拨我三十辆驴车、二百口铁锅、五十石药材,半月之内,绝不让瘟神抢在赈粮前头。”

李方清颔首,衣袖里掏出一方小铜印,递过去:

“华神医持此印,灾区所有药铺、郎中都听你调遣。

敢抬价的,让许褚的刀跟他说话。”

众人轻笑未落,黄道婆已起身,手里托着一卷布样:

“主公,我与嫘祖、陆羽商量好了——

灾区荒地多桑多麻,我们打算沿河搭三座临时织坊、两座茶焙房、一座油榨坊。

棚子是竹木的,织机、焙笼、榨床却用鲁大师的榫卯,拆下来就能搬回燕赵。

日后洪水退了,这些厂房、店铺……还算咱们领地产业么?”

李方清指尖轻敲剑首,金属声冷冽:

“黄婶子,你只管放手建。

地皮是王室赈灾基金低价买的,三年之内,别人眼红也无话可说;

三年之后,若有人伸爪子——”

他侧头,看向许褚、秦良玉,笑意里带着刀锋,

“咱们燕赵的刀,一向磨得很快。”

许褚哈哈大笑,把佩刀抽出半截,烛火在刃口一跳:

“主公放心,末将每日磨刀水都留着,专等不长眼的。”

黄道婆抿嘴一福:

“那便好。明日我亲自押第一船机杼南下,让灾区的姐妹看看,什么叫‘灾地生金’。”

李方清环视满厅,声音不高,却像敲在铜钟上:

“灾要赈,疫要防,地要垦,厂要建,银钱还要生息。

诸位——

燕赵这把大算盘,今日算珠已齐,接下来就看我们如何把珠子拨得山响!”

秋阳斜照,新筑的渠堤泛起一层湿润的光。

陈潢、郑国、李春三人站在一幅摊开的羊皮地图前,靴底沾着黄泥,却浑然未觉。

陈潢以竹鞭点向西侧那条断续的蓝线:

“若把干渠再延三十里,穿过这片浅丘,便可把燕赵、桃溪、雨璇三镇串成一线。

上游筑坝蓄水,中游凿隧分流,下游设闸泄洪——

旱时三镇同灌,涝时又可互为吐纳。”

郑国捋须,指尖沿着等高线轻轻一划:

“坝址我已勘定在前面的鹰嘴峡。

峡口仅四十丈,两岸岩壁坚硬,可省三成石方;

再往下游七里,李春兄的‘鸳鸯闸’正好派上用场——

枯水期一闸截流,丰水期双闸齐启,分洪入旧河道,可保桃溪万亩桑田无虞。”

李春折下一根苇秆,在地图上比出三道水门的高度:

“闸体用鲁大师的榫卯铁榫锁石,每闸七孔,中设叠梁;

暴雨一夜可泄五百丈洪峰,平常又可抬高水位三丈,让上游水渠自流灌溉。

如此,燕赵镇冬麦、桃溪春桑、雨璇晚稻,四季用水互不掣肘。”

陈潢抬头,望向西天尽头起伏的山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