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辇内，死一般的寂静。
混沌魔猿啃紫金薯的“咔嚓”声，都停了下来。
冥河老祖和镇元子，更是连呼吸都屏住了。
瑶姬的这个问题，问出了他们所有人心底里，最深的疑惑，和最深的恐惧。
是啊。
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杨辰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听到这个问题，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只是轻笑了一声。
“我？”
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敲在每个人的元神之上。
瑶姬的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等待着那个可能会颠覆她所有认知的答案。
杨辰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平静得像是一片混沌，没有任何波澜。
他看着瑶姬，那张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苍白的绝美容颜，嘴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是所有债务的开端。”
“也是所有因果的终结。”
他顿了顿，似乎在想一个更通俗易懂的说法。
“或者，你可以叫我……”
“洪荒第一债主。”
轰！
瑶姬的脑海，一片空白。
洪荒第一债主？
这算是什么身份？
这根本不是一个名字，也不是一个来历。
这是一个……定义！
一个将他所有匪夷所思的行为，都合理化的，一个霸道到极点的自我定义！
她瞬间明白了。
他羞辱元始，不是为了截教出气。
他颠覆天庭，不是为了三族伸冤。
他算计西方，也不是为了魔道复仇。
所有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只有一个逻辑。
你们，都欠我的。
而我，是来收账的。
“你……你……”瑶姬的嘴唇颤抖着，那张清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茫然和失措。
“所以，你做这一切，不是为了什么公道……也不是为了什么正义……”
“你只是……”
“只是觉得好玩？”杨辰替她说完了后半句，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也可以这么说。”
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看着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家伙，因为一笔笔烂账而焦头烂额，确实挺有趣的。”
“你兄长，三清，鸿钧……”
“他们哪一个的威名，不是建立在一堆见不得光的因果之上？”
“我只是把账本翻出来，让他们还钱而已。”
“就这么简单。”
杨辰摆了摆手，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行了，别想那么多没用的。”
“你现在是我的侍女，想这些，对你没什么好处。”
“你的工作，是倒茶，暖床，而不是思考宇宙的终极奥秘。”
“懂了吗？”
这番话，轻描淡写，却充满了无尽的羞辱。
瑶姬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她想反驳，想怒斥，可是在对方那如同看待一只蝼蚁般的目光下，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
自己现在，只是一个抵押物，一个侍女。
有什么资格，去探寻主人的秘密？
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她低下头，将所有的屈辱和不甘，都深深地，埋进了心底。
杨辰不再理会她。
跟这种小丫头片子解释世界观，实在是有点掉价。
他闭上眼，心神，沉入了系统空间。
刚刚在须弥山，可是发了一笔横财。
【终极奖励触发！】
【奖励一：大道法则‘交易法则’碎片x1！】
【奖励二：宿主权限提升！‘规则制定者’临时身份，使用时限延长一个元会！】
【奖励三：先天至宝‘混沌珠’（残片）x1！】
前面两个奖励，杨辰只是扫了一眼。
交易法则，不错，以后坑人更方便了。
规则制定者，时限延长，也很好，意味着他能在更长的时间里，给洪荒的“游戏规则”打补丁。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了第三个奖励上。
混沌珠！
哪怕只是一个残片，也足以让杨辰的心跳，漏了半拍。
这可是和开天神斧、造化玉碟、混沌青莲一个级别的混沌至宝！
盘古开天时，造化玉碟碎裂，混沌青莲崩解，开天神斧化为三件先天至宝。
唯有这混沌珠，下落不明！
有传言说，它在开天大劫中，自我隐匿，遁入了无尽时空。
没想到，今天，竟然被系统给奖励出来了！
“系统，介绍一下这玩意儿。”
【混沌珠（残片）：四大混沌至宝之一，此残片蕴含混沌珠一丝本源之力。】
【特效一：绝对遮蔽！可完美隐匿自身一切因果、命数、天机！任何推演之术，包括天道在内，皆无法窥探！】
【特效二：小混沌界！内部蕴含一方初生混沌空间，可演化小世界，可存活物，可镇压万法！】
【特效三：混沌之气！可释放混沌之气，侵蚀、同化一切低于至宝级别的法则与灵宝！】
看着这三个逆天到极点的特效，杨辰嘴角的弧度，再也压抑不住了。
爽！
太爽了！
特别是第一个特效！
绝对遮蔽！
这意味着，他从此以后，就成了洪荒世界里，一个彻彻底底的“隐形人”！
鸿钧老儿再也别想算计他！
天道也别想再用什么狗屁大势来压他！
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为所欲为！
这才是真正的，逍遥自在！
杨辰的心情，瞬间好到了极点，那股愉悦的气息，几乎要从车辇里溢出来。
冥河老祖最先感受到，他连忙抓住机会，谄媚地笑道：“主上神威盖世，想必定是又有什么天大的好事降临！老奴在此，先恭贺主上了！”
镇元子虽然没说话，但心里也是翻江倒海。
他能感觉到，主上身上的气息，在刚才那一瞬间，变得更加的深不可测，仿佛彻底从这方天地间，消失了。
这种感觉，比面对道祖时，还要恐怖！
混沌魔猿挠了挠金毛，瓮声瓮气地问道：“主上，咱们接下来去哪？还去拆谁家？”
“不拆了。”
杨辰睁开眼，伸了个懒腰。
“逛了这么久，也累了。”
“老冥，回万界废墟。”
“这次的收获不小，该回去好好消化一下了。”
“是，主上！”
冥河老祖恭敬地应道，立刻调转车头，九龙长吟一声，拉着车辇，化作一道流光，朝着洪荒东部，疾驰而去。
车辇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瑶姬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语。
杨辰看着她那副死了老公一样的表情，觉得有点碍眼。
他心念一动。
一枚灰扑扑，毫不起眼的珠子，出现在了他的掌心。
正是混沌珠的残片。
它没有任何法力波动，也没有任何宝光，看起来，就像一颗路边随处可见的石子。
但冥河、镇元子，甚至混沌魔猿，在看到这颗珠子的瞬间，都感到了一种源自元神深处的，极致的悸动和恐惧！
仿佛，那不是一颗珠子。
而是一个，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
杨辰把玩着这颗“石子”，像是在掂量它的重量，随手，向上抛了抛。
然后，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他做出了一个，让圣人见了都要当场道心崩溃的动作。
他把那枚灰扑扑的珠子，随手，扔向了瑶姬。
“拿着。”
“给我当个镇纸吧，别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