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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八,年味渐浓。

从沧州到登州,尽管世道艰难,百姓们还是尽力准备着过年。

集市上人头攒动,卖年画的、写春联的、捏面人的、炸年糕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孩子们穿着新棉袄,在人群中穿梭嬉戏,偶尔响起的爆竹声,为这战乱年代增添了几分难得的喜庆。

青州府衙内,刘体纯却毫无过节的心情。他站在军事地图前,目光死死盯着南京方向,眉头紧锁。

“将军,休息片刻吧。”亲兵端来一碗饺子,笑着说:“今日腊月二十八,厨房老王头特意让人送来的。”

刘体纯摆了摆手,目光仍未离开地图,有点烦躁地说道:“放下吧。南京还没有消息吗?”

“尚未有...”亲兵话音未落,屋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喊声。

“急报!南京急报!”

刘体纯猛地转身,只见一个满身雪花的探马踉跄冲入大帐,单膝跪地,气喘吁吁:

“将军!南京...南京城破了!”

屋内顿时一片死寂。刘体纯手中的铅笔“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详细道来!”他声音沙哑。

探马喘息稍定,悲声道:“腊月二十四夜,忻城伯赵之龙勾结一众勋贵,趁暴雨之夜打开清凉门,放清军入城!阎应元大人率部死战,无奈守军大多饿乏无力,纷纷投降...城内...城内...”

“城内怎样?”刘体纯急问。

“清军入城后人马失控,纵兵大掠,百姓死伤惨重!”探马声音哽咽,接着说:“秦淮河水都被染红了,浮尸堵塞河道!许多官员士子殉国,也有不少迎降的...”

刘体纯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碗跳起,急急问道:“阎应元呢?谍报司兄弟们如何?”

探马从怀中掏出一封血书,双手奉上:“谍报司弟兄拼死救出阎大人,藏于临淮侯府。但为了掩护撤退,十八个弟兄只有三人活着回来...,另外,另外,李贞娘小姐她...”

“她怎么了?”刘体纯心头一紧。

“李小姐掩护阎大人出城时,被清兵冷箭射中...临终前,她托阎大人带给将军这个...”探马从怀中取出一方折叠整齐的白绢,上面斑斑血迹已变成暗褐色。

刘体纯颤抖着接过白绢,缓缓展开。上面是李贞娘娟秀的字迹,写着两句诗文:“闻道临清传捷报,深闺亦解忆将军”

一瞬间,他心里猛地一颤,酸楚无比。。

白绢的一角,还用丝线绣着一朵小小的梅花——与当日给刘体纯包扎伤口的那块白绢一样。

刘体纯只觉心头一阵剧痛,眼前浮现出那个明眸善睐的倩影。他记得第一次见她时,那双白嫩嫩的小手帮自己的伤口上药、包扎,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儿直冲他的鼻孔。

如今,伊人已逝,香消玉殒。

“贞娘...”刘体纯喃喃低语,手指轻轻抚过那朵梅花刺绣,眼中杀机渐浓。

他想起上次庐州屠城后,北京谍报司人员,将多铎王府夷为平地。本以为能震慑清军,使其不敢再行屠城之举。没想到他们凶残本性难改,又在南京重施故技。

“以杀止杀,以暴制暴...”刘体纯眼中寒光闪烁,沉声道:“既然仁义不能感化豺狼,那就让他们尝尝恐惧的滋味!”

他猛地转身,对帐外厉声喝道:“传令下去,启动天罚二号行动!”

陈有银闻言大惊:“主公三思!德州新败,我军需要休整。且天罚二号行动风险极大,若是失败...”

“没有若是!”刘体纯斩钉截铁地说道:“清廷以为我等蛰伏不敢出,我偏要在他们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他们最沉重的一击!贞娘不能白死,南京的数万冤魂不能白死!”

他走到地图前,眼睛里冒出火来。

“他们要过年,我就送他们一份大礼!让鞑子知道,汉人的血不会白流!”

屋外,过年的爆竹声依稀传来,与屋内肃杀的气氛形成诡异对比。刘体纯握紧手中带血的白绢,眼中泪光与怒火交织。

这个年关,注定要用鲜血来祭奠。

“准备行动!”他的声音冷如寒冰:“我要让紫禁城里的鞑子皇帝,过一个终身难忘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