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女那一声撕裂空间的琵琶弦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鬼杀队总部激起了滔天骇浪!
尽管早已严阵以待,但当无数形态狰狞、散发着浓郁血腥与恶臭的恶鬼,如同潮水般从那些突兀出现的紫黑色空间裂隙中嘶吼着涌出时,最初的混乱依旧不可避免。
“敌袭——!西北方向!”
“小心头顶!有会飞的鬼!”
“结阵!不要被冲散!”
怒吼声、兵刃出鞘的铿锵声、恶鬼的咆哮声、以及血肉被切割的闷响……各种声音瞬间打破了夜的死寂,将总部化作了血腥的战场。
柱们第一时间迎上了最强的敌人,日轮刀挥洒出各色光芒,与恶鬼的血鬼术猛烈碰撞,爆炸声与冲击波不断响起。
队员们则三五成群,依托熟悉的建筑和预设的陷阱,与蜂拥而至的恶鬼们展开了惨烈的厮杀。
火光乍起,映照着一张张或坚毅、或愤怒、或带着初次面对如此规模鬼潮的紧张脸庞。
总部,在第一时间便陷入了沸反盈天的苦战。
然而,在这片混乱与喧嚣的核心,那片属于产屋敷耀哉的居所及其庭院,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结界所笼罩,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死寂。
这里没有喊杀声,没有兵刃交击,只有晚风吹过竹林的沙沙轻响,以及庭院中央那方小池泛起的细微涟漪。
柔和的灯笼光芒从和室的纸门后透出,在廊下投下温暖的光晕,与外界那如同地狱般的景象格格不入。
就在这片刻意维持的宁静中,一道漆黑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墨水,以一种超越肉眼捕捉极限的速度,悄无声息地掠过了外围所有的防线与激战的人群。
没有任何柱察觉到他的经过,甚至连全力展开通透世界、监控全场的锖兔,也只是捕捉到一丝极其模糊、一闪而逝的黑暗残影!那速度,快得令人心悸!
黑影精准地落在了这片宁静庭院的入口处,身形由极动转为极静,仿佛他本就一直站在那里。
月光勉强穿透云层,照亮了他的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皮肤苍白毫无血色,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更衬得他身形修长。
来到这里的,正是鬼舞辻无惨!
他那双梅红色的眼眸,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与残忍,扫过这方静谧的庭院,最终定格在那扇透出灯光的和室纸门上。
嘴角,难以抑制地向上勾起,露出一抹混合着极致傲慢、怨毒与小人得志的扭曲笑容。
他站在门口,并没有像一般人那样迫不及待地冲进去,而是像一个骄傲的胜利者在审视自己的战利品一样,悠然自得地、不紧不慢地,一步一步地踏上了通往屋子的石板小径。
他的脚步很轻,仿佛生怕惊醒了什么,但每一步都像重锤一样,狠狠地敲在这寂静的庭院里,发出一种沉闷的回响。
这种声音在这静谧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死亡的丧钟在缓缓敲响,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宣告意味,像极了豺狼逗弄自己的猎物。
他一边走着,一边发出一种冰冷而充满恶意的声音。
那声音就像从地狱深处传来的恶鬼的低语,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语调中毫不掩饰地透露出对屋内人的嘲讽和快意,似乎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期待。
“呵呵……产屋敷……”他的声音在这方空间里缓缓响起,虽然音量不大,但却异常清晰,就像在人耳边轻声呢喃一般。
然而,这声音却又如同瘟疫一般,迅速传遍了庭院的每一个角落,让人无处可逃。
“真是……令人感动的布置啊。”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缓缓地环顾着四周。
精心打理的花草,色彩斑斓,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庭院的各个角落,仿佛是一幅绚丽的画卷;雅致的石灯笼,则静静地立在小径旁,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给整个院子增添了几分宁静和神秘。
然而,他的语气却与这美丽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轻佻而嘲讽。
“这算是什么?为你自己精心准备的……坟墓吗?”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轻蔑,“还是说,你以为这点可怜的宁静,就能掩盖你内心那快要溢出来的恐惧和绝望?”
说罢,他发出了一连串低沉的、充满恶意的笑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庭院里显得格外刺耳。
“躲了千年……像一群真正的地老鼠一样,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用那可笑的紫藤花和你们那微不足道的意志,苟延残喘……”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朝着主屋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坚定,似乎完全不把这庭院的主人放在眼里。
随着他的靠近,他语气中的残忍与得意愈发浓烈,仿佛已经将对方完全掌控在手中。
“你以为培养出几个所谓的‘柱’,杀了几个我手下不中用的废物,就能挑战我了?天真!愚蠢!你们根本不明白,你们面对的是何等伟大的存在!”
无惨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即将到来的毁灭,脸上洋溢着一种病态的、掌控一切的满足感。
“看看外面吧!听听那些美妙的惨叫声!那是你的部下,你所谓的‘孩子们’,正在被我的军团撕碎、吞噬!他们的鲜血,将会浸透这片你们守护了千年的土地!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产屋敷耀哉!因为你们一族那可笑又可悲的诅咒和反抗!”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刻骨的怨毒:
“但是,这一切都将在今晚结束!由我,鬼舞辻无惨,亲手结束!”
他终于走到了廊下,站在那扇透出灯光的纸门前,阴影笼罩了他大半张脸,唯有那双梅红色的眼眸,如同地狱的入口,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我会亲手捏碎你的喉咙,产屋敷。我会让你在极致的痛苦中,亲眼看着你的一切,你的家族,你的鬼杀队,是如何在你面前……彻底化为历史的尘埃!”
他伸出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尖萦绕着漆黑的、不祥的鬼气,缓缓伸向那扇纸门。
“现在……为你这渺小、丑陋、毫无价值的一生……忏悔吧!”
他的语气充满了最终胜利者的傲慢与残忍,仿佛已经看到了门后那个虚弱、绝望、任由他宰割的产屋敷耀哉。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纸门的瞬间——
门,从里面,被轻轻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