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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的铁锁在寒风里“哐当”作响,李若水刚把血书藏进草席下,就听见墙头上传来极轻的瓦片摩擦声。他猛地抬头,只见一道黑影如狸猫般掠过墙头,落在积着薄雪的院子里,脚腕处的布条沾着冰碴,显然是从城外连夜赶来的。

黑影没说话,只是飞快地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矮身钻过牢门的缝隙,将一个油纸包塞进他手里。油纸被冻得发硬,里面的东西棱角分明,还带着点温热——像是刚从怀里掏出来的。

“赵将军的信。”黑影的声音压得像蚊子哼,眼角扫着狱卒巡逻的方向,“小人在墙根藏了把锉刀,大人今夜务必……”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梆子声,黑影立刻翻身跃上墙头,几个起落就消失在雪夜里,只留下一串浅淡的脚印,很快被新雪盖住。

李若水捏着油纸包,指腹能摸到里面信纸的褶皱。他借着铁窗透进的月光拆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信纸上的墨迹深一块浅一块,有些字的笔画里还嵌着暗红的血点,像是写的时候,伤口正往纸上滴血。

“高俅与完颜宗望私通,证据在其府中密室。”第一行字就让李若水的呼吸一滞。他想起高俅在朝堂上的嘴脸,想起那些被买通的老臣,原来这背后真有勾结!

“正月十五金兵将借凌汛攻城,望速禀陛下,加固城防。”后面的字迹更显仓促,笔锋里带着股狠劲,像是写得极急。李若水数了数,“凌汛”二字被墨迹晕染了三次,显然是写的时候手在抖——不是怕,是急。

落款处的狼毫印章,边角缺了一块,上面还沾着点暗红的血渍,早已干透发黑。李若水认得这印章,是赵宸当年戍守边疆时,徽宗亲赐的,他一直带在身边,从不用来盖公文,只在给家里的信上留印。如今这印章染上血,可见前线的凶险。

他将信纸凑到鼻尖,闻到除了血腥味,还有股淡淡的硝烟味,混着黄河泥沙的土腥气——这封信,定是从汴河口的战场上带回来的,说不定是在厮杀的间隙写就的。

铁窗外的雪又大了些,打在窗棂上沙沙作响。李若水将信纸小心翼翼地折成小块,塞进贴身的布兜里,那里还藏着伤兵们的血书。两封带着血的信贴在胸口,像两块滚烫的烙铁。

他摸了摸墙根,果然摸到把小巧的锉刀,刀身裹着油布,还没上冻。李若水握紧锉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今夜必须出去,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把这消息送到陛下手里。

远处的梆子传来清脆而有节奏的敲击声,一下、两下、三下、四下,每一声都像是敲在李若水的心上。他知道,天就要亮了,时间紧迫,他必须尽快打开这扇牢门。

李若水紧紧握着手中的锉刀,开始用力地磨着牢门上那把坚固的铁锁。锉刀与铁锁摩擦发出的“咔咔”声,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刺耳。火星在黑暗中四溅,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映照着李若水眼底的光芒,那光芒比窗外的雪还要明亮。

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丝毫不敢停歇。他知道,这封信不仅仅是一份军情,更是赵宸和前线弟兄们的生命。如果不能及时将这封信送出去,他们可能会面临巨大的危险,甚至失去生命。

李若水深吸一口气,继续加快了锉刀的速度。他的手因为长时间的用力而有些颤抖,但他咬紧牙关,不肯放弃。他不能赌,更不能输,因为这关系到太多人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