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怀明注视着戴芷萱许久，才不愿相信地开口：
“你骗我。”
戴芷萱：“哥哥，你这样是不对的。”
戴怀明：“我哪里不对！我想要改变我们的生活，这有错吗！”
戴芷萱：“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好！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简简单单的，这就够了！你是不是兽族，是不是什么天生雄性，都不重要！”
戴怀明垂下头，忽然笑了。
“你以为现在的生活，就没有任何代价？”
戴芷萱一怔。
“哥？你什么意思？”
戴怀明缓缓，抬起头，一眨不眨就这么死死盯着戴芷萱：“这么多的人类，你以为真的是我比一般人类要厉害，才让我来负责管理人类区域？兽族抬抬手指头都能把我们碾碎，需要我多强？”
“……他们要的，是一个听话的……玩偶。”
戴怀明说着，困着他的纯白晶莹猝然开裂。
他一只手，竟是快要挣脱束缚，从其中出来。
脱离了影子束缚的姚小茵，稳稳落地。
她看着戴怀明，她没想到，天生雄性的戴怀明竟然强成这样。
姚小茵对戴芷萱说：“抱歉了亲爱的。我今天，必须杀死他。”
戴芷萱一怔，但她还来不及说什么，下一瞬，就算是她也能感受到，整个狭小的地下空间，被什么东西充满。
戴怀明的瞳孔猛地瞪大。
精神力如潮水，汹涌，灌溉整个地下空间。
戴怀明的胸腔传来撕裂般的痛处。
原本已经强行从晶莹中挣脱出的手，竟再一次被摁了回去！
姚小茵：“你以为的神明，不过是想要吃掉你我，变得更强的恶魔。但我想，这一切你一定听不下去。”
叹了口气。
“这里有我的朋友，为了他们，我也不能让你被她抓住所以——”
姚小茵毫无保留，彻彻底底将自己全部的精神力放出。
戴怀明终于意识到，面前的人，可能比他要强大的多。
是因为，她已经完成了交配？
和谁！
那一瞬间，嫉妒冲破大脑，将姚小茵的精神力之海猛地掀翻。
姚小茵被这力道冲得退了几步，血沫涌上喉咙。
但她连眼都没眨一下，只是抬起手背，擦去了唇角的血迹。
紧接着，几乎毁灭性的冲击，在地下室爆发。
戴芷萱什么也看不到，也感受不到，眼前是大片大片的白色。
姚小茵的声音，直接在戴怀明的大脑中响起。
“戴怀明，你愿意，被我吃掉吗？”
“不！”戴怀明爆发出野兽的哀嚎。
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带着无尽讽刺和嘲笑的声音，也出现在他的大脑。
戴怀明记得那声音。
那是神明的声音。
“我都说了，你不是她的对手。你偏偏不听。现在，还要拒绝与我的合作？”
戴怀明咬着唇，滴出血，却也不肯回应那位神明的提问。
困住他身躯的晶莹碎裂的同时，刺入了他的血肉。
等白光散去，戴芷萱视线恢复，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戴怀明整个人被钉在墙面之上，像是一面单薄的旗帜，在风中摇曳。
戴芷萱完全怔住了，她也不确定戴怀明是否还活着。
“姚小茵……我哥他……”
姚小茵却是嘘了声，打断戴芷萱。
戴怀明当然还活着，姚小茵只是封住了他全身的精神力，不让他肆意使用。
而且就在刚才，她捕捉到对方和薛若妍进行了沟通，为了以防万一，姚小茵顺着那几乎不可觉察的一丝联系。
将自己的精神力送了进去。
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对薛若妍造成一点影响。
与此同时，脑子闪过噼里啪啦的声响，姚小茵以为是江汐月，刚想问，就听身后轰一声——
她回过头，和盛铭昱对视。
紧接着，祁柯还有应晨声他们都来了。
戴芷萱第一次见这么多S级雄性，被吓得退了几步。
盛铭昱抬眼看到被钉在墙上的戴怀明，对祁柯说：“我说过吧，不用担心。”
姚小茵：“戴怀明和我的情况一样，他是天生雄性。”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有些吃惊。
也终于明白，薛若妍搞这么麻烦一大圈，就是为了能够吃掉戴怀明。
姚小茵：“我现在将戴怀明体内的精神力通道封住，但我无法控制薛若妍对他意识干扰。”
盛铭昱没有半点人情味：“直接杀了吃掉不就好了。”
应晨声也举起双手表示赞成。
姚小茵看了眼一旁，已经完全呆住不敢吭声的戴芷萱。
“她刚才救了我，我不能这样对她哥哥。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想出办法。”
祁加恩和荀帆也觉得这样更好。
毕竟戴怀明也是个活生生的兽族，吃掉他和吃掉异星的怪物，是完全两码事。
荀帆转向盛铭昱：“姚小茵要是吃掉戴怀明，和那薛若妍又有什么区别。”
盛铭昱：“当然有区别，薛若妍是主动要吃，但姚小茵是被逼无奈。”
荀帆：“……”
和你真的说不清。
将大量变异人送去研究院，清点的时候，众人发现，还有很多人类找不到了。
姚小茵猜测，他们应该是薛若妍测试的时候，被带走了。
为了以防万一，众人还是决定暂时将人类控制起来。
戴芷萱看着被单独带走的戴怀明，转向姚小茵：“我是不是错了。”
姚小茵看着她，想说什么却被打断。
戴芷萱咬着牙：“我还能再见到哥哥吗？”
姚小茵：“我说的，你可能不信。失去精神力，对你哥哥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戴芷萱垂下头，被人压着，上了车。
他们要被一起送去研究院。
姚小茵也要去，不过是去的另一辆车。
来到研究院，再次见到戴怀明的时候，对方已经被全身束缚，捆得跟个木乃伊似的。
戴怀明已经恢复了意识，一见到姚小茵，情绪就无比激动。
“你不如直接弄死我。”
姚小茵坐在他的对面，神色淡淡的。
“你以为我不想？我只是不想戴芷萱难过。”
戴怀明冷冷哼出声。
姚小茵不打算和他废话，起身开始着手精神力的提取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