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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开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翻到早已核算好的明细页,声音终于顺畅了些:

“根据每次道路损坏的现场勘查记录,以及两家煤矿的运煤量统计(宏远煤矿运煤量占比约 60%,福安煤矿约 40%),

三年来的专项维修费用总计三百万元,全部应由两家煤矿承担。

其中宏远煤矿应承担 180 万元,福安煤矿应承担 120 万元。至于日常养护的三百万元,属于财政正常支出范围,不用企业承担。”

“好,这个数据记录下来,后续跟煤矿沟通时要用。” 叶怀民点了点头,

又转头看向坐在另一侧的财政局长张天福,“张局长,除了道路养护和维修费用,县里这几年对三家煤矿还有没有其他财政补贴?

比如环境治理补贴、安全生产设备改造补贴、税收返还之类的,都要如实说明,最好能提供准确的金额。”

张天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补贴明细,语气平稳地回答:

“叶书记,县里对三家煤矿的补贴均为符合上级政策的‘常规性补贴’,没有额外的特殊补贴。

具体包括三项:一是煤矿周边环境治理补贴,主要用于煤矿厂区外的粉尘清理、植被恢复,三年累计约 80 万元,三家煤矿按污染程度分摊;

二是安全生产设备改造补贴,针对煤矿的通风、瓦斯监测等设备更新,累计约 50 万元,仅发放给完成改造的宏远和兴盛煤矿;

三是小微企业税收减免,三年累计减免税额约 30 万元。这些补贴均有上级文件依据,资金流向和使用情况都记录在财政台账里,随时可以核查。”

叶怀民认真听着,不时在笔记本上补充记录,眼神里逐渐有了清晰的思路。

最后目光从财政局长张天福身上移开,最终落在了坐在末位的松岭乡党委书记陈斌身上:

“陈斌同志,接下来请你汇报一下兴盛煤矿专用运煤路的情况 —— 包括这条路的修建背景、历年维修的资金支出、

还有你了解到的李龙挪用补偿款修路的具体关联,都要详细说明,不用回避问题。”

陈斌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各位领导,关于兴盛煤矿这条专用运煤路,说实话,在李龙主动自首之前,我对具体情况了解得并不多,

因为这条路的日常管理、维修协调,一直是李龙同志在负责,他作为乡长,分管乡里的基础设施和企业对接工作,

这确实在他的职责权限范围内,平时汇报工作时,也只说‘路有小修小补,费用从乡财政零星支出’,没提过资金缺口有这么大。”

顿了顿,低头翻了翻这两天临时整理的材料:

“直到李龙因为挪用征地补偿款自首,我才知道这条路背后藏着这么大的问题。

这两天我专门找了乡里的财政人员、还有参与过修路的村干部核实,才理清了大概情况:

这条运煤路是三年前修的,当时兴盛煤矿刚在松岭乡落地,需要一条专门的通道运输煤炭,

乡里当时想尽快促成煤矿投产,带动乡域经济,就咬牙从乡财政挤出钱,把路修了起来,

但因为资金有限,当时用的材料、施工标准都偏低,路的质量底子本来就差。”

“后来呢?维修费用怎么会累积到这么多?”陈知远开口追问道,

“就是因为底子差,加上运煤车都是重型卡车,常年碾压下来,路面很快就出现了破损。” 陈斌的声音更低了些,

“这条路几乎每年都要大修一两次,小修更是不断。

乡里没去找兴盛煤矿要维修费,只能从有限的乡财政里挤钱,可乡财政本来就紧张,

既要保障民生支出,又要应对日常行政开支,根本扛不住这么频繁的维修。

根据这两天核实的账目,这三年里,这条运煤路的维修费用累计花了四百万,其中有一百万是从乡财政正常支出,剩下的三百万,就是李龙挪用的那笔征地补偿款。”

说到这里,陈斌语气里满是自责:“作为乡党委书记,我没有尽到监管责任,

没有及时了解修路资金的真实情况,也没有发现李龙的违规操作,是我工作的失职。

后续我会全力配合专项小组的工作,把这条路的所有账目、施工记录都整理清楚,绝不隐瞒任何问题。”

叶怀民静静地听着陈斌的汇报,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心里很清楚,陈斌说 “对情况不知情”,多半是托词。

乡里的权力结构和县里不同,县委书记与县长分工明确,

可乡党委书记几乎统管乡域内的大小事务,尤其是涉及 “三年四百万维修款” 这种大额支出,

按规定必须上党委会讨论,陈斌作为党委书记,不可能完全被蒙在鼓里。

只是眼下的重点是摸清事实、解决问题,没必要在 “是否知情” 上过多纠缠,免得打乱节奏。

等陈斌话音落下,叶怀民抬眼看向坐在身旁的李伟明:

“李县长,现在交通局、财政局、松岭乡都把情况汇报清楚了,运煤路的权责、费用、历史遗留问题也基本捋顺了。

你作为县政府主要负责人,也是专项小组副组长,对接下来怎么跟三家煤矿企业沟通,有什么具体看法?”

李伟明心里早有准备,听到后,先是轻轻咳嗽了一声,才缓缓开口:

“说实话,叶书记,现在这种局面,县政府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当初在煤矿运煤路的权责划分上,我们没有制定明确的书面制度,也没有跟企业签订详细的责任协议;

第一次出现道路损坏需要维修时,又想着‘优化营商环境’,没有及时跟煤矿企业坐下来谈判,

而是直接从财政掏钱 —— 现在事隔这么久,再让企业补缴之前的维修费用,确实容易让他们觉得‘不合理’,也可能影响后续的合作氛围。”

没等叶怀民开口,坐在另一侧的陈知远立刻接过话头:

“李县长,这话我不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