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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宝殿。

秦桧铿锵有力的话语落下,掷地有声。

满朝文武,无论是主战亦或是主和,皆是神情一怔。

目光不约而同的汇聚在最前方这道身影上,神色各异。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先前那些叫嚣着议和,言之凿凿的老臣。

眼下里一个个微微垂下头颅,默然不语。

他们可以为了自家性命,舍弃国朝颜面。

可终究,还是要脸的。

高坐上首,本来也为此头疼的周天子眼睛一亮。

“好。”

话语急促,似乎还有几分如释重负。

“既如此,那此事便交由秦学正......”

......

金銮殿上的喧嚣,自传不进这安然的山庄。

靖康元年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来得更早一些。

洋洋洒洒的雪沫从天际飘落,不过短短半日光景,便将整个忘机庐笼罩在一片素裹银装当中。

竹林深处,一处铺设地龙,温暖如春的轩室。

陈安安坐在窗前,身前一炉暖香,青烟袅袅。

他没有修行,亦非品茗。

抬眼静静望着窗外那片被风雪覆盖的清冷景致,眸光悠悠,不知在思忖些什么。

沙沙的脚步声自廊下传来,由远及近。

却是时迁冒着风雪而来。

“门主。”

时迁入内,躬身一礼,将身上沾染的风雪悄然抖落。

“按照您的吩咐,山庄左近的几处坞堡,如今已是基本落成。”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莫名的意味。

“说来也是凑巧,因金人南下原因,如今这汴梁左近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诸多大户同样是在外大兴土木,似我等这般的的举动到了成了寻常。”

“非但没引来官府的注意,反倒是让不少乡人主动前来投效,只求能在这乱世当中,寻一处安身立命之所。”

陈安闻言,微微颔首,对此并不意外。

“辛苦了。”

他将目光从窗外收回,声音平淡如水。

“只是坞堡虽然初成,但也不可掉以轻心,当要日夜派人巡视,以防不测。”

“是,门主。”

时迁躬身应下。

复又自怀中取出一只由精铁打造的厚重匣子,双手奉上。

“门主,此是岳将军自河北前线送回来的加急军情,以及...那黑山上人的遗物。”

陈安伸手接过,入手微沉。

他先行展开信纸,细细看过。

信中所言,除了汇报近来战况之外.

更多的,则是对前来助阵的独孤求败强悍实力的佩服,以及对他这位先生的感激。

陈安见状,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笑意。

随手将信纸化作飞灰,这才不紧不慢地打开了那只铁匣。

入目所见,不过是几卷早已残破不堪的泛黄书册,以及一柄看似平平无奇的铁剑。

他将几卷书册一一翻过,皆是些粗劣不堪的旁门左道之术,不入法眼。

唯独其中一卷记载着【土遁术】的法门,让他眼中闪过一丝意趣。

“这法门有意思!”

陈安先前早就从诸多典籍中看到过五行遁术的大名,可一直都无缘得见,直到眼下。

而有了此法之后,举一反三之下。

他同样可以推演出其它的几门盾法。

心中暗道一声,复又将目光落在了那柄铁剑之上。

神念如水波般悄然扫过,片刻之后,陈安缓缓摇了摇头。

此剑虽是以百炼精钢铸就,加以真气日夜洗练,颇为不凡。

却也终究不成法器,于他而言,并无大用。

一念至此,陈安便也将这些尽数收起,不再关注。

......

又是数日之后,风雪稍歇。

后山竹林小亭。

一场难得的雪后小聚,正于此地悄然举行。

亭中暖炉升腾,茶香袅袅。

陈安、清虚子、马灵、乔道清、严华五人围坐一堂,言笑晏晏。

而在亭外一角,一身素白宫道衣的曹文逸。

正凭栏而立,静观雪景,没有参与当中。

“哈哈哈,还是处玄你这新有奔头。”

清虚子将杯中温热的桃花酒一饮而尽,脸上满是感慨。

“贫道不过是转修了一载光景,便觉修为进境,远胜往昔十年苦修。”

说罢,他似也有些兴致,袍袖轻拂。

只见一股清风凭空而起,卷着亭外廊下的积雪冲天而去,却又未曾惊动近在咫尺的一草一木,对力道的掌控已是妙到毫巅。

“道友所言不差。”

马灵亦是抚掌一笑,摊开手掌。

一朵由纯粹火焰凝聚而成的赤红莲花,便自他掌心缓缓绽放,花瓣层层叠叠,栩栩如生。

焰火温润,不见半分灼热,只将那飘落于掌心的雪花,无声消融。

乔道清见状,亦是不甘示弱。

他并指为笔,对着那晴空万里的天际遥遥一引。

竟于这青天白日之下,引得几缕肉眼可见的璀璨星光垂落而下,萦绕周身,恍若仙人。

唯有严华最为朴实,他只是伸出手,在那遍布裂纹的石桌上轻轻一抚。

一层土黄色的温润灵光闪过,便见裂纹缝隙泥土里生长出一抹绿意。

“不错。”

坐在主位上的陈安瞧着诸位同道一年多修行的成果,同样为他们感到几分欣慰。

“诸能在这末法之世入道修行,那便证明都是天资不俗,眼下能有今日这般成就,情理之中。”

一旁,不知何时转过身来的曹文逸神色不复以往平淡。

那双历经百年沧桑的眸子里,此刻更是充满难以掩饰的惊异与震撼,心神摇曳。

她本以为,陈安当初所言的“授箓新法”,虽然看似理论文山,进而当真修行起来未必能成。

然而不过几年时间过去,却已经是焕然一新。

不但陈安自己修行有成,还传于旁人,使其同样修行入门。

而且看清虚子等人各自演化的玄妙,此法更是能因人而异,衍生出万千变化,远非寻常的修行法门可比。

“辟道者......”

曹文逸心中喃喃自语,再看向那道安然静坐于亭中,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小事的青衫身影时。

眼中,已然是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敬佩。

能在这末法看不到前路的修行世道里,独辟蹊径,为天下修士再开一道修行坦途。

这般功德,这般智慧......

堪比古之先贤!

而能在生命尽头见到此般盛况,曹文逸只觉人生圆满,再无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