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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老庭炼真丹,无事乘船看江波。

巍峨楼船,行人众多。

老、青、少三人组合虽然惹眼,却也不多怪异。

船舱内里,陈安捧着一卷书读的认真。

书是从临出发前从东观中带来的道门典籍,不是术法,也非神通。

而是故事、传记,故名曰——

历代神仙表!

是真是假无从得知,谁人书写也不可考。

内容上,则是记录着从先秦远古之时至今所有成仙得道的人物。

他翻阅到其中一页,目光停驻。

“葛洪,字稚川,自号抱朴子。晋时丹阳句容人,少时好神仙导养之法。曾于九华山中隐居,采药炼丹,丹成,乃化虹而去......”

九华山自古便是道家圣地,相传秦汉之时便有道人在此凿山立观,隐居清修。

至唐时,更是有天子下令在此敕建宫观,名为“化城”,香火鼎盛。

葛洪曾在此地炼丹,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和师傅白云道人说的不差。

只不过,这书上只是记个笼统。

却也并未说明他具体是在何处山峰,在哪个洞府里结庐炼丹。

具体的,恐怕还是得到了九华山之后。

同那些隐居在九华山中师傅同道们打听一二,兴许他们会知晓些蛛丝马迹。

陈安看得津津有味。

自古以来,这世上求仙问道之事便络绎不绝。

前有汉淮南王刘安,丹成之后,合家飞升,连院中的鸡犬都随之得道,传为千古佳话。

是真是假,后人早已难以辨得。

只能从这故纸堆里的些许上,一点点考证。

“有没有真正的神仙,我眼下不知。”

“但修行却总归是做不得假的,若非如此的话,又哪里会有葛洪、陶弘景之流的古代仙人隐士?”

这些人生活的时代距离当下太过遥远。

而那时的天地灵机,也还不曾像现在这般凋零。

兴许,真会有什么好东西遗存下来。

陈安也不求什么神仙器物、仙功妙法。

若真有那般奇珍,这些年过去不知几多往来客,也断然轮不着他来拾取。

此行前往九华山,若是能有幸得见一二葛洪当年所遗留下的丹方,便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神通傍身,旁人苦求不得的根本法门,他并不是很看重。

反倒是这些能助益修行的丹方、外物,于他而言,倒是多多益善。

放下书卷,陈安铺开纸张,照旧开始了每日的例行抄经。

心神沉浸,一笔一划,皆是专注。

每日一点精元、一点真气的增长,看似微不足道。

可日积月累之下,使得他的底蕴之充足,已经远非常人能够比拟。

如果可以一直将此经抄写下去的话,便是师傅口中只成传说的“炼神返虚”之境。

陈安扪心自问,自己也有成就的把握。

只可惜,未必能得偿所愿。

但道家经典浩如云烟,这本不行便换下一本。

他的选择很多,却也不是只能拘泥于一种之上。

【抄写《黄庭内景经》一百三十二遍,精元+1,真气+1】

......

船只沿着宽阔汴河一路南下。

往泗州,经由真州,便会抵达最终目的地:池州!

日夜兼程,船行不息。

出了繁华似锦的汴梁之后,沿途景象,便渐渐变了味道。

行船途中,时常会遭遇沿岸官府关卡的检查、盘剥。

那些小吏们一个个面目可憎,巧立名目、雁过拔毛。

若不交上些买路钱,便休想安然通过。

而在吏治败坏、官商勾结之下,更是催生了水道之上的另一种产物——

水匪!

他们三五成群,驾着小舟来去如风。

专门劫掠过往的落单商船。

陈安一路行来,冷眼旁观。

只在几次有不长眼的水匪将主意打到他所在的楼船上时。

方才在不被人察觉的地方,施展术法,顺手解决。

可管中窥豹之下,他越发能感觉到眼下的时局动荡。

在汴梁朝堂上的那些大人物眼中,大周天下歌舞升平,一片盛世景象。

总有些许问题,却也不过是疥藓之患,随手可除。

可实际上呢?

这天下情形便如同一锅被烈火烹煮的滚油,看似繁花着锦。

实则只需一点点火星落入,便会轰然炸开!

“官不官,商不商,民不民。”

陈安立于船头,看着两岸景象,心头感触良多。

沿途所见,为官者只知逢迎媚上,盘剥百姓,不思民生;

为商者一心唯利是图,勾结官府,无恶不作;

为民者求生艰难,在层层压迫之下只能铤而走险,落草为寇。

这世道竟然已是变得比他所想象当中,还要混乱、还要癫狂!

可是将这些人杀光了就真的有用吗?

天下,还是那个皇帝的天下。

他还是需要有人来替他当官、治理。

最终得利的,依旧会是那些盘根错节的士族门阀。

对于寻常小民而言,根本没有出头之日。

而想要真正解决这种问题......

“开启民智,使其自强;革新生产,使其自足。”

陈安的脑海里闪过来自上辈子的答案。

可这也并非是他利用术法,杀几个匪寇、贪官之流就可以轻易解决的。

除非有朝一日,他有了那改天换地、重塑乾坤的大神通。

转头看向身旁,同样站在船头打量两岸景色的师傅。

白云道人早年曾以双脚丈量大地,行医救人。

他所见到、看到的,远比陈安多得多。

可这一路走来,他只是淡淡的看着,脸上无悲无喜。

似乎早已看透了这人世间的种种苦难。

因为看的通透,便知晓自己无力改变,故而生了隐世逃避的想法。

但他也不吝解答,一路闲聊,从行医救人,到各地风土人情。

师徒两个,无所不谈。

陈安感触良多。

“师傅。”

“嗯?”

“您说,这世道可还有救?”

白云道人转过头,两人目光对视。

似也想到了什么叫人开心的事情,释然的笑出声:

“正如处玄你所言,这世道或许有救。”

“但这份责任,却也不是你我这般方外之人,能够扛起来的。”

他摆了摆手,转身走回船舱。

“去休,去休。”

“不恋尘中三寸雪,且归山里一棵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