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的脸憋得通红,眼球因充血而布满红丝,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连脖颈都暴起狰狞的血管。
这哪里是馈赠,分明是要将她活活撑爆!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在寸寸绷紧,像是被过度充气的皮囊,表层已泛起细密的裂纹,鲜红的血珠从裂缝里渗出来,顺着脸颊、脖颈往下淌,很快身上的衣襟也从里到外被浸透了。可那股气息仍在疯狂涌入,竟在化神大圆满的基础上,又朝着炼灵期冲去!
初期的灵力如岩浆奔涌,中期时皮肉下的骨骼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到后期时,浑身的裂纹已扩大到能看见底下翻涌的血肉。白灵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如虬龙,皮肤像干涸的土地般层层剥落,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男人的鎏金青纱长袍上,绽开一朵朵刺目的红。
太疼了。
像是被扔进熔炉里反复淬炼,又像是被万千钢针同时刺穿。丹田处的灵力已经膨胀到极致,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将她的神魂都碾成齑粉。意识在剧痛中渐渐模糊,眼前的男人、怀间的冷香、身上的灼痛……所有感知都在剥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涨裂感。
“呃……”她喉咙里溢出破碎的气音,眼球上翻,最后看见的,是男人碧色瞳孔里一闪而过的讶异。
随后,彻底坠入黑暗。
身体的剧痛还未消散,意识却先一步脱缰,像断线的风筝般坠向深渊。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似乎感觉到那只按在她额间的手微微收紧,带着金链的响动,还有一缕极淡的、试图安抚的气息——可这点暖意,早已被淹没在撕裂般的痛苦里。
怀中人的身体骤然软下去,原本圆睁的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血珠。男人低头看着她浑身浴血的模样,碧色眼眸里的玩味散去,只剩下一片深邃的沉凝。他抬手拂过她布满裂纹的脸颊,指尖沾染的鲜血在白皙的皮肤上划出刺目的红痕,而那股被他强行灌入的灵力,还在她体内微微震颤。
三日后的夜晚,月华透过晶石穹顶,在精华池里漾开一片碎银般的光。
白灵的睫毛先是极轻微地颤了颤,像蝶翼扫过水面,带起一圈微不可查的涟漪。紧接着,那扇紧闭了三日的眼睑缓缓掀开,露出一双蒙着水汽的眸子。视线初时是模糊的,池水中漂浮的灵植虚影渐渐凝聚,鼻尖萦绕着浓郁却不腻人的草木清香,混杂着某种温润的灵气,像浸在初春的晨露里。
“呵,小家伙儿终于醒了?”
低沉的男声在池边响起,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尾音微微上扬,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白灵猛地回神,循声望去,只见男人斜倚在不远处的玉榻上,墨色长袍松松垮垮地搭在肩头,碧色瞳孔在月光下泛着冷琉璃般的光泽,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姐姐!你醒了?!】意识海里陡然炸开系统崽崽带着哭腔的尖叫,圆滚滚的光球激动地撞来撞去,【你终于理我了!这三天我喊破喉咙你都没反应,吓死我了!】
白灵心头一暖,刚要开口,就被系统崽崽带着哭腔的絮叨淹没:【前几天你浑身是血躺在池里,伤口一点点愈合的时候,我天天数着池子里的液体往下掉,生怕你撑不住……要不是看着你气色一天比一天好,皮肤从裂开流血到慢慢长好,最后连一点疤痕都没留,我早就不管什么违规,拼着被销毁也要把你拖走了!】
“我没事,别担心。”白灵在意识里轻声安抚,声音还有些沙哑,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她缓缓坐起身,池中的灵液顺着肌肤滑落,留下微凉的触感。
抬手时,她微微一怔。
预想中经脉寸断的剧痛全无,反而浑身轻飘飘的,像羽毛般几乎要浮起来。指尖划过手臂,肌肤细腻得不像话,比上好的羊脂玉更莹润,透着健康的粉晕——前几日那些狰狞的裂纹、渗血的伤口,竟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