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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不想活了,但光照进来了 > 第3章 完了,我没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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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葵的指尖轻轻拂过那株幼苗泛着微光的叶子,叶脉里流动的细小文字仿佛在诉说着那位医生未曾说完的故事。

她忽然想起自己小学时,曾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画过一朵小小的向日葵,笔尖笨拙,却用了最鲜艳的黄色,旁边还歪歪扭扭地写着:“希望我能像它一样,永远朝着太阳。”

“以前我总觉得,那些不好的回忆像一块大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

书葵的声音带着刚平复下来的哽咽,却比之前多了几分力量,

“可现在才发现,原来我心里也有过想朝着太阳的念头。”

toto 闻言,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她伸手轻轻拨了拨书葵耳边的碎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的指尖,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边:

“每个人心里都有这样的念头,只是有时候被乌云遮住了,需要一点时间才能重新看到。”

一旁的雏菊默默咬了一口手里的桂花糕,桂花的甜香在空气中散开。

她看了看书葵,又看了看 toto,忽然把剩下的半块桂花糕递到书葵面前,别扭地别过脸:“给你吃,甜的东西能让人少想点破事。”

书葵愣了一下,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小口。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化开,驱散了刚才因为回忆带来的苦涩。她对着雏菊笑了笑:“谢谢你,很好吃。”

雏菊的耳朵微微泛红,赶紧转过身,假装去看旁边的向日葵花田:“别误会,我只是吃不完了,不想浪费。”

三人沿着花田的小路慢慢走着,金色的向日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欢迎他们。

书葵注意到,花田的边缘有一块小小的木牌,上面用炭笔写着几行字:

“每一株幼苗,都是一个未曾放弃的希望;每一朵向日葵,都是一份重新绽放的勇气。”

“这是 toto 写的,”

雏菊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蹲下身,轻轻抚摸着木牌上的字迹,

“她说这里的每一株植物,都曾经是和我们一样,觉得活着没有意义的人。可他们来到这里,变成种子,生根发芽,最后开出花来,就说明他们心里其实还藏着一点想活下去的念头。”

书葵看着木牌上的字,眼眶又开始发热。

她想起自己刚来到饕龙岛时,一心只想结束生命,可现在,她却开始好奇,那些开出向日葵的种子,在变成植物之前,都有着怎样的故事;

好奇自己心里那缕被遗忘的希望,究竟是什么模样。

就在toto和雏菊都以为书葵会往好的方向发展之际,突然间书葵背后的黑雾无限放大,并将书葵彻底吞噬。

她们慌了神,手比脑袋更快,不停尝试拨弄黑雾将里面的书葵拉出来。

但书葵仿佛突然把什么开关打开了一般,她的神识完完全全陷入在她那不堪的回忆里面走不出来。

“完了,这娃突然间抑郁症犯病了,我没招了。”

雏菊不耐烦的撒了撒手,然后转身坐向大树雕刻的楼梯间处。

无奈地看向仿佛灵魂脱壳的书葵站在原地,原本结痂的左手又开始冒起鲜血。

二人发现拯救无果后,toto将自己的羽毛放到手掌心,并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羽毛顺着风漂到书葵的面前,并悬空停留在空中。

刹那间羽毛变成投影仪般,将书葵脑袋的画面播放出来。

『“我以为....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是否...成人的世界背后....总有残缺……天黑黑...”

风裹着深秋的寒意钻进来,像无数根细针,扎在书葵只穿了件薄睡衣的胳膊上。

她下意识往回扯了扯衣袖,布料早已洗得发皱,边缘磨出了毛边,根本挡不住那渗骨的冷。

散乱的长发黏在脸颊上,沾着未干的泪渍,结成一缕一缕。

书葵抬手想拨开,却摸到眼角下粗糙的泪痕——那是昨夜哭到天亮留下的印记,像两道洗不掉的伤疤。

她就那么半蜷在二十层公寓的窗台上,膝盖抵着胸口,一只赤脚悬空晃荡。

楼下的车水马龙像被罩在玻璃罩里的噪音,模糊又遥远,衬得这房间里的死寂格外刺耳。

抬头望去,灰蒙蒙的天被周围的高楼切得支离破碎,只剩下窄窄一条,像块脏旧的破布。

她盯着那点天空看了好久,久到眼睛发酸,也没等来半片云。

窗边的桌子上,冷茶早已馊了,杯壁结着一层黏腻的茶垢,旁边半包饼干的包装袋敞着口,几片饼干受潮变软,爬着细小的霉点。

地上更乱,笔记本被撕得残缺不全,漫画书的页角卷成了波浪,袜子、空药盒、过期的外卖盒堆在一起,散发出淡淡的腐味。

整个房间像个被遗弃的垃圾场,只有她坐着的这一小块窗台,勉强没有杂物——不是她想收拾,只是每次坐在这,都没力气再碰任何东西。

跳下去会疼吗?

她低头看着楼下缩小成蚂蚁的人影,脑子里第一次清晰地冒出这个念头。之前只会想“结束”,可现在,连“疼”这种具体的感受都懒得回避了。

该哭吗?

像电视里那样,抱着膝盖嚎啕,忏悔自己没做好的事?

可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是没留住那个走掉的人?

还是没做成那份攒不下钱的工作?

亦或是,不该把自己活成这副鬼样子?

眼泪倒先涌了上来,不是嚎啕,是无声的、冰凉的,顺着脸颊滑进嘴角,咸得发苦。

她扯着嘴角想笑,笑声却像被掐住喉咙的破风箱,“嗬嗬”地响,比哭还难听——这是在嘲笑自己连难过都这么没力气。

衣袖被扯得更往下了些,手腕上纵横的划痕露出来,新的伤口还在渗着血丝,旧的疤痕早已变成深褐色,像爬在皮肤上的蜈蚣。

血和睡衣粘在一起,扯动时微微发疼,可这点疼,比起心里那片空落落的麻木,根本算不了什么。

这是第几回坐在窗台上了?她记不清了。每次都是这样,从天黑坐到天亮,从浑身发抖坐到麻木,最后还是会站起来,一步一步挪回房间,像个提线木偶。

地上的药片滚得到处都是,有白色的、黄色的,有的已经裂成了两半。她蹲下去,指尖在灰尘里摸索,捡够平时吃的剂量,抓起桌上那杯馊茶灌下去。

茶水流过喉咙,涩得她直皱眉,可药片必须得吃——不吃的话,连明天假装“正常”的力气都没有。

衣柜早就空了,衣服全堆在床脚,像座小山。她扒拉了半天,找出件还算平整的衬衫,套在身上。衬衫宽大得晃荡,遮住了手腕的疤痕,也遮住了她瘦得硌人的肩胛骨。

她真的不想活了。不是一时冲动,是无数个深夜里,反复确认过的念头。

可她连死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用刀子划手腕,用药物麻痹自己,做个既不敢生也不敢死的懦夫。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得像纸,眼下是青黑的眼袋,只有嘴角被书葵用力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

她盯着那个笑容看了几秒,突然觉得陌生——这是她吗?还是某个披着她皮囊的陌生人?

门把手冰凉,她握上去的时候,手指抖得停不下来。那扇门像有千斤重,她推了好几次才推开一条缝。门外的楼道里飘来邻居家做饭的香味,那股烟火气像针一样扎进她的眼睛。

踏出家门的第一步,双脚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可当她走到电梯口,按下下行键时,身上那股沉重感突然消失了——像有人按了开关,把那个在窗台上哭到麻木的自己,暂时藏了起来。

她走进电梯,里面站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女人低头逗着孩子,没看她一眼。电梯到一楼,她走出去,街上的人匆匆忙忙,没人回头,没人停留。

这个世界真冷啊。冷到她把自己剖开,露出最疼的地方,也没人愿意多看一眼。

没人在乎她昨晚是不是又坐在窗台上哭了,没人在乎她手腕上的新伤,没人在乎她口袋里还装着剩下的药片。连她自己,有时候都快不在乎了。

可她偏偏还留恋。留恋楼下早餐铺的豆浆味,留恋偶尔落在窗台的麻雀,留恋那个早已走掉的人,曾经说过的一句“别怕”。

这些细碎的留恋,像蛛丝一样缠着她,让她既死不了,也活不好,就这么悬在半空,不上不下,熬着这没有尽头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