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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金丝眼镜男在做出抹脖子动作的瞬间,整个宴会厅的空气似乎都冷了几分。

慕雪和苏清影的脸色,同时微微一变。

她们清晰地看到了那个动作,也感受到了那股毫不掩饰的森然杀意。

然而。

作为被挑衅的正主,秦风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怒意。

他反而笑了。

那是一种看到了有趣猎物的,充满了玩味的笑容。

“我去上个厕所。”

秦风将空酒杯随手放在一个路过侍者的托盘上,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对着身旁两位美女说道。

那语气,轻松得就像真的是内急。

说完,他便双手插在道袍的口袋里。

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不紧不慢的朝着那金丝眼镜男消失的侧门方向溜达了过去。

角落里。

一直如雕塑般静立的小夭,那双冰冷的眸子骤然一凝。

杀气一闪而逝。

她抱着武器箱,脚步微动,就要如同影子般跟上去。

秦风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连头都没回,只是随意地抬手摆了摆。

一个简单的动作。

小夭的身形,瞬间顿住。

她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绝对的服从。

随即,再次垂下眼帘,重新融入了黑暗之中。

师兄说不用,那便不用。

……

侧门后是一条铺着厚重地毯的奢华走廊。

秦风顺着那股若有若无的阴冷邪气,一路走到了走廊尽头的男洗手间。

洗手间里灯火通明,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薰的味道。

秦风吹着口哨,走了进去。

就在他踏入洗手间的瞬间。

“咔哒。”

身后那扇厚重的实木门,毫无征兆地,自动合拢,并且发出了清晰的落锁声。

紧接着。

“滋啦——”

头顶上价值不菲的水晶吊灯,开始疯狂地闪烁起来,忽明忽暗。

整个空间的光线,骤然变得诡异而昏黄。

空气中那股好闻的香薰味道,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秦风停下脚步。

饶有兴致地抬起头,看向面前那面巨大而光洁的洗手台镜子。

镜子里,已经映出的不是他的脸。

而是一张张腐烂、扭曲、七窍流血的鬼脸。

那些鬼脸在镜子深处挣扎、咆哮,用那双空洞的眼睛,怨毒地盯着镜子外的秦风。

墙壁上。

光洁的大理石开始渗出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如同无数条血管破裂。

很快。

整个洗手间,就从一个富丽堂皇的人间天堂,变成了一座血腥恐怖的修罗鬼蜮。

“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一个怨毒而得意的声音,从最里面的一个隔间里传了出来。

正是那个金丝眼镜男。

“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玄煞门压箱底的绝活——镜花水月血煞阵!”

话音落下。

镜子里的无数鬼脸,同时发出凄厉的尖啸。

“哗啦!”

上百只惨白、浮肿、指甲漆黑的鬼手,竟猛地从镜面中伸了出来。

带着刺骨的阴风,如同疯长的藤蔓,铺天盖地地朝着秦风的身体抓来。

每一只鬼手上,都缠绕着足以让普通人瞬间暴毙的恐怖煞气。

面对这堪比顶级恐怖片现场的一幕,秦风的脸上,却看不到半分紧张。

他只是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

“吵死了。”

秦风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字。

随即。

在金丝眼镜男那充满了得意与残忍的注视下。

秦风直接无视了那些花里胡哨的幻象,以及漫天抓来的鬼手。

对着面前那面已经布满鬼影的镜子,简简单单的挥出了一拳。

没有金光,没有咒语,没有法印。

只是纯粹的,简单到极致的物理攻击。

这一拳,看起来软绵绵的,没有带起一丝风声。

然而,当那只看似平平无奇的拳头,接触到镜面的瞬间。

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一秒。

下一秒。

“轰——”

一声沉闷到极致,却又仿佛能震碎人灵魂的巨响,骤然在封闭的洗手间内炸开。

整个洗手间,连同脚下的楼板,都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那面用特殊材质打造,并且被无数邪法加持过的法器镜子。

连同其背后,那个被金丝眼镜男引以为傲的镜花水月血煞阵。

在秦风这看似随意的一拳之下。

竟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的玻璃。

“咔嚓!咔嚓!咔嚓!”

无数裂纹,以拳头为中心,向四周疯狂蔓延。

最终,“轰隆”一声,彻底爆碎。

无数闪烁着黑光的镜子碎片,夹杂着上百只鬼手破碎后发出的凄厉哀嚎,向四面倒卷而回。

狂暴的力量,甚至将整个阵法的能量,都强行逆转,反噬了回去。

“啊——”

隔间里。

金丝眼镜男那得意的笑声,瞬间变成了惊恐到极点的惨叫。

他甚至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一股比他自己发出的攻击,还要狂暴十倍的力量,便狠狠地轰在了他所在的隔间门板上。

“砰!”

厚实的隔板,如同纸糊的一般,被瞬间轰穿。

金丝眼镜男整个人,被自己反噬的力量,像一颗炮弹般轰了出来。

他惨叫着,在空中划过一道狼狈的抛物线。

“噗通”一声,脸朝下,重重地摔在了秦风脚边的地板上。

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已经被镜子碎片和阴煞之气割得破破烂烂。

浑身是血,混合着被震碎的内脏碎块,从嘴里不停地涌出。

整个人看起来,比那些镜子里的鬼,还要凄惨几分。

洗手间内,瞬间恢复了原样。

灯光明亮,香气宜人,仿佛刚才那场恐怖的鬼蜮,从未出现过。

秦风收回拳头,吹了吹上面不存在的灰尘。

然后,在一片狼藉之中,慢悠悠地走到已经彻底懵逼,只剩下半条命的金丝眼镜男面前。

抬起脚。

踩在了他的脸上。

还用那双廉价的布鞋鞋底,不轻不重的碾了碾。

“说吧。”

秦风居高临下,看着脚下的“死狗”,脸上又挂起了那副招牌式的阳光笑容。

“你们玄煞门,在松山的老巢在哪?

一共来了多少人?主事的是哪个?有什么计划?”

“不说的话,也没关系。”

秦风指了指旁边那个光洁如新的马桶,咧嘴一笑。

“我就把你身上的骨头,一根一根拆下来。

然后把你这点肉,塞进马桶里,冲下去,看看会不会堵。”

金丝眼镜男被秦风踩着脸,感受着那张笑眯眯的脸庞下,所蕴含的比万年玄冰还要冰冷的杀意。

一股极致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终于明白,自己招惹的,根本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小道士。

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真正的魔神。

“我……我说!我全都说!”

金丝眼镜男吓得屁滚尿流,浑身抖得如同筛糠。

嘴里喷着血沫,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知道的情报都吼了出来。

“老巢……老巢就在城郊的废弃钢铁厂。

我们这次……一共来了二十多人,都是门里的好手……

主事的是……是……是玄煞门的大护法,黑鸦道人!”

“他来松山,是为了……为了找一件东西……

一件从古墓里出土的,叫做阴阳双鱼佩的法器!”

问完了话,秦风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很好,你很配合。”

秦风微微点了点头,脚下用力。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金丝眼镜男的丹田气海,被秦风一脚干脆利落地踩碎。

一身修炼了数十年的邪功,就此废得干干净净。

“啊——”

金丝眼镜男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嚎,当场疼晕了过去。

秦风拎着他的衣领,就像拖着一条真正的死狗,将他从洗手间里拖了出来。

回到灯火辉煌,依旧觥筹交错的宴会大厅。

秦风随手一甩。

“噗通。”

浑身是血,昏死过去,看起来凄惨无比的金丝眼镜男,就被扔在了宴会大厅最中央。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像是一颗炸弹,在平静的湖面引爆。

“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

整个宴会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与混乱。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的血人。

又惊恐的看着那个一脸云淡风轻,仿佛只是扔了一袋垃圾的年轻道士。

慕雪和苏清影也惊呆了。

她们完全无法想象,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何等恐怖的事情。

就在这片惊骇与死寂之中。

一阵极具乡土气息,与整个高端晚宴格格不入的手机铃声,毫无征兆地在秦风的道袍里响了起来。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秦风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老不死的】

他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