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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爷,小太爷!”

山坡上下来个小豆丁,一边跑一边朝着方源他们野餐的地方大喊。

“城里来了大领导,在大队部等你呢,老书记让我叫您赶紧回去。”

方源眼疾手快的将人一把捞住,省的对方一头栽进水里。

“什么大领导?”

方源跟娄晓月对视一眼,都有些面面相觑,自己这一个月都窝在山坳里,深居简出的,能跟城里来的大领导攀扯上什么干系。

值得人间千里迢迢跑到乡下找自己?

莫不是临走前安排赵力打断易中海一只手的事情出了纰漏,公安口的同志找上门来了?

想到这里,方源心头一紧,这年头可不讲什么疑罪从无,但凡怀疑你跟案子沾边,那就是关小黑屋一顿招呼。

“熬鹰”、“坐飞机”、“苏秦背剑”,一套丝滑小连招能让你把三岁偷看隔壁小寡妇的记忆都抖落出来。

本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想法,方源还是选择跟着小豆丁一起去了大队部。

只不过临走前,还是选择让娄晓月带着娄晓娥和黄家姐妹赶紧回去收拾收拾,要是自己这趟一去不回,还指望着未来老丈人能发挥点作用呢。

娄晓月似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拉着玩性正大的娄晓娥匆匆上了岸,往祠堂方向跑。

“慢着点儿,还不清楚情况呢。别自己吓自己。”

娄晓月不语,只是一味迈腿。

好在还真就是虚惊一场,来人是冶金部副部长的秘书。

“哈哈,是方源同志吧?我姓吕,奉冶金部诸位领导的命令,前来接您上任......”

等等,上任?上什么任?

您把话说清楚咯,我一个19岁的孩子打哪上任去?

听着像是好事但方源听说过一句话,那就是“所有看似美好的馈赠,往往早就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老书记李胜利见他两得有的聊,干脆把人让进了办公室,一人给倒了杯茶:

“二位都别站着了,有话慢慢说,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那位吕秘书见有人递台阶,笑呵呵应承下来。

思索片刻,捧着搪瓷缸子缓缓道来。

大致意思就是,方家作为原娄氏轧钢厂的股东,按规矩是要在厂里担任一定职务,参与管理的。

以前是方礼。

现在方礼不是因为一些历史原因,去世了嘛,冶金部就想到了方源。

打算邀请他去轧钢厂任职。

“吕秘书,您说这话,您自个儿信不?

别的不说,就是我爹当年在的时候,也不过是在后勤部干个文书闲职。

上任?您刚才是用的这个词儿吧?

那能是我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资本家后代能驾驭的职位?”

眼瞅着对方明显是有求于自己,方源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开始好奇起来了。

眼下自己身上除了方家那几十万遗产,还有轧钢厂以及前门大街八间铺子的分红以外,能有什么值得冶金部这么大个部门惦记的?

既然跟公安口扯不上关系那就聊呗,倒要看看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话不是这么说。”

吕秘书掏出上衣兜里的荷花,给李胜利和方源各让了一根,点着后深吸慢吐,缓缓说道。

“只要方家一天拿着轧钢厂的分红,那就是厂里的一份子不是?

前些年是您父亲自己要求,不担任具体管理,有个文职工作安身立命就行。

现在......”

意思就是方礼自个儿拎不清,跟个小透明似的,被人揪出来当典型,属于自找没趣呗。

方源嗤笑一声:

“现在怎样?有什么不同?我去了轧钢厂能做什么?能改变什么?

难不成上边还能把我的成分给改了不成?”

谈条件嘛,自然是漫天开价落地还钱。

虽然不清楚冶金部那些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自己眼前的吕秘书肯定是带着任务来的,那这里头可以讨价还价的地方就多了去了。

“咳咳......

方兄弟,您就别为难我了。

政策上说的明明白白,资本家想要改变成分,那是要经过改造,接受思想教育,积极参加政治学习活动。

至少要等到公私合营结束,企业转变成全民所有制,才能转变成工人。

现在公私合营才开始两年,我这上哪给你改成分去?

”所以啊,前些日子我都跟市府的领导说好了,上交股份和分红,打算去对岸投奔亲戚去了。

你们这又是?“

吕秘书看了眼办公桌后面的李胜利显然是有些话不方便对外人说。

李胜利也是人老成精,笑呵呵的起身说了句,“你们聊”,就背着手出去了,临出门前,还贴心的把门从外边点上了。

等人走后,吕秘书才苦笑着把实情和盘托出:

“这事吧,出就出在您要上交股份这事上了。”

“怎么说?”

方源笑眯眯的又给他续上一根,顺带还贴心的给他划着火柴,凑到跟前给他点上。

“哟,大中华?好东西啊。”

“你要喜欢,我这还有。”

“谢了,不过我这级别抽这个,过分了。”

方源理解的点了点头,然后把原本要送人的东西又收了回来。

可能是怕方源岁数小听不懂衙门里的弯弯绕的缘故,这位吕秘书把方源不在四九城的这段时间。

发生在市政府、冶金部、商业部里的一些事情揉碎了掰开了跟他讲的特别细致。

大概就是,因为牵扯到股份变更,市府那边把方家的大致情况跟商业部那边做了备案,碰上不较真的领导呢,签个字盖个章这事就算过去了。

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偏偏这回就碰上较真的了,人家把方家的资料过目了一遍,好家伙,解放后第一批配合社会主义改造的好同志。

爹死了、娘没了,一家三口就剩个孤儿。

现在被吓得要举家“南逃”。

传出去还以为我们组织吃绝户呢,隔壁部门的同志办事情一点都不考虑影响的吗?

于是一个内部电话打到了冶金部。

冶金部高层里边也有人不满意,就比如当初负责在进城后接管娄氏钢铁厂的那位,直接就在会上拍桌子了。

“我们有些同志实在是一点大局观没有,怎么能把事情办成这个样子?

方礼那个小伙子我知道,部队进城的时候,人家可是积极配合军管,不争权不夺利的。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给定性成右派呢。

让人看到了会怎么想?”

要知道,发生在四九城的一举一动可都是风向标,很容易被下边的某些人过度解读。

今天方家的下场明明白白摆在眼前,那明天呢,会不会就轮到我了?

也就是三大改造已经完成,否则全国上下近百万的资本家还不得吓得闹腾起来?

“总之一句话,只要您回来,有些事可以坐下谈。”

“比如成分?”

“比如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