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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方源一番推心置腹的坦诚相告,将全部的家底以及未来的展望告知娄晓月面前后。

这位娄家二小姐就不再为方源的“前途”和轧钢厂的“审查”而有半分担忧。

开玩笑,自古财能通神。当一个男人所掌握的财富,已经庞大到足以撼动一个地区金融平衡的时候,所谓的“规矩”和“束缚”,便成了笑话。

有那些黄金打底,自家男人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她要做的,就是安安心心地,当好他背后的女人。

而方源呢,将心中最大的秘密和盘托出,仿佛也将连日来积攒的郁垒一吐为快。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

反正牌已经亮出来了,该怎么接,让那些食肉者们自己去头疼呗。

你用不用我,我现成的码头、航线、还有与鬼佬高层的联系都摆在那里。

实在不欢迎我?那更好。我正好借着“守孝”的名头,携家带口,光明正大地跑路香江。

有那座金山在手,走遍天下,哪还不缺我方源一口吃的?

……

初冬的午后,暖阳高照。

方源在堂屋里伸了个懒腰,决定不去想那些烦心事。

“走,月月,晓娥,带你们钓鱼去!”

他跟正在厨房里忙活的郑爱花母女打了声招呼,便径直走向了西厢的马厩。

“顺便,也带追电出门放放风。”

家里的两辆二八大杠,一辆给了大舅李长武,方便他上下班通勤;另一辆则给了黄卫东,方便他在照相馆和家里两头跑,顺带采买。

方源这个正儿八经的科长,反而又成了“步兵”。

他心里琢么着:自己这个级别,又配不上专车。看来回头得想办法,跟上级申请一下,看看能不能淘换一辆三蹦子骑骑,不然这来来回回的,也太不方便了。

很快,一行人便出了院门。

方源牵着追电高大的缰绳,走在最前面。

宽阔的马背上,娄晓月稳稳地坐在前头,怀里抱着被裹成小粽子、只露出一双好奇大眼睛的李安建。娄晓娥则坐在她姐姐身后,双手紧紧抓着马鞍,小脸兴奋得通红。

这“一马三姝”外加一个俊朗不凡的牵马青年,刚一出现在胡同口,便瞬间成了整条街最靓丽的风景线,引得无数街坊邻居探头探脑,议论纷纷。

“瞧见没?94号院方家那小子!这才几天工夫,又换了俩大姑娘!”

“嘘!你小点声!那一个是人家正儿八经的未婚妻,娄家的大小姐!另一个是人家的亲小姨子!”

“我的天,这娄家也太……太开放了吧?这还没过门呢,就住一起了?”

“你懂什么!我听说啊,方家那小子,现在可了不得了!在轧钢厂当大科长呢!昨儿个,我还瞅见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专门停在胡同口接他!”

“真的假的?!他那成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对于周遭的议论,方源充耳不闻。他领着“娘子军”,先是去了趟地安门附近的供销社,买了两根最简单的竹制鱼竿、鱼线、鱼漂和一包鱼钩,又在路边挖了点蚯蚓当鱼饵。

一切准备就绪,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杀向了离家最近的护城河。

……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

“哎,姐夫!动了!动了!快拉竿!”

“别吵!”

方源头也不回地呵斥了一句,手腕却猛地一抖!

一条巴掌大的鲫鱼,被稳稳地甩上了岸。

娄晓娥欢呼一声,也不嫌脏,捏着鱼线跑过去,笨拙地把鱼从钩上摘下来,扔进了旁边的小水桶里。

“哈哈哈!今晚加餐咯!这都第七条了!”

一下午的功夫,方源的收获颇丰。李安建在娄晓月的怀里睡了又醒,这会儿正拿着根狗尾巴草,在娄晓娥的脸上扫来扫去,咯咯直笑。

一家人正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光,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却从身后的河堤上传来。

“方……方科长?还真是您呐!”

方源回头一看,只见许大茂正推着一辆半旧的二八大杠,车把上还挂着一只肥硕的烧鸡,正满脸堆笑地看着他们。

“哟,大茂啊。”方源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下班了?这是……打哪儿弄的好东西?”

“嗨!别提了!”许大茂推着车走下河堤,脸上那副“吃了苍蝇”的表情一闪而过,随即又换上了狗腿子般的笑容,“这不是……孝敬孝敬您老人家嘛!”

方源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就许大茂这抠搜的性子,能让他自掏腰包买烧鸡?八成是又在哪个酒局上顺手牵羊摸回来的。

“行了,天也不早了。收摊,回家!”

方源将最后一条鱼扔进桶里,开始收拾渔具。

方家厨房。

傻柱正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大展神威,锅勺碰撞,火光熊熊,浓郁的肉香飘满了整个院子。

他妹妹何雨水,则和黄家姐妹俩一起,在小桌板上择菜、洗菜,三个姑娘家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倒也热闹。

堂屋里,两张八仙桌拼在了一起,男女分桌。

女眷那桌,娄晓月正给李安建喂着鸡蛋羹,娄晓娥则拉着何雨水,兴奋地吹嘘着下午的“战绩”。

男丁这桌,就显得有些……诡异了。

方源坐在主位,左手边,是提着烧鸡和一瓶“二锅头”不请自来的许大茂。右手边,是拎着大葱和老姜、名正言顺上门“搭伙”的傻柱。

“来来来,都别客气!”

许大茂的老爹——许富贵,不知何时也闻着味儿跟了过来。

此刻正满脸堆笑地给方源和傻柱挨个倒酒,那副自来熟的模样,仿佛他才是今天的主人。

“方科长,您是不知道,我家大茂,打小就佩服您这样的‘高人’!今天这不……特意让我提了酒菜,上门来……来给您赔罪了!”

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态度摆得极低。

傻柱在旁边看得直撇嘴,心里暗骂一句“老狐狸”。

许大茂也赶紧站起身,端着酒杯,结结巴巴地说道:“方……方哥!以前都是我不懂事,瞎起哄!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这杯,我干了!”

“行了。”

方源摆了摆手,他哪能看不出这父子俩一唱一和的,是在演双簧。

自打那天他坐着伏尔加、被聂书记亲自送去冶金部的消息传开后,这帮院里的“聪明人”,风向就全变了。

“都坐下吃饭。”方源端起酒杯,淡淡地说道,“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以后都在一个厂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和气生财嘛。”

“哎!是是是!方科长说的是!”许富贵大喜过望,连忙又给方源满上。

傻柱在一旁闷头喝酒,也不插话。他今天来,纯粹是履行“厨子”的职责,顺便蹭口饭,懒得跟这对虚伪的父子俩掰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许富贵眼看火候差不多了,终于图穷匕见。

“方科长,”他给方源夹了一筷子烧鸡,“我听说……您这趟回来,是……是要高升了?”

许大茂也立刻竖起了耳朵,连筷子都放下了。

“高升?”

方源夹起一块花生米,扔进嘴里,慢悠悠地嚼着,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许叔,您这消息,可比我这个当事人还灵通啊。”

“我这刚从香江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被部里领导叫过去‘谈话’。至于后续的工作调动……”

方源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和“迷茫”。

“我也不知道啊。”

“这不……正等着上边的安排呢嘛。领导让我干啥,咱就干啥。咱一个当兵的,得听指挥不是?”

他这番滴水不漏的“官腔”,打得许富贵一愣一愣的。

这小子……滑不溜手啊!

许富贵心里暗骂一句,脸上却依旧堆着笑:“是是是,方科长这思想觉悟,就是高!来,老哥我再敬您一杯!”

一旁的傻柱,则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饭,眼底闪过一丝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