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完身，周延和陈向北就近找了家烤肉店。几杯烧酒下肚，气氛似乎松弛了些。周延看陈向北闷头喝得有点猛，联想到他最近情绪不高，便试探着问：“向北，最近跟李薇……没事吧？看你好像不太对劲。”
陈向北夹肉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笑容，含糊地摆摆手：“没啥。就那样呗，好一阵坏一阵的，女人不都这样？” 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疲惫和敷衍。
周延看他不想深谈，也不好再问，只是作为朋友，还是忍不住以自己那点“有限”的经验劝了一句：“女孩子嘛，有时候得多哄哄，有点耐心……” 话还没说完，他自己先顿住了，自嘲地笑了笑，仰头喝了一口酒，“咳，我瞎说什么呢，我哪有资格给你建议。”
他想起自己和林南笙那八字还没一撇的关系，他在这里高谈阔论怎么哄女朋友，简直可笑。
吃完烤肉，陈向北确实喝得有点多。周延提出：“行了，别硬撑了，我送你回去。”
陈向北虽然有点晕，但脑子还清醒，他眯着眼看了看周延，忽然嗤笑一声，带着点醉意和看穿一切的戏谑：“送我？呵……”陈向北看出周延是想顺便看看能不能碰见林南笙，原来周延还不知道林南笙搬走的事，存了点看热闹的心思，想看周延扑个空的样子，便没有点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行啊，送呗。”
周延被他看穿心思，有点尴尬，但也没否认，扶着他上了车。
到了楼下，周延扶着陈向北上楼，开门，开灯。玄关处异常整洁，以前那双熟悉的、林南笙常穿的女士拖鞋不见了踪影。 周延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朝里望去。房子里静悄悄的，空气清新却冰冷，没有任何多余的生活气息，以前林南笙放在客厅的小摆件、窗台上的小绿植全都消失了，整个空间干净得像酒店的样板间，没有一丝一毫属于她的痕迹。
周延愣住了，扶着陈向北的手都松了些。
陈向北靠在鞋柜上，看着周延那副错愕茫然的样子，带着醉意嘿嘿笑了两声，语气复杂地开口，像是在对周延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别找了……看不到了……那傻瓜……搬走了。”
他打了个酒嗝，声音低了下去，带着难以掩饰的落寞和自责：“因为……因为我跟李薇……她嫌不方便……就自己傻乎乎地搬走了……真是个大傻子……”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周延心上。
他沉默地把陈向北扶到沙发上躺好，倒了杯水放在旁边，然后几乎是机械地转身、下楼、回家。
一路上，他的脑子乱成一团麻。搬走了？她搬走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透露给他？甚至连搬走了都不告诉他一声？
回到家，周延连灯都没开，直接瘫坐在沙发上，被一种巨大的失落、困惑和隐隐的恐慌淹没了。
他忍不住开始疯狂猜测： “她是觉得告诉我没必要？我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甚至需要保持距离的普通朋友？” “她是想用这种方式，彻底和我们这边的人和事划清界限，包括我？” “她是在用行动告诉我，之前的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现在她要画上句号了？”
每一个猜测都让他心里更沉一分。他颓然地倒在沙发里，整整两天都提不起精神，健身也没去，连最喜欢的球队赢了比赛也激不起他半点波澜；班也上得心不在焉，在公司对着电脑屏幕发呆，下属汇报工作时他眼神飘忽，需要反复询问才能抓住重点。
他想立刻打电话给林南笙问个清楚，却又胆怯了，害怕得到的答案真的如他猜测的那般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