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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发现,自己清静的日子,似乎彻底一去不复返了。

自从那日他以鬼神莫测的医术将张家家主从鬼门关前硬生生拽了回来之后,他就在张府住下。

最好的院落,灵气充裕,亭台楼阁,雅致清幽。

每日的吃食,皆是蕴含精纯灵气的灵谷灵蔬,由专人精心烹制。

张家的下人们见到他,无不躬身行礼。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的院子里,多了一个钉子户。

“林先生,早啊!”

天刚蒙蒙亮,林风打着哈欠推开房门,准备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下,找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晒晒太阳,摸鱼修炼。

然而,一道中气十足、充满了求知热情的声音,准时在他院门口响起。

林风眼皮一抽,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鬼手医圣,归三问。

这位在外界足以让无数修士踏破门槛的医道圣手,此刻正像个最勤奋的学子,手里捧着一本不知从哪淘来的古旧医经,双眼放光地等在门外。

自打那天见识了林风的手段后,归三问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彻底赖上了林风。

张家也顺水推舟,直接在林风隔壁给归三问安排了一处院落。

这位老者本就是个闲云野鹤的赤脚医生,了无牵挂,有的是大把的时间。

于是,向林风讨教医术,成了他如今唯一的事业。

“早……”林风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揉着惺忪的睡眼。

“先生,老朽昨夜苦思冥想,关于您那日所用的针法,又有了一点新的疑问。”归三问几步凑了上来,激动地摊开手中的医经,指着上面自己用朱砂笔画下的密密麻麻的注解。

“您看,此处经脉的灵力流转,若按照常规法门,应当是顺行滋养。可先生您却反其道而行之,以霸道之势强行逆转,此举按理说无异于自毁经脉,可为何在家主身上,却起到了定鼎乾坤之效?老朽百思不得其解,还望先生赐教!”

归三问的姿态放得极低,语气谦卑到了极点。

看着他这副模样,林风到了嘴边的“滚”字,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心里长叹一声。

说实话,他并不讨厌这个老头。

甚至,还有几分钦佩。

作为一个穿越者,这个修仙世界,充满了尔虞我诈,充满了利益交换。

像张伯那样的忠心,已经算是凤毛麟角。

而像归三问这样,行医一生,救人无数,心中只纯粹地装着医道二字,不为名,不为利,年过几百岁,还能放下所有身段与荣耀,像个学生一样不耻下问的老人,更是绝无仅有。

这是一种近乎于道的赤子之心。

林风虽然满嘴嫌弃,但内心深处,对这样的人,他并不反感。

“原理很简单。”林风走到树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懒洋洋地开口,“一潭死水,你不把它搅浑,怎么把里面的垃圾清出来?顺行是养生,逆行是刮骨。他骨头都烂了,你还给他喝参汤,有什么用?不如一刀刮干净,再慢慢养。”

一番粗俗不堪的比喻,却让归三问恍然大悟。

对啊!刮骨疗毒!

如此简单的道理,自己怎么就钻进了牛角尖,被那些医经古籍上的条条框框给束缚住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先生一言,胜过老朽百年苦修!受教了!受教了!”归三问激动得满脸通红,对着林风又是深深一揖。

林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别整这些虚的。有这功夫,不如去看看那些宝贝药材,别被人偷了。”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

林风的院子,成了张府最奇特的一道风景线。

每天清晨,九州闻名的鬼手医圣,都会准时在院门口上早课。

然后,两人便会凑在一起,时而激烈争论,时而伏案研究。

一张张画满了人体经络与神魂构造的图纸,铺满了整个石桌。

偶尔,张伯也会端着茶点,凑过来听听。

只是,他每次都是满怀希望地来,满头雾水地走。

“林先生,归先生,家主的情况……可有进展?”张伯看着石桌上那些鬼画符一样的图纸,小心翼翼地问道。

归三问捋着胡须,沉吟道:“家主的生机已经稳固,神魂亏空也在缓慢弥补。但其本源受损太重,又常年被那魔气侵蚀,想要根治,就如同修补一件千疮百孔的瓷器,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

林风打了个哈欠,接过话头:“简单说,就是病根还在,只是用药吊着命。想要彻底拔除,还需要一个完整的方案和几味足够猛的药。”

张伯听得云里雾里,但他抓住了重点:“那……方案和药……”

“方案在想,你先别急。”林风摆了摆手。

张伯闻言,只能忧心忡忡地退到一旁,不敢再打扰。

这样的日子,一晃,便是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刘明远和华清月也曾数次前来拜访,名义上是探望张家家主,实则是想再见识一下林风的手段。

但林风压根懒得搭理他们,每次都让张伯以“正在闭关研究,不便见客”为由挡了回去。

终于,在初冬的第一场雪落下之后,那困扰了所有人的难题,迎来了转机。

书房内,灯火通明。

一张巨大的白鹿皮平铺在地上,上面用特制的墨水,绘制着一幅无比复杂的结构图。

林风,归三问,还有一脸凝重的张伯,三人围着这幅图,已经枯坐了一天一夜。

“不行,这条路还是走不通。”归三问指着图上一处关键的节点,满脸愁容,“此乃神魂中枢‘天心桥’,本就脆弱不堪。我们的方案,需要引导庞大的药力从此经过,风险太大了。一旦天心桥崩塌,连救都来不及救。”

张伯的心也随之揪了起来,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唯有林风,依旧是那副没睡醒的样子。

他盯着那座天心桥,看了半晌,忽然伸出手指,在旁边一个毫不相干的位置,轻轻一点。

“谁说一定要走桥了?”

他懒洋洋地开口:“旁边不是有条河吗?搭个船过去不就行了。”

“搭船?”归三问和张伯都愣住了。

“先生的意思是……”

林风撇了撇嘴,觉得跟这两个人解释起来太麻烦。

他直接从旁边拿起笔,在那幅图上刷刷几笔,勾勒出一条全新的、完全绕开了“天心桥”的能量运转路径。

“以‘紫府’为基,‘玉枕’为引,借‘命门’真火,凝练‘虚空舟’。以舟载药,渡过魂海,直达病灶本源。这样一来,不就不需要走那座破桥了?”

林风说完,又打了个哈欠。

归三问看着这条新路径。

虚空造舟,魂海行渡!

“通了……通了!全通了!”归三问老泪纵横,激动得无以复加,“原来是这样!原来还可以这样”

张伯虽然听不懂,但他看懂了归三问的表情。他知道,成了!

“林先生!那……那我们现在……”张伯激动地问道。

林风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从怀里掏出纸笔,写下了一连串龙飞凤舞的药名。

“方案是有了,但造船的材料还差几样。”他将单子递给张伯,“去找吧,这几样是主药,缺一不可。”

张伯连忙如获至宝般地接过药方,低头看去。

只见上面写着:

“九魂龙涎草,一株。”

“凤血琉璃晶,三钱。”

“太乙青木心,半寸。”

“……”

张伯只是看了一眼,那张刚刚还因为狂喜而涨红的老脸,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这……”他拿着药方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归三问也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眼,随即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林先生,这……这几味主药,怕是不好找啊。”归三问的声音有些干涩,“九魂龙涎草,传闻只生长在龙尸之上;凤血琉璃晶,更是只在凤凰喋血之地才偶有形成。这些……别说市面上,就是各大顶级宗门的宝库里,也未必能寻到。”

“不……”张伯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颤音,他抬起头,看着林风,艰难地开口,“林先生,这些东西,在外面……确实找不到。”

“但有一个地方,或许还有。”

林风眉毛一挑:“哦?什么地方?”

张伯深吸一口气。

“九幽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