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林那场石破天惊、肉麻至极的《怀抱女帝有感》广播演讲,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核弹,其产生的冲击波和连锁反应,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以惊人的速度席卷了整个天下!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后果是灾难性的。
首先,女帝的大名,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和……诡异的角度,成为了各国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头号热点话题!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不过,讨论的重点,从她英明神武、治国安邦,微妙地转向了……
“听说了吗?岐王陛下的怀抱……很温暖?”(路人甲挤眉弄眼)
“何止温暖!镇岳王说又软又香!跟云朵似的!”(路人乙一脸向往)
“啧啧,没想到啊,冷若冰霜的岐王,还有这一面……”(路人丙猥琐笑)
“一抱定乾坤啊!这俩国主,怕不是要好事将近?”(说书先生开始编故事)
各种香艳的、离谱的、添油加醋的版本,在民间疯狂流传!女帝的形象,在不明真相的群众心中,逐渐从高高在上的女王,变成了自带桃色光环的传奇女性……
其次,各国高层的反应,也是精彩纷呈。
? 晋国,李存勖:先是拍案狂笑,直呼“范林真乃妙人!胆大包天!有趣!有趣!” 随后陷入沉思,眼神锐利:“此举……是故意为之,扰乱视听?还是……确有其事?岐王的态度……值得玩味。”
? 通文馆,李嗣源:勃然大怒!摔碎了一套心爱的茶具!“无耻之尤!亵渎王者!坏我大事!(他也有联姻岐国的想法?) 范林小儿!安敢如此!**”
? 契丹,耶律阿保机:目瞪口呆,随后摇头苦笑:“范弟……行事……真是……出人意表。此举,怕是要惹大麻烦了。” 述里朵则冷冷道:“自作孽,不可活。”
? 不良帅,袁天罡:藏兵谷中,死一般的寂静。唯有面具下,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跳梁小丑,自取灭亡。岐王……岂是你能觊觎?” 但指尖,无意识地在石桌上划过的痕迹,似乎深了几分。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两位当事人呢?
范林,在演讲结束后,着实飘飘然了好几天!沉浸在“举世皆知我对姐姐心意” 的自我满足和“我为两国友谊做出卓越贡献” 的巨大虚荣中!完全没意识到大难临头!还在那美滋滋地等着女帝“被感动”的回应(比如一封情书?一个微笑?)。
而女帝……在最初的震怒(拍碎N张桌子)和羞愤(被流言气得闭关一天)之后,反而异常地冷静了下来。但这种冷静,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火山喷发前的压抑!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岐王陛下真正动怒到极致的表现!
果然,三天后,一封盖着岐国宝玺、措辞极其“客气” 的国书,送到了镇岳王府。内容大意是:闻王爷近日有所“感悟”,本王心有所感,特邀王爷至凤翔幻音坊一叙,共商“要事”。望王爷拨冗前来。
措辞彬彬有礼,但字里行间透出的那股冰冷刺骨的寒意,让送信的使者都两腿发软!
范林接到国书,却欣喜若狂!
“看到没!看到没!姐姐请我过去了!还是‘共商要事’!肯定是被我的真诚演讲打动了!要和我深入交流感情!哇哈哈哈!机会来了!” 他完全忽略了那客套语气下隐藏的杀机,兴冲冲地换上最帅的礼服(还是那套德军制服?),带上“厚礼”(一堆稀奇古怪的系统玩意儿),屁颠屁颠地单枪匹马(作死)就去了凤翔!
这一去,就是整整一天一夜!
当范林再次出现在长安城外时,那副模样……简直是惨不忍睹!
只见他衣衫不整(像是被反复撕扯过),头发凌乱(像被鸡挠过),眼圈乌黑(像三天没睡),眼神空洞,脚步虚浮,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和生无可恋的表情!哪还有半点前几天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失魂落魄地晃悠回镇岳王府,对沿途官员的问候置若罔闻,直接把自己反锁在了寝宫里,不吃不喝,不见任何人。
这诡异的状况,立刻引起了李星云和张子凡这两位“最佳损友”的强烈好奇!
“我靠!老范这是咋了?去的时候还雄赳赳气昂昂,回来咋就变成霜打的茄子了?”李星云扒在范林寝宫窗户缝上往里看,“不会被女帝姐姐……吸干阳气了吧?”(脑洞清奇)
张子凡摇着扇子,一脸凝重:“观范兄形态,似是经历了极大的精神冲击与肉体折磨(?)。莫非……岐王陛下盛怒之下,动了大刑?”
两人抓心挠肝,好奇心爆棚!终于,在第二天傍晚,趁着范林出来上厕所(形容枯槁)的功夫,两人一左一右,把他架到了王府后院的小亭子里,摆上酒菜(范林最爱吃的酱肘子都没动),开始了严刑逼供(主要是语言轰炸)。
“老范!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在幻音坊到底遭遇了什么非人待遇?”李星云拍着桌子。
“范兄,女帝陛下……究竟是如何……教诲于你的?”张子凡语气“关切”。
范林目光呆滞地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长长地、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那声音,凄婉得如同深宫怨妇。
“唉…………” 又是一声长叹。然后,他哇地一声,扑在石桌上,嚎啕大哭起来!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闻者落泪!
“别哭了!快说!急死我了!”李星云使劲晃他。
张子凡递过一杯水:“范兄,冷静,慢慢说。”
范林哭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抽抽噎噎地抬起头,用袖子(名牌礼服!)抹了把眼泪鼻涕,开始了他的血泪控诉:
“你们……你们是不知道……姐姐她……她太……太可怕了!”范林声音颤抖。
“我一进幻音坊……气氛就不对!阳炎天看我的眼神,像看死人!妙成天她们,全都面无表情!把我带到姐姐的暖阁,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就我和姐姐……面对面!”
“姐姐就坐在那儿……穿着那身玄色凤袍……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眼神……冷得能冻死企鹅!她面前……就放着一台……收音机!就是我演讲的那个频道!”
范林咽了口唾沫,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姐姐……她……她一句话都没说!就那么……按下了播放键!”
“然后……我那天演讲的全文录音!一字不差!带着我那深情并茂、肉麻兮兮的语调!就在那安静得吓人的暖阁里……循环播放!播放了整整三个时辰!六个小时啊!”
李星云和张子凡倒吸一口冷气!嘶——! 杀人诛心! 这招太狠了!让范林亲耳听着自己作的死,还是在当事人面前!公开处刑都没这么狠!
“我……我当时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范林捂着脸,“可姐姐……她就那么冷冷地看着我!时不时还点评两句!”
范林模仿女帝冰冷的语气:
“‘柔软的触感’?本王怎么不记得?”
“‘清冷的幽香’?王爷鼻子倒是灵。”
“‘友谊的象征’?王爷便是如此维系两国友谊的?”
“‘需要关怀的女子’?本王,需要你关怀?”
“每一句!都像一把冰刀!扎我的心窝子!”范林捶胸顿足,“我……我恨不得当场自刎以谢天下!”
“然后呢然后呢?”李星云听得津津有味。
“然后……播放完了……”范林眼神更加空洞,“姐姐……她……她终于开口了……”
“她说了啥?”
范林深吸一口气,用毫无生气的语调复述:
“范林。”(直呼其名!)
“本王,给你两个选择。”
“一,你自己动手,割了舌头,本王当你从未说过那些混账话。”
“二,本王帮你。用幻音坊的‘万蚁噬心蛊’,让你三年说不出一个字。””
“我靠!”李星云跳了起来!“这么狠?!”
张子凡也脸色发白:“这……岐王陛下,动真怒了!”
“我……我当时就跪了!”范林哭丧着脸,“我选……我选三!我将功补过!”
“还有三?”
“姐姐冷笑一声,说:‘哦?那你说说,如何补过?’”范林继续道,“我……我就把我带的礼物全拿出来了!海外香水!珠宝首饰!会自己唱歌的盒子(八音盒)!能看清月亮上坑的镜子(望远镜)!堆了一桌子!”
“结果呢?”
“姐姐……她……她看都没看!”范林欲哭无泪,“她就说……‘本王对这些,没兴趣。’”
“那……那怎么办?”
“然后……然后……地狱来了!”范林声音带着哭腔,“姐姐说……‘既然王爷如此能言善辩,情感丰沛,想必文采亦是不凡。’”
“她……她让我……当场!用毛笔!抄写!一万遍!《女诫》!《内训》!还有她亲自写的《岐王静心咒》!”
“一万遍?!”李星云和张子凡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女诫》+《内训》+静心咒?这得抄到猴年马月?!
“还不止!”范林绝望地说,“必须用楷书!一笔一划!不能有错字!不能有墨点!姐姐就坐在旁边……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我抄!抄错一个字,或者姿势不端,就用戒尺打一下手心!”
范林伸出又红又肿,跟红烧猪蹄似的手:“你们看!一百多下啊!呜呜呜……我长这么大,我爹都没这么打过我!”
李星云&张子凡:“……” 同情(并想笑)。
“我……我从昨天下午,一直抄到今天早上!不吃不喝不睡!手都快断了!眼睛都快瞎了!姐姐……她就那么看着!偶尔还说‘王爷,专心点。’、‘字,飘了。’”范林瘫在椅子上,“最后……我……我是被人抬出幻音坊**的……”
说完,范林又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伤心欲绝!
李星云和张子凡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只好憋着安慰:
“节哀顺变……老范……至少……命保住了……”
“范兄……女帝陛下……已是……手下留情了……”(没真割舌头或下蛊)
范林抽噎着:“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乱演讲了……姐姐……太可怕了……哇——!”
至此,《怀抱女帝有感》演讲事件,以范林在幻音坊经受长达一天一夜的“文抄公”+“戒尺教育” 的身心双重摧残,暂时画上了一个血泪斑斑的句号。
而范林,也在女帝姐姐的“爱的教育”下,暂时(能管用多久?)学会了……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