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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刚刚被政府军夺回的阿尔及尔雷达站。

雷达兵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正试图重启雷达系统,屏幕上忽然跳出一串陌生数据。

他的眉头紧锁。

“这不对……返回波完全被压低了……像是——”

另一名技术员凑过来:“电磁干扰?”

“不。”

他手指滑动屏幕,声音变得紧张,“是大规模传感反射!远距离……多舰体……速度一致,队形——”

“像是一支航母战斗群!”

指挥官冲了进来:“确认国籍!”

“从航迹判断……是钢铁盟约第三海军群。”

指挥室瞬间安静。

外面海风吹动破损的铁门,发出吱呀声。

指挥官低声问:“距离?”

法里德看着逐渐逼近的红色航迹线。

“不到一百五十海里——”

“他们在全速前进!”

————————————

第三海军群的战舰排成一道整齐的弧线,航速保持在接近极限的状态。

海面被舰首切开,水线不断被推向两侧。

旗舰“芬里尔”号的作战室里灯光稳定,屏幕上一排排数据缓慢滚动。

整支舰队在同一时间段内关闭了部分主动信号,进入半隐身状态,以最快方式逼近阿尔及尔北岸。

距离缩短到一百海里时,两栖攻击舰的机库门陆续开启。舱内的气味混合着燃料、润滑油和金属,是登陆作战前常见的味道。

士兵们沉默地整理装备,检查无线电,确认沙滩指令。

第一批运输直升机升空后,整支舰队的节奏开始加快。

螺旋桨的震动通过海面传到舰体,像连续的敲击。地平线那侧已经隐约能看到阿尔及尔上空的烟雾。

那不是晨雾,而是连夜战斗留下的灰层。

直升机成编队飞行,保持低空,以避免被岸上残余雷达捕捉。

机舱内的士兵握紧扶杆,在摇晃中稳住身体。

两栖舰内部,气垫登陆艇开始排队出舱。艇长确认气垫压力,启动引擎。

闸门缓缓落下,海水涌进。

艇体向前滑出,几秒钟后加速离舰。

整个过程无比顺畅,像被无形的力量推动,一艘又一艘艇在大洋上出现。

海军航空队的侦察机已经飞到阿尔及尔近海,他们通过成像设备扫描港区道路、沙滩、堤坝以及城北的舰炮阵地。数据实时传回旗舰。

于是,改进型“鹞”II式垂直起降战斗机首先从两栖攻击舰上起飞,迅速压低高度,向沿岸推进。

几道白烟划过空中,反辐射导弹离轨,直奔岸上的雷达基地。

阿尔及尔的防空系统本就残缺不全,昨夜的战斗更让它像一个被拆了半边的防线。几座雷达还没完全恢复,就被新的干扰压制。

第一波导弹呼啸着落下,沿岸一块临时布置的机动雷达阵地爆炸成碎片。

几名守军试图以肩射导弹反击,却被紧随而至的机炮火力压制,火焰在防波堤上跳动,烟雾向海风方向漂移。

当钢铁盟约的登陆艇距离海岸不到两千米时,阿尔及尔的守军才真正意识到,这不是几艘渗透船队,而是一场规模完整的登陆战。

海滩附近的民兵匆忙布置障碍,几辆从厂区开来的步战车停在防坡堤后,炮口对准海面。

旅长马赫迪已经在指挥所确认了消息:“敌人规模远超预估。”

阿尔及尔的岸炮首先开火。

几发炮弹落在海面,水柱升起,但未能击中高速机动的登陆艇。

下一秒,盟约军舰的舰炮开始回应。

炮声沉稳而连续,像无休止地敲在城市边缘。

防波堤的一角被击穿,碎石被掀向天边。

几栋靠海的仓库被震得窗框扭曲,尘土从破洞中涌出。

在失去联络,也就是没有导弹部队的支援下,只靠岸炮根本拦不住一支齐装满员的登陆舰队——这是显而易见的。

作为阿尔及尔现存的军衔最高的军事指挥人员,马赫迪立即下令机步旅的一个连推进到海滩第一线,掩护民兵撤下伤员。

登陆艇开始接近滩头。

舱门落下的那一刻,海水拍上甲板,士兵踏过水花冲向滩头。

第一批登陆的,是盟约的海军陆战队。

他们的步伐稳,阵型紧,一边前进一边建立火力点。

几秒后,装甲车辆从艇内驶出,履带在湿沙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守军的机枪开始射击。

射线扫过海滩,打在推进的士兵周围。

盟约士兵迅速找到掩体,步战车炮塔转向,短促的轰鸣声回荡在海岸线上。

一辆守军的老旧装甲车被击中引擎,冒出黑烟。

民兵试图用火箭弹压制,却遭到舰队火力覆盖。

港区边的天桥被一轮炮火击断,钢梁掉进公路。

战斗没有片刻停顿。

第二批登陆艇已经抵达,更多车辆涌上沙滩。

远处还能看到从两栖攻击舰上起飞的直升机群快速接近,他们将从城市的另一侧插入,以切断守军的后路。

马赫迪看到这一幕,明白港区将会沦陷,但仍咬紧牙下令坚持:“拖住他们,让后方机动队撤到第二防线!”

海水被履带搅得浑浊,枪火在海滩上连成一片。

第三海军群的舰炮继续向港区深处开火,为登陆部队扫清障碍。

阿尔及尔的天空被烟雾遮住,日光变得黯淡。

登陆行动已经全面铺开,没有回头的余地。

钢铁盟约的脚步稳稳地踏入北非的土地,而阿尔及尔的守军在枪火之下紧紧抓住每一道街口。

整座城市像被潮水冲击的岩石,既顽强,又随时可能被撕开裂缝。

马赫迪站在临时指挥所外,风带着海面的火药味吹进来,混杂着燃烧塑料的刺鼻气息。

港区方向的爆炸声不断传来,像是有人用锤子敲击整座城市的脊梁。

他盯着不断刷新却始终模糊的战况屏幕,心底的焦躁像被压成一块沉石。

通讯兵从墙角跑过来,耳机里全是杂音:“旅长,通讯被压制得很厉害,我们能连到的只有两三个频率,而且都不稳定。”

马赫迪没有立刻回答,他望向北方的山脊,那是导弹旅原本的阵地方向。

在几枚F-35战斗机投下的制导炸弹爆炸后,那里一片死寂,连烟都看不到。

他不知道那片山地是否还在己方手里,也不知道导弹营是否还完好,甚至不确定他们的指挥车是不是还存在。

但他知道一点——如果不能在登陆继续扩大之前让对方舰队受到重创,那么整片战场就会被彻底撕开。

他转过头,语气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立即联系通信营。告诉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我要找到导弹部队的剩余指挥链。”

参谋愣了一下:“旅长,敌人在干扰,山区可能已经——”

“我不需要可能。”马赫迪打断他,“我需要一个答案。导弹旅还在不在,他们还有没有能打的车,只要有一个发射架没毁,我们就还有机会。”

他走向破损的指挥车,背影在灰烟中显得沉重。

“让通信营把他们所有的备用天线、增幅器、哪怕是老式短波机全部拿出来。能挂在屋顶的挂屋顶,能爬山的爬山——哪怕是架人梯,也要给我搜到一个信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