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拳断因果
三尊寂灭魔影提供的海量灵异点与寂灭法则信息，让林天的内宇宙再度扩张，对“力”的掌控也愈发精微。尤其是那“寂灭之力（伪）”，虽只是模拟，却让他对力量的运用多了一种“终结”的属性，拳意更加霸道凛冽。
他没有耽搁，身形化作一道撕裂暗金色混沌的流光，径直朝着从魔影记忆中获取的“归墟之眼”坐标疾驰而去。苏璎与冥痕鲲紧随其后，它们已然明白，在这位身边，所谓的绝地险境，或许才是真正的机缘所在，前提是能跟上他的脚步。
越靠近“归墟之眼”，周围的景象越发诡异。漂浮的残骸不再是简单的破碎，而是呈现出一种被某种力量“融化”后又“凝固”的怪异状态，仿佛经历了某种极致的毁灭与重塑。混沌气流不再流动，而是如同粘稠的胶质，其中闪烁着无数细碎的、如同玻璃裂纹般的空间裂隙，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在这里，连“死亡”本身似乎都变得不同，带着一种永恒的沉寂。
终于，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空洞”，出现在视野的尽头。
那并非黑暗，而是一种“无”。没有光，没有暗，没有物质，没有能量，甚至没有空间和时间的概念。它就像是在这片古战场乃至整个混沌海上挖出的一个绝对的空洞，任何感知探入其中，都如同石沉大海，连回馈都不会有。那里是绝对的“无”，是万物的终点，归墟之眼！
而在那“归墟之眼”的边缘，最令人震撼的景象映入眼帘——
一具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尸骸，半截身躯探入了“归墟之眼”那绝对的“无”之中，另外半截则留在这边。这尸骸并非白骨，而是呈现出一种暗沉如同混沌石般的色泽，肌肤上烙印着无数复杂到极致的天然道纹，仿佛记载着宇宙的生灭轮回。它静静地躺在那里，不知过去了多少纪元，依旧散发着一种让仙王灵魂都要冻结的威压。
古帝尸！
仅仅是其散发出的残余帝威，就使得周遭那粘稠的混沌胶质与空间裂隙都绕道而行，形成了一片相对“干净”的区域。在其胸膛位置，有一个巨大的窟窿，边缘光滑，仿佛被某种极致的力量瞬间贯穿，那正是其陨落的致命伤。而透过那窟窿，隐约可见其胸腔内，并非脏腑，而是一片微缩的、死寂的星空宇宙正在缓慢崩塌的景象！
内宇宙衍化到极致的标志！这是一位真正走到了仙帝极致，甚至可能触摸到更高层次的存在！
然而，吸引林天目光的，并非是这具古帝尸本身磅礴的帝境本源（这固然诱人，但吞噬起来风险极大），也并非其体内那正在崩塌的微型宇宙，而是在其眉心处，悬浮着的一物。
那是一块不规则的多面晶体，只有指甲盖大小，通体混沌色泽，不断变幻，仿佛蕴含着所有可能的形态与色彩，又似乎什么都不是。它静静地旋转着，散发出的并非强大的能量波动，而是一种……“源头”的气息。仿佛它是万物起始的一点，是法则诞生的源头，是“存在”本身的定义者之一。
起源碎片！
仅仅是注视着它，林天就感觉自己的内宇宙发出了渴望的嗡鸣，鸿蒙道种与混沌道源都在轻轻震颤，仿佛遇到了同类，又像是下级遇到了上级！
但林天没有立刻行动。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视着古帝尸及其周围。
不对劲。
这具古帝尸陨落在此不知多少岁月，其残留的帝威虽强，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死寂”，与寂灭魔影的气息有几分相似，但层次更高。而且，一位如此强大的古帝，陨落于归墟之眼旁，其尸身为何能保持相对完整？归墟之眼的“无”为何没有将其彻底吞噬？
更重要的是，他从那起源碎片上，感受到了一种极其隐晦，却冰冷彻骨的……联系。
这联系，并非指向古帝尸，而是如同无数根无形的丝线，穿透虚空，不知连接向何方未知之处。这些丝线，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因果之线！
这起源碎片，是一个诱饵？还是一个标记？
就在林天心念电转之际，异变陡生！
那具原本死寂的古帝尸，紧闭了万古的眼眸，猛地睁开！
没有眼珠，只有两团旋转的、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洞！一股宏大到极致，冰冷到极致，带着无尽岁月沉淀下的死寂与怨毒的意志，如同沉睡了万古的凶兽，骤然苏醒，锁定了林天！
“窥伺……起源……道敌……杀！”
断断续续，却蕴含着无上帝威的精神风暴，混合着归墟之眼的寂灭气息，化作一道灰黑色的光环，朝着林天碾压而来！这光环所过之处，连那些空间裂隙都被抚平、吞噬，仿佛要将林天存在的“因果”都彻底抹去！
这不是简单的能量攻击，而是蕴含着这位古帝残存意志的因果绝杀！被其锁定，除非因果层面高于对方，否则避无可避！
与此同时，那悬浮在古帝尸眉心的起源碎片，光芒微微一闪，林天顿时感觉周身一紧，那无数根连接在碎片上的因果之线，仿佛活了过来，如同最坚韧的秩序神链，从四面八方的虚空中浮现，要将他捆绑、束缚，献祭给那古帝尸，或者……通过他，连接向某个更可怕的存在！
陷阱！果然是陷阱！
这古帝尸或许早已被归墟之眼的力量侵蚀异化，或许其残魂与起源碎片形成了某种共生，又或者，它本身就是一个被布置在此的“看守者”！
苏璎和冥痕鲲在这恐怖的帝威与因果锁定下，连思维都几乎凝固，只能绝望地看着。
面对这超越了能量层面，直指因果与存在的绝杀，林天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凝重，但更多的，是沸腾的战意！
“因果？我之道，力破万法，亦断因果！”
他长啸一声，体内内宇宙疯狂运转，鸿蒙道种与混沌道源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将他的“我道”意志催发到极致！他不再保留，将刚刚领悟的“寂灭之力（伪）”也融入拳意之中！
他双拳齐出，没有轰向那碾压而来的灰黑色光环，也没有攻击那些缠绕而来的因果之线，而是……轰向了他自身所处的这片“现实”！
“给我……断！”
拳意爆发，并非毁灭，而是一种极致的“否定”！否定施加于他身上的因果锁定！否定那古帝尸残念的意志侵蚀！否定这片虚空被定义的“法则”！
“咔嚓——！”
一声仿佛源自世界本源的脆响！
那缠绕而来的无形因果之线，在林天的拳意冲击下，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到的冰线，纷纷绷断、消融！那碾压而来的灰黑色光环，在靠近林天周身那被“我道”意志强行定义的领域时，剧烈震颤，速度骤减，其蕴含的因果抹杀之力，被绝对的力量强行干扰、偏转！
古帝尸眼眶中的黑洞猛地收缩，似乎极为震惊。它残留的意志无法理解，为何一个境界远低于它的生灵，能拥有如此蛮横、如此不讲道理的力量，直接撼动它依托归墟之眼与起源碎片布下的因果杀局！
“吼！”
它发出一声蕴含帝怒的咆哮，半截探入归墟之眼的身躯猛地震动，引动那绝对的“无”之力，化作一只漆黑巨掌，朝着林天拍来！这是要借归墟之力，强行将他打入永恒的“无”！
“来得好！正好借你之力，磨我拳锋！”
林天眼中精光爆射，不闪不避，全身力量凝聚于右拳，拳锋之上，混沌、鸿蒙、寂灭三种力量短暂交融，化作一种仿佛能重定地水火风、再开宇宙洪荒的原始伟力，悍然迎向了那蕴含归墟之力的漆黑巨掌！
拳与掌，力与无，即将在这万古死寂的归墟之眼旁，上演最极致的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