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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完毕的队伍再度踏上征程,沐熙走在最前方,腰间的短刀随着步伐轻晃。日头渐渐西沉,橘红色余晖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直到暮色完全吞没天际,一座隐在林边的破庙才终于出现在视野里。

“今晚就在这儿歇脚。”沐熙停下脚步,抬眼打量着这座庙宇。屋顶几处瓦片已经破损,门楣上的雕花模糊不清,风一吹,庙内还传来木梁吱呀的轻响。

众人应声而入,纷纷放下行囊。沐熙刚踏过门槛,心头忽然掠过一丝异样——像是有双眼睛藏在暗处,正死死盯着他们。她不动声色地扫视四周,残破的神像积满灰尘,墙角堆着枯枝败叶,除了风吹过窗棂的声音,再无其他动静。“许是太累了。”她压下疑虑,转身帮着整理行囊。

篝火很快在庙中央燃起,木柴噼啪作响。陈德拿出干粮分发给众人,另有人架起铁锅,将白天采的野菜洗净下锅。热水翻滚着将野菜煮软,淡淡的清香在破庙里弥漫开来,驱散了几分寒意。众人围坐在一起,就着干粮喝着热汤,连日赶路的疲惫也消散了不少。

“吃完都跟我来。”沐熙放下陶碗,率先走向庙外的空地。年轻人们纷纷跟上,就连沐颜和甜甜两个小姑娘也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月光洒在空地上,映出一片朦胧的银白。沐熙站在队伍前,沉声道:“扎马步,半个时辰。”

随着她的指令,年轻人们迅速摆好姿势。经过两天集训,他们的动作已不再像最初那般笨拙,双腿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弯曲下压,腰背挺得笔直。沐颜和甜甜咬着唇,小脸憋得通红,却也稳稳地扎着马步,模样有模有样。沐熙来回巡视,时不时纠正他们的姿势,直到半个时辰后才让众人停下,然后又开始了拳法练习。

“今晚分两队守夜,一队守上半夜,一队守下半夜,务必警醒些。”结束了训练,沐熙将众人分成两组,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才让大家各自找地方休息。

夜色渐深,破庙里只剩下篝火余烬的微光和众人均匀的呼吸声。沐熙靠在墙边假寐,意识却始终保持着清醒。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细微的“悉悉索索”声传入耳中,那声音很轻,像是有东西在泥土里蠕动,又像是布料摩擦地面,隐隐从地下传来。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守夜的几个年轻人也悄悄睁开了眼,脸上露出警惕的神色。沐熙轻轻抬手,对着他们比了个“继续装睡”的手势。几人立刻会意,重新闭上眼睛,只是手却悄悄按在了身侧的木棍上。

沐熙靠在墙上,呼吸依旧平稳,耳朵却紧紧捕捉着那细微的声响。半个时辰过去,“悉悉索索”的声音忽然停了,紧接着,一阵“咔嚓咔嚓”的石板挪动声从神像后方传来。那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破庙里格外清晰。

沐熙屏住呼吸,目光透过微弱的光线望向神像后方。只见一块石板被缓缓推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紧接着,几个身影从洞口里钻了出来。他们个子不高,看起来都是半大的孩子,头发披散着遮住了脸,在夜色中像一团团黑影,模样诡异得如同鬼魅。

孩子们落地时轻手轻脚,借着阴影悄悄向熟睡的村民摸去,手里还拿着布袋,显然是想偷东西。就在最前面的孩子快要摸到一个村民的行囊时,沐熙突然动了。她身形如箭般窜出,不等那孩子反应过来,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谁?!”那孩子惊呼一声,声音里满是慌乱。其他几个孩子见状,转身就想往洞口跑,却被守夜的年轻人拦住了去路。几人默契地围上前,三下五除二就将剩下的孩子抓住,用早已准备好的绳子将他们捆了个结实。

被抓住的孩子们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却挣脱不开绳子的束缚。沐熙走到被她抓住的孩子面前,借着篝火余烬的微光打量着他,沉声道:“说,你们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