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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江予安坐在轮椅上,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我垂在地上的手。

我的“越狱”提议虽然被江予安勉强接受,但他显然不打算将全部重量和风险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

在我还沉浸在“背他征服六楼”的孤勇幻想中时,他已经冷静地开始制定“作战计划”。

“月月,六楼太高了,不能让你一个人硬扛。”他拉住兴奋得快要原地转圈的我,语气严肃,“我们分工。你背我一半,剩下的,我自己来。”

“你自己来?”我愣住了,完全无法想象,“你自己怎么走?这是楼梯,不是平地!”

他抬手指了指客厅通往卧室的那三级台阶,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在家里,我也自己下过很多次台阶了。用手臂的力量,一级一级挪下去,不是什么难事。”

我心猛地一沉。家里的三级台阶,和外面陡峭的楼梯能一样吗?在家里,就算不小心失去平衡摔了,也是在柔软的地毯上,空间有限,危险可控。可在楼梯上,一个失手,后果不堪设想!那画面光是想想,就让我头皮发麻,心脏骤缩。

“不行!绝对不行!”我反应比刚才他拒绝我时还要激烈,头摇得像拨浪鼓,“楼梯太危险了!万一……万一手滑了怎么办?万一没撑住怎么办?不行!我想的是,我先背你,万一……我是说万一我真的坚持不了六楼,我们就在中途找个平台,把你放下来歇会儿,等我缓过劲再继续。” 我下意识地隐瞒了内心对自己体力的那点心虚,把话说得尽量轻松。

江予安看着我脸上毫不掩饰的恐慌和坚决,沉默了几秒,似乎意识到在“他自己下楼梯”这件事上,我绝不会妥协。他叹了口气,没再坚持,算是默许了我的方案。

既然决定了要出门,我们立刻开始行动。首要任务是规划如何将他和轮椅都弄到楼下。我的大脑飞速运转,一个“完美”的计划逐渐成型。

“有了!”我眼睛一亮,“我们可以分段进行!你看,我先把这个轻便的露营椅拿到四楼的楼梯口放着。然后,我背你到四楼,你坐在椅子上休息。我呢,就趁你休息的时候,折返回家,把轮椅拿出来。但是轮椅重,我一次搬不了六楼,我就先把它搬到二楼放着。然后我再上四楼背你,这次直接背到二楼,你就可以坐上轮椅了!剩下两层,我再背你下来,分段进行,轻松搞定!”

我为自己的周密计划感到兴奋,甚至有些得意洋洋,仿佛已经看到了我们成功“突围”的画面。我挥舞着手臂,语气激昂:“怎么样?完美吧!我觉得别说六楼,就是十楼,用我这个方法,也肯定能带你下去!”

江予安看着我信心爆棚的样子,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他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语气带着纵容:“好,听你的。林总指挥。”

“总指挥”一声令下,行动正式开始!

第一步,运送“补给”。我拿起那个折叠起来还算轻巧的露营椅,深吸一口气,率先打开家门,噔噔噔跑下两层,将它放在四楼楼梯拐角的平台上。还好,空手上下,不算太累。

回到六楼家中,真正的挑战开始了。我再次走到江予安面前,背对着他,屈膝,弓腰,摆好了标准的“背负”姿势。

“来吧,江乘客,请上车。”我故作轻松地说。

江予安依言,双手撑住轮椅扶手,利用臂力将上半身倾向我。当他沉重的身躯再次完全压在我背上时,我还是忍不住膝盖微微打颤。

六楼的征程,从第一级台阶开始,就清晰地昭示了它的分量。

我咬紧牙关,手臂向后死死箍住他的大腿根部,调整了一下呼吸,小心翼翼地踏上了第一级台阶。

楼道里很安静,只有我们粗重的呼吸声和我的脚步声。老房子的楼梯不算宽敞,背着一个人,更需要格外小心,避免失去平衡。我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踩得异常踏实,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核心用力,感受着腰部和腿部承受的巨大压力。

江予安趴在我背上,为了尽量减轻我的负担,完全不敢有任何动作。但他的下肢完全无法发力,软绵绵地垂落着,随着我下台阶的动作,不受控制地轻轻晃动。这种晃动加剧了我维持平衡的难度,尤其是下到转角平台,需要转身时,那两条无力晃动的腿像是不听话的钟摆,让我必须分出更多心神去控制。

“月月,慢点,不着急。”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担忧。

“没事……我……稳得住。”我回答,但是气息已经没那么稳了。

“月月,背不动了就放我下来,歇一会儿,或者……按我之前说的,剩下的我自己来。”他又旧事重提,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这话像是一点火星,溅在了我强撑着的自尊心上。我本来就在跟自己的体力极限较劲,他这话听起来,就像是认定我肯定不行。

“你……你瞧不起谁呢?”我喘着粗气,语气带着不服输的倔强,“这才刚开始!我能行!”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我憋足一口气,加快了脚下步伐,快速下了最后几级台阶,踏上了四楼的平台。

当双脚终于落在平坦的地面上时,我几乎是立刻脱力般地弯下腰,小心地将他“卸”在了那张提前放置好的露营椅上。

“看……看到了吧?”我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汗水顺着鬓角流下,但脸上却带着一种挑战成功的、虚弱的得意,“第一段……顺利抵达!”

江予安坐在椅子上,看着我满脸通红、气喘如牛的样子,眼神复杂,既有无可奈何,更有浓得化不开的心疼。他抽出纸巾,抬手想替我擦汗,却因为坐着够不着。我弯下腰,把脑袋凑过去,他这才仔细地帮我拭去额角和鼻尖的汗水。

“歇会儿,不急。”他轻声说。

我点点头,靠在冰凉的墙壁上,贪婪地呼吸着。仅仅是两层楼,就已经让我感觉像是跑完了一场八百米。还有折返拿轮椅,还有接下来背他到二楼……前路漫漫啊。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休息了大约五分钟,感觉气息平顺了一些,虽然腿还是酸的,腰还是沉的,但我还是直起身。

“你在这里坐着等我,我去把‘座驾’请下来。”

说完,我再次转身,踏上了返回六楼的台阶。空手爬楼虽然比背着人轻松,但刚刚消耗的体力尚未完全恢复,每一步依然能感受到肌肉的酸软。

终于回到家,看着那辆沉甸甸的轮椅,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抓住框架,用力将它抬过门槛,然后调整角度,开始小心翼翼地把它往楼下搬。轮椅比想象中更重,尤其是控制下楼的力道,既要保证它不会失控掉下去,又要节省自己的体力。等到成功将它搬运到二楼的平台放好时,我又是一身的汗,手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

第二次喘息,第二次爬回四楼。

当我再次出现在江予安面前时,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又想劝说我放弃或者换方案。

但我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转过身,再次摆出了背负的姿势,语气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决:

“来吧,继续!很快我们就胜利了!”

江予安看着我,知道再说什么都是徒劳。他默默地、再次伏上我的后背。

这一次,重量似乎比第一次更加沉重。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上来,腰部传来的酸胀感越来越清晰,腿像灌了铅一样每抬一步都异常艰难。下到三楼时,我的步伐已经变得踉跄,呼吸粗重得像破旧的风箱,汗水迷了眼睛,只能凭借意志力机械地向下挪动。

江予安在我背上,能清晰地感受到我身体的颤抖和越来越急促的喘息。他不再说话,只是尽可能地将身体贴紧我,减少晃动,用沉默分担着我的压力。

终于,在意识几乎要被疲惫淹没的边缘,我的脚踏上了二楼的平台。当看到安静停放在那里的轮椅时,我几乎要喜极而泣。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小心地、几乎是瘫软地,将他从背上转移到了轮椅上。

“又完成了一个阶段……”我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胸膛还在剧烈地起伏,宣告着这场“六楼远征”的惨烈。

江予安坐在轮椅上,看着我累到虚脱的模样,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我垂在地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