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哥……这,是不是再考虑一下?”老王声音干涩,试图劝阻。
“没有时间了。”林野的眼神冰冷而坚定,“陈其庸已经在布局,梁弘远成了困兽,随时可能狗急跳墙。我们必须在他缓过气来,或者被陈其庸吞掉之前,拿到最关键的东西。这本笔记本,”他拍了拍藏在怀里的油布包,“只有结合确凿的、能立刻置他于死地的证据,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那个扳指,可能就是找到证据的钥匙。”
他环视着眼前这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知道这很危险。不愿意参加的,现在就可以离开,我绝不怪他,还会给足安家费。愿意留下的,我林野在此立誓,若能过了这一关,今后有我林野一口吃的,就绝饿不着兄弟们!”
地下室里一片寂静,只有油灯燃烧的噼啪声。几个兄弟互相看了看,眼神从最初的震惊、恐惧,慢慢转变为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野哥,我跟你干!”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第一个站出来,“妈的,早就看梁弘远那老王八蛋不顺眼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怕个球!”
“对!干他娘的!”
“野哥,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
没有人退出。这些在底层挣扎惯了的人,骨子里都有一股亡命之徒的狠劲,尤其是在被逼到绝境的时候。
林野看着他们,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但更多的是沉甸甸的责任。“好!既然如此,我们就搏一把!”
详细的计划开始制定。目标:在下周三老管家去茶楼时,制造一场“意外”的冲突,趁乱取得他拇指上的扳指印模(强行夺取扳指目标太大,容易立刻暴露),同时,设法将他劫持到预先准备好的安全屋。
行动人员分成三组:一组负责制造混乱和劫持;二组负责外围警戒和阻断可能的追踪;三组负责接应和撤离。每一组的人员、装备、路线、暗号、应急预案,都反复推演,确保万无一失。
林野动用了曼丽提供的资金,搞来了两辆经过改装、能快速摆脱追踪的汽车,以及一些效果强烈的迷药和捆缚工具。
泥鳅那边也传来了关于扳指的新消息:通过一个曾经在当铺做过学徒的兄弟辨认,那图案极有可能是“乌梢纹”,一种很少见、常用于代表某种秘密社团或者特殊家族身份的标记。至于具体对应什么,还在查。
乌梢纹?林野记下了这个线索。这更印证了他的猜测,扳指绝不简单。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而又悄无声息地进行着。小院里的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林野知道,这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下周三,要么一步登天,要么……坠入无间地狱。
他没有退路。
星期三,天色阴沉得厉害,乌云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空气中弥漫着土腥味和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