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娃和大黄赶紧围了上去,只见灰兔在荆棘丛里使劲扑腾。
黑娃抄起红缨枪,照着兔头“噗噗”就是几下狠戳!
兔子发出微弱的“唧唧”呜咽,腿脚抽搐了几下,眼里的光亮慢慢熄灭了。
黑娃小心地探手进去,一把揪住兔耳朵给提溜了出来。
那后腿枪头打到的地方已经断了,鲜血“嗒嗒嗒”地滴在干巴巴的地上。
大黄在边上尾巴摇得欢,可也累得够呛,舌头吐得老长,“哈赤哈赤”直喘粗气,活像个小风箱。
黑娃又从帐篷空间里拿出那只野鸡,用手掂了掂:野鸡估摸着一斤半;可这野兔沉甸甸的,秋膘正肥,足有三斤多呢!
黑娃收起红缨枪,一手拎兔一手拎鸡,顺着山路下坡,直奔小河边,准备把猎物开膛剥皮,洗刷拾掇干净。
这是条沟底的小河,河面也就一米来宽,最宽的不到两米,全由上游的泉水汇集而成。
下游流入大峪河,再一路汇进洛河、渭河,最后融入黄河。
河水清澈见底,慢悠悠地流着,水深刚没过大人小腿肚子,也就二三十厘米。
水里一群群手指长的小鱼游得正欢,还有透明的小虾米、永远长不大的小螃蟹。
河里还有些被大水冲出来的水潭,最深的能有半人高,洗澡、洗衣、玩水都特别棒。
这也是黑娃夏日里常来撒欢和洗衣裳的老地方。
黑娃把野兔野鸡往岸边大石头上一搁,蹲下身,“唰”地抽出匕首。
刀尖刺入脖颈,在动脉那儿划个小口,头朝下放血。血顺着石头边“嘀嗒嘀嗒”掉进溪水,惊得几尾小鱼“嗖”地窜开。
约莫过了五分钟,黑娃把野兔翻个面儿,匕首沿着后腿内侧“哧啦”剖开肚皮,三下五除二就剥下了整张兔皮。
掏出内脏,他顺手把胆囊完整地剥下来,小心地不弄破那层绿膜。
内脏一甩给大黄,大黄高兴得尾巴直摇,“咣咣”几口就吞了个精光。
黑娃把兔肉鸡肉在清凉的溪水里来回搓洗,血水打着旋儿,溶进了河水。
弄完这些,黑娃在河边挑了块细砂石,撩点水打湿,把枪头按在上面“噌噌噌”来回打磨。磨着磨着,刃口就“唰”地绽出寒光!手指头一试,嚯,锋利多了!
黑娃拎着野鸡和洗干净的兔子,沿着河边又溜达了百来米,来到一处水流平缓的浅滩。
水边竟有几坨白乎乎的粪便!黑娃一眼认出:狼粪!
他蹲下身仔细瞧,粪里还夹着些细碎的动物毛和骨头渣子,粪摸着还有余温,说明狼刚走没多会儿!
渭北高原植被稀疏,动物种类不多。平常最常见的是狼、兔子、田鼠和野鸡,偶尔能撞见獾和麂子。
狼的踪迹出现得频繁,说明这片土地狼的食物充足,应该是兔子、野鸡颇多。
黑娃立刻抄起红缨枪,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扫视四周,耳朵捕捉着风声草动,鼻子使劲嗅着空气中的野味。
大黄也立刻警觉起来,浑身的毛微微炸开,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呜呜”声。
河边的芦苇这儿一簇那儿一簇,被风轻轻摇晃着。
靠近水边的地方,野草长得那叫一个欢实,高的能没过人膝盖。
微风掠过芦苇荡,带起一片“沙沙”的轻响,像是给黑娃打着拍子。
忽然,他感觉被一道怪异的眼神盯住了,猛地回头——芦苇丛里静悄悄的,刚才那感觉,难道是错觉?
他心头警铃大作,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
除了芦苇的沙沙声,好像……还夹杂着一丝极细极细的、草茎被踩断的“咔嚓”声!
他呼吸一滞,目光如电般扫过四周,握着枪杆的手不自觉地攥得更紧了。
空气里,一丝紧张的气息悄悄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芦苇丛里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像有什么东西正偷偷摸摸地靠过来。
大黄耳朵“唰”地立起,猛地冲着芦苇丛“呜呜”低吼!
黑娃“啪”地把野鸡兔子扔到脚边,双手紧握红缨枪,枪尖微微颤动,直指那片晃动的芦苇!
窸窣声越来越近,他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绷得像石头,纹丝不动,眼睛死死盯住声音来源,心弦绷到了极点,随时准备扑出去!
芦苇“哗啦”一下向两边分开,一只湿漉漉的鼻尖探了出来,一双幽绿的眼睛与黑娃的目光撞了个正着——是一头狼!
它肩背隆起,毛发灰黄带斑,嘴角还挂着血丝,显然刚开过荤。那狼低吼一声,喉咙震颤,前爪微微陷进泥里,身子“唰”地从草丛里弹出,像道灰色闪电直扑过来!
黑娃仿佛能预判狼的轨迹,几乎是本能的侧身一闪,同时枪出如龙,动作快得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黑娃的动作快如闪电,枪尖毒蛇般噬向那灰影!一击虽落空,却逼得对方“嗖”地跳向一旁。
狼眼幽幽地放着瘆人的绿光,满是野性和凶残。
黑娃心头一凛,立刻扎了个结实的弓步,稳住下盘,双手死死攥紧枪杆,不敢有半点分神。
大黄也猛地窜上前,冲着狼的侧面一声暴吠。
那狼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威胁,獠牙森白,不断调整着位置,前爪在地上轻轻刨着,像是在寻找他的破绽。
一人一狼,就这样紧张地对峙着,空气都凝固了。
突然,狼再次暴起腾空,猛扑过来!黑娃眼神一寒,脚下迅疾后撤半步,同时枪尖如毒龙出洞,划出一道冰冷的寒光!
他心里雪亮,生死就在眨眼间,容不得半点犹豫!前弓步猛地发力,后腿狠蹬地面,“噌”地一下爆射而出!
枪尖精准无比地捅进了狼的侧腹!黑娃手腕一抖,锋利的刃口“嗤啦”一声撕开了狼腹的皮毛!
“嗷呜——!”狼发出一声凄厉惨嚎,身子在半空中猛地一扭,“砰”地摔在地上,边嚎叫边挣扎着想爬起,眼里的凶光丝毫未减。
黑娃哪会给它喘气的机会!
枪尖再次毒蛇般刺出,直取狼的咽喉!那狼竟在剧痛中暴起扭头,张开血盆大口“咔嚓”咬向枪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