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欺负人。
吃惯了美食的小猫,怎么接受得了毫无营养和口感的代餐呢?
当然这只是不恰当的比喻。
雪芙此刻身上,只剩下可怜兮兮的吊带裙,裙摆皱得厉害,连大腿根都遮掩不住。
扫了一眼久违的猫粮,懒洋洋的踢开。
她被惯坏了、被宠坏了,才懒得动弹呢。
美人试探的,眼神软软的看着对面的男人,看着他的脸色,慢慢恢复冷清。
先生坐在香槟色的沙发一边,姿态优雅,腰肢挺直。
让她猜不透,此刻到底是在生气、还是在期待。
谢西归的右手、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指尖缓慢点了点,
淡漠问,“雪儿不乖?”
床上的美人根本无法思考,脱口而出,
“乖的。”
“嗯,”
谢西归满意的点头,又问,
“雪儿有多乖?”
美人咬了咬唇,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先生,雪儿都听先生的。”
...
她对谢西归,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特别是在房间里,游离在天神和魔鬼之间的谢西归,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颐指气使的禁欲。
偏偏,拥抱她的时候,又足够感情丰富。
这种思觉反差和与现实抽离的感觉,让雪芙痴迷。
她没有力气,软在靠枕上,
委屈撒娇的问谢西归,
“可是先生,一定要坐这么远么?”
男人垂眸,清浅勾唇。
他衣衫整齐,和对面的美人形成鲜明的对比,好像这一切、以及刚才书房的一切,和他都没什么关系。
可是开口,却顶着这副模样、堂而皇之的行凶,
“雪儿太乖,我会忍不住。”
“只是坐在雪儿身边,我便...堕落得不像话。”
“抱着雪儿,我只想...全都给你。”
“所以才要远远的躲开,所以,不必在意。”
不必在意么...
先生太犯规,雪芙被蛊惑的快傻掉了。
瞳中烟灰色的碧湖,倒映出漫天的火烧云,在下雪的冬夜,不合时宜的沸腾出仲夏的水雾。
“先生...”
“雪儿都听先生的...”
就范。
...
*
从前谢西归的卧室,冰冷到近乎简陋,像是修道者的禅院,仅仅只供睡觉而已。
自从生命中多了一个乖乖,他的生活在一点一点的发生改变。
卧室里,多了许多柔软温暖的东西。
床上不再是一成不变的雾霾灰,粉粉白白的,还搭着春花烂漫的羊绒织物。
长绒地毯,绣球花,水晶落地灯座,床尾凳的托盘上放着香甜的樱桃,露台入口的捕梦风铃摇曳一声,便让世界陷入温柔乡。
温情的空间里,只有美人不安稳的呼吸。
她耍赖的扯起裙摆、蒙住自己的脸,娇滴滴的哭。
像是忍受着艰难的疼,又像是因为什么而感动。
无助的,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谢西归低笑一声,无奈的训斥,
“没用的东西。”
看雪芙实在哭得可怜,终于才肯起身走过去,帮她擦干眼泪。
温柔的,缓慢的,帮她整理好衣裙,
然后抱起来,喂了一杯水。
抱着,抚摸她的长发,轻轻的哄了几句。
见雪芙终于不哭了,谢西归再次回到沙发。
身上蓖麻鞣制织成的衬衣,轻而易举便褶皱起来,终于看起来没那么严谨。
他垂眸,有些烦恼的盯着自己的旧伤。
冷漠的触碰在手术缝合处,很嫌弃的看着疤痕的增生。
仿佛不接近,是因为疤痕的自卑。
...
雪芙再次,被蛊惑了。
先生这个样子....
她想说话,张嘴才发现嗓子干哑无比,徒劳的清了清嗓子。
“先生,你很疼么?”
谢西归抬眼看过来,手依然落在自己的伤口处,
“嗯,疼。”
雪芙觉得更渴了,眼睛也有些烫。
她转悠,看了一眼墙上的中控,房间温度28,是不是开得太高了...
收回视线,看向谢西归的伤口,
“先生,要雪儿帮您...涂点药么?”
谢西归似笑非笑的睨着她,没有回答。
雪芙又问,
“那,雪儿帮您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谢西归听了,再次垂眸。
“过来。”
美人便立刻,奔他而去。
心疼的,帮他吹了吹伤口缝合的地方。
风比体温凉,带着心疼的爱意,在疤痕处拂过。
衣衫整齐的男人,脸色缓和了很多。
谢西归收回搭在扶手上的右手,落在自己的裤腿上,点了两下。
“乖,抱我。”
先生才乖呢。
拥抱。
...
*
深夜,初雪停了。
南方的雪实在脆弱,连一夜都撑不住,在大地的余温炙烤下,化成了消失不见的雨。
只是气温降到了零下,将人禁锢在温暖的室内,不敢和寒冬一争高下。
谢西归的卧室,却是暖洋洋的春。
成熟男人有时候,特别的执拗、严肃过了头。
谢西归坐在床边,腿上抱着绝色娇艳的美人。
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捏着刚才那叠文件纸,
“tomas的职位是?”
美人带着哭腔回答,
“marketing director。”
“不对,那是timothy,tomas是cRo。”
谢西归语气里,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雪儿还想像从前一样,哭一哭就蒙混过去么?”
“我会好好教你,你也要乖乖学。”
“重来。”
雪芙哭得,更大声了。
挣扎着要脱离男人的怀抱,结果不小心摔跪下去。
谢西归紧张极了,赶紧将这小东西捞起来,重新抱着,
“从第二页开始,雪儿再读一遍。”
美人跑又跑不掉,只能一边哭一边读,
“投资范围覆盖...货币市场工具、债券、股票、股权、非标、大宗商品及...金融科技作为战略投入方向,以It 系统和大数据...”
读着,忽然生气了。
“先生故意欺负雪儿...”
“背这些有什么用?”
扯开男人的手臂,扔掉。
很有脾气的,从谢西归怀里离开,窝在床上发脾气。
眼睛红红的,唇和鼻尖也是红红的,瞪着谢西归。
像一只呲牙的小猫。
...
“雪儿,乖一点,”
“你要御下,这些信息便是最基本的,开会的时候、门面功夫高于技术手段...”
雪芙扁了扁嘴,委屈的控诉,
“那...你先生也不能那样教...”
“拥抱的时候还要背书...先生太恐怖了,先生是魔鬼...”
谢西归浅浅一笑,忽然俯身凑近雪芙,
嘴角上扬、唇珠丰润的薄唇,在她耳边柔情蜜意的诱哄,
“可是雪儿,我喜欢这样。”
“我喜欢看雪儿努力学习的样子,喜欢雪儿背不出来时、紧张的呼吸,喜欢雪儿挣扎清醒的眼眸...”
“太可爱了...”
“宝宝,听话。”
雪芙闭上眼睛,被先生撩得疯掉。
仙君堕落的诱惑,大抵不过如此了。
“好,我好好学。”
接过文件,被哄着继续背。
虽然一直在哭,还是坚持下来了。
...
*
小楼不远处,三少爷一个人站在亭子里。
看着兄长亮了半夜灯的卧室,脸色莫名。
半晌,他问一旁帮他打伞的管家,
“兄长后天...是不是要去东南亚出差?”
管家点头,并没有任何猜忌,
“是的,三少爷。”
谢玉莫名笑了。
后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