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炸现的瞬间，穆映雪整个人像被火燎了尾巴的猫，猛地一挺身，双臂挣断最后几根缠绕的触手。她一脚踹开糊在嘴上的肉条，喘着粗气骂道：“江么！你再喊得慢点，老娘就真成腌菜了！”
江么吊在半空，脖子被勒得脸都紫了，听见声音还翻了个白眼：“我喊得够快了！是你反应太慢，跟老太太过马路似的！”
“闭嘴！”穆映雪抬脚踩住滑腻地面，一个箭步冲向岩壁，骨刀高举，照着那颗跳动的紫色心脏就是一刀劈下！
“咚——”
不是砍中血肉的声音，倒像是砸在鼓面上。黑浆四溅，溅了她一头一脸。她抹了把眼睛，发现刀口只裂开一道缝，心脏还在跳，而且跳得更快了。
整片岩壁开始抽搐，像活过来一样。更多的触手从裂缝里钻出，疯狂甩动。
“完犊子！”江么喉咙挤出俩字，“这玩意儿皮太厚，一刀不够本！”
“那你倒是说个够本的法子啊！”穆映雪一边挥刀格挡新冒出来的触手，一边回头吼他。
“别管我！”江么拼尽全力扭头，右眼鬼瞳烧得发烫，“看它背后！那道缝！空间裂缝！它在叫援兵！不毁了那缝，咱俩迟早被活吞！”
穆映雪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在心脏后方发现一道扭曲的黑线，正慢慢泛出暗红光，像是要裂开。
她咬牙，把最后一丝力气灌进龙印。背上的纹路烫得吓人，皮肤几乎要烧起来。她双手迅速结印，掌心相对，指尖抵住眉心傩纹。
“双生咒·破——斩！”
两道金光从她背后龙印的双眼射出，凝成剑形，直奔那道裂缝而去。
轰！
一声闷响，整个地洞都在震。裂缝像玻璃一样炸开，碎片般的黑光四处飞溅。那些正在生长的触手瞬间软了，一根根垂下来，掉进腐液里，咕嘟咕嘟冒泡。
江么身上的束缚也松了。他摔进黏液堆里，咳了两声，挣扎着爬起来，第一句话就是：“哎哟我天，你这招帅是帅，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差点闪瞎我鬼瞳！”
“你还嫌？”穆映雪一屁股坐在地上，喘得像拉风箱，“要不是我这小命豁出去，你现在已经是触手串烧了！”
“那也不能怪我。”江么揉着脖子，疼得龇牙咧嘴，“系统刚才都不给复活选项，卡bug都不让，纯属售后拉胯。”
“你那破系统能指望啥？”穆映雪捡起掉落的铁刀，发现骨刀卡在岩壁里拔不出来，干脆放弃，“每次都是‘死一次，强一点’，谁受得了你这种自虐狂模式？”
“这不是性价比高嘛。”江么晃了晃绞索指，咔咔作响，“你看我现在，死了七回，换七种本事，跟抽卡一样，虽然非酋但稳赢。”
“赢个屁。”穆映雪啐了一口，“刚才差点全交代在这儿，你还笑得出来？”
“那咋办？”江么耸肩，“哭能解决问题？还不如想想接下来咋走。”
他说着想站起来，结果腿一软，直接跪了。右眼鬼瞳还在嗡嗡震，疼得他直抽冷气。
“你不行了？”穆映雪瞥他一眼。
“能行。”江么嘴硬，“就是阎王那儿预支太多体力，暂时透支。”
“得了吧。”穆映雪伸手拽他一把，“上次你说‘这波稳赚’，结果被吊树上三天；上上次说‘绝对不死’，结果一头扎进尸水池。你哪次不吹牛？”
“那是战术性牺牲！”江么被她拉起来，站稳后拍拍身上黏液，“懂不懂？为了大局，局部亏损很正常。”
“少扯淡。”穆映雪环顾四周，确认没有新的威胁，“现在裂缝毁了，心脏也废了，但这地方邪门得很，别以为完事了。”
“我明白。”江么眯着眼，鬼瞳扫视残骸，“这玩意儿只是分身，真正的地脉恶灵还在深处趴着等咱们送人头呢。”
“那你打算咋办？继续拿命换技能？”穆映雪冷笑。
“这次不急着死。”江么摇头，“我已经死七回了，再死怕阎王把我号封了。咱得靠脑子。”
“你有脑子？”穆映雪挑眉。
“有！就在你刚刚那一招金光里闪着呢。”江么咧嘴一笑，“刚才我看明白了，你那双生咒的光能破空间结构。下次遇到裂缝，你负责劈，我负责补刀，咱俩配合，效率翻倍。”
“你还学会分工了？”穆映雪哼了一声，“之前打架全是我在前面砍，你在后面躲，跟乌龟晒太阳似的。”
“那叫战略纵深！”江么振振有词，“你在前线输出，我在后排观察敌情，多合理？”
“合理个鬼。”穆映雪懒得跟他吵，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停下，“等等。”
“咋了？”江么凑过去。
“那边。”她指向塌陷地洞边缘，一条幽深通道延伸进去，尽头隐约有石门轮廓，“刚才那阵爆炸，把路震出来了。”
江么顺着看去，鬼瞳微亮：“门上有符文，跟塔外那‘双生’俩字风格一样。估计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不进去看看？”穆映雪问。
“进啊。”江么活动下手腕，“不过先说好，要是里面又蹦出一堆触手怪，你负责砍，我负责喊战术。”
“你要敢跑，我就把你塞进第一个裂缝里当塞子。”穆映雪冷笑。
“放心，我不跑。”江么拍胸脯，“这次咱俩绑一块，同生共死。”
“谁跟你同生共死。”穆映雪翻白眼，“我是怕你死太快，没人给我买糖葫芦。”
“哎，说到糖葫芦。”江么突然想起来，“我兜里还有半串，刚才掉黏液里了……应该还能吃吧？”
“你恶心不恶心？”穆映雪一脚踢他小腿，“赶紧走！再废话把你喂触手！”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通道入口。江么走得踉跄，右手绞索指一直微微发颤，像是随时准备应战。穆映雪走在前面，铁刀横握，眉心傩纹仍未完全熄灭，偶尔闪过一丝微光。
通道内空气更闷，脚下碎石咯吱响。墙壁上有干涸的黑色痕迹，像是多年前留下的血渍。
走到一半，江么忽然停住。
“怎么了？”穆映雪回头。
“刚才……”江么盯着前方黑暗，“那扇门，是不是动了一下？”
“门能自己动？”穆映雪皱眉，“你眼花了吧？鬼瞳用多了会散光知道不？”
“我没瞎。”江么眯眼，“它……往里缩了一寸。”
穆映雪刚想反驳，通道尽头的石门突然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门缝里，渗出一缕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