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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会意,轻声道:三弟莫要扰了大哥清梦。他凤目微眯,投向祢衡的目光中带着不屑——当日辱骂兄长之仇,关某可还记得。

祢衡冷哼一声,昂首道:恕难从命,祢衡不通鼓乐!

曹操面色骤沉:既无才艺,日后休要再叨扰伏国丈。陛下岂会见庸碌之辈!

祢衡怒视伏完:不想国丈亦是谄媚之徒。

伏完强忍怒意:老夫依律举荐,何来谄媚之说?

祢衡忽然向曹操拱手:既如此,祢衡愿献鼓乐!

曹操嗤笑:出尔反尔,岂是君子所为?来人,将这无德之徒逐出许都!

祢衡脸色剧变——此举是要毁他清誉!

若有人质疑,便讥讽其见识短浅,不识名士。若认为此名士徒有虚名,大可前往某某郡与其辩论,揭穿其虚名。

天下名士众多,并非人人皆称天下名士,亦有州郡名士、县城名士之分。

即便最终证明有误,又能如何?

除非是郑玄这般海内大儒亲自指正,否则寻常士人指摘,谁会当真?

祢衡忧虑的是,一旦被曹操逐出许都,城中立刻会掀起流言蜚语。

“惊闻!平原祢衡无礼,竟当众辱骂伏国丈!”

“祢衡狂妄,司空宴席上口出狂言!”

“反复无常,言而无信,祢衡岂配称名士?”

“大儿孔文举,小儿杨德祖,祢衡空谈之辈,竟敢妄自尊大!”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不必怀疑!

掌握造纸与印刷之术的曹操,轻易便能在许都张贴万张檄文告示。

引导舆论并非后世独有之能。

汉代张榜安民的手段早已炉火纯青,无需旁人指点,曹操自能想出类似报纸的宣导之法。

祢衡亦深知此二术之可怖。

这正是他坚决反对之因!

众口铄金,人皆从众, 有时反而不重要。

“曹司空,何必如此折辱于我?”祢衡语气稍缓。

击鼓骂曹?

绝无可能!若祢衡胆敢如此,明日许都便将遍布用工侯纸印刷的檄文,将其缺陷无限放大。

不公?

专权?

乱世之中,谁与你 平?

既敢挑衅,岂能指望猛虎自断爪牙与你较量?

曹操挥手,示意武士退下。

“辱你?”曹操醉眼微眯,冷笑:“你有何才能,值得本司空折辱?”

祢衡愤然:“我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三教九流无所不精,典籍史册无所不通。胸怀大志,可救天下!”

“好!说得好!哈哈哈!”曹操起身,执酒樽走近祢衡:“既有如此大才,自当量才而用。”

“荆州刘表上表,自称并无谋逆之心,此前进犯许都,乃孔融勾结宛城张绣所为。”

“本司空,对此存疑!”

“既然刘表自称忠心,而你祢衡又自诩才高,若能前往荆州,劝得刘表入朝觐见,下一任司徒之位,便由你担任如何!”

“赵司徒年迈,正需一位旷世奇才辅佐。你既自诩通晓天文地理,诸子百家无所不知,经史典籍无所不精。胸怀济世之志,可安天下。”

“司徒之位,舍你其谁!”

“来,饮尽此杯,本司空权且为你饯行。”

祢衡的面色瞬间阴沉如铁。

当众折辱,当众激将,真以为我祢衡不识你险恶用心?

然而祢衡却无言以对。

如何辩驳?

司徒高位都已许你,若不敢去劝说刘表来许都,岂非无功受禄?

但若前往襄阳,这分明是借刀 !

谁人不知荆州刘表在襄阳俨然一方诸侯,岂会亲赴许都?

除非刘表痴傻,否则绝无可能!

“祢衡,不去!”祢衡倔强地别过头。

曹操冷笑:“这可由不得你。是今日起身败名裂,还是去襄阳搏一线生机。祢衡,你自诩才冠当代,总不会比孔文举还要怯懦吧?”

望着祢衡愤然离去的背影,曹操眼中尽是轻蔑。

所谓名士狂生,不过徒逞口舌之利!

显谋,你要的祢衡,我已送往荆州。

接下来,且看你的手段了。

..

下邳。

城外三十里。

张辽率骑兵疾驰而至,迎上李牧。

“先生!”张辽在车窗外恭敬行礼。

马车内传来李牧的声音:“一切准备妥当否?”

张辽答道:“按先生吩咐,马车已备好。”

“剑侍。”李牧轻声唤道。

四名剑侍进入马车,抬出一件绫缎覆盖的“神秘物件”,转入另一辆马车。

“你们先行前往吴郡。”李牧递给张辽一封密信:“依信中指示,见机行事。”

张辽快速浏览密信,贴身收好:“先生放心,辽必不负所托。”

片刻后。

李牧与张辽分道扬镳。

一人前往下邳,一人奔赴吴郡。

赵云与夏侯兰率领五十精骑,护卫着新马车,随张辽同往吴郡。

马车缓缓前行,直至夜幕降临才抵达下邳城。

此刻的车队已看不出与“吴郡太守赵牧”有丝毫关联。

倒像是世家公子出游。

毕竟,马车四周还有四名侍女随行。

哪个世家子弟出游不带侍女呢!

吕布早已派心腹在城门口恭候多时。

夜色深沉,一行人悄然入城,连巡夜的城楼卫卒都未察觉。

衙署内灯火通明。

显谋,别来无恙啊!吕布大笑着迎上前。

李牧轻摇折扇,温润一笑:温侯比在兖州时更添威仪了。

寒暄过后,吕布的目光落在李牧身侧四位持剑侍女身上:显谋出门还带着侍女?

行走在外,总要有人照应。李牧从容道,她们都是明公族中精心培养的,既能照料起居,又可护卫周全,还精通我传授的剑阵之术。

吕布额角微跳。

他本意可不是问这个!

若有了侍女,还如何将女儿安 去?

侍女终究只是侍女。吕布干笑两声,我还以为显谋会携夫人同来。

李牧摇头:军中事务繁杂,文姬不谙武事,多有不便。

吕布眼中精光一闪:显谋这是信不过本侯?不如这样,本侯赠你一位佳人,路上也好有个伴。

魏续!他突然高声喝道,还不快去把人带来!磨蹭什么?

门外的魏续被这声呵斥惊得一颤,边往外走边暗自嘀咕:哪有这样称呼自家千金的。

不多时,魏续引着一位青衫少女款款而来。

少女步履轻盈,身姿窈窕,面容清丽中透着英气。

此女姓秦名玲绮。吕布朗声介绍,乃本侯麾下大将秦宜禄之女。因袁术犯境,其父战死沙场,其母忧思成疾而逝。本侯怜其孤苦,一直想为她寻个好归宿。

今日得见显谋,正是良缘。

玲绮,今后你便跟着显谋公子,想必你父母在天之灵也会欣慰。

魏续垂首而立,心中暗叹:这谎话说得,连自己都咒进去了。

少女盈盈下拜:玲绮见过公子,愿随侍左右。

李牧手中折扇微顿,深邃的目光在三人面上轻轻掠过,已然明了一切。

温侯美意,牧却之不恭。

玲绮姑娘节哀,过几日我带你去祭拜令尊令堂。

吕布心头猛地一跳。

还要去上坟?

李牧与吕玲绮交谈之际,吕布不断向魏续使眼色。

魏续心中叫苦不迭。

竟还要去掘墓?

温侯就不能直言相告吗?

这等差事唯有魏续能办,还需暗中行事,宋宪侯成皆不可托付。

谁叫魏续是吕布的亲族!

魏续假意告退,李牧亦令四名剑侍与吕玲绮退下。

温侯的兵马可已安排妥当?李牧转入正题。

吕布神色一肃:接到显谋密信时,便已暗中调遣。

如今麾下将领尽数部署于广陵郡。

昌豨伏诛,臧霸与孙观正自琅琊郡发兵,约莫十日可至广陵预定位置。

昌豨至死未料,在东海郡横行数年,竟因李牧一纸密信悄无声息送了性命。

李牧颔首:明日温侯也出兵吧。不必隐匿行迹,大张旗鼓开赴吴郡。

吕布问道:显谋可要同行?

李牧轻笑:将在前,谋在后,自当留守下邳。岂能辜负温侯所赠美意。

吕布连连称是:明白,都明白!魏续可留驻下邳,他乃我亲族,绝对可信。

李牧将密文交予吕布贴身收藏,又详述其中要略,遇事不决当如何应对。

吕布愈听愈喜:真乃显谋之谋,如此布局,孙策小儿必难料我等真实意图!

回到居所。

四名剑侍已在门前恭候。

公子,那秦玲绮身怀武艺,是否需要我等——剑侍低声禀报。

她们专司护卫李牧安危。

即便在清泉小筑,亦宿于侧榻。

曹操当初赠剑侍时便下严令,须时刻护佑李牧周全。

这些剑侍实为曹氏精心栽培的死士。

不必,照常即可。

李牧温雅一笑,推门而入。

屋内吕玲绮却显慌乱。

虽得吕布再三叮嘱要隐藏身份,仍不免忐忑。

毕竟自幼由严夫人抚养,未得吕布亲自教导。

眉宇间虽有英气,但更多习得闺秀之仪。

演技终究生涩。

玲绮,过来。

公子有何吩咐?

吕玲绮垂首,唯恐与李牧目光相接泄露身份。

“你是并州人?”

“是,家父在并州时便追随温侯。”

吕玲绮对答如流,显然受过专门训练。

“可曾读过《孝经》?”

“幼时读过。”

吕玲绮谨慎作答,不解其意。

李牧轻摇折扇,缓步而行:“孝子侍奉双亲,居家当恭敬,奉养要尽心,病时需忧虑,丧时要哀痛,祭祀必庄重。五者俱全,方为孝道。”

“玲绮以为,如今你对父母,是敬、乐、忧、哀,还是严?”

吕玲绮心头一紧:“公子,妾身父母已故,自当哀伤。”

李牧正色驻足:“既如此,便尽情哭吧。”

哭?

吕玲绮一时怔住。

如何哭得出来?

越是强忍,越是无泪,反倒憋得眼眶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