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骨教为首的弟子手指在地图上滑动,指腹划过码头西侧的芦苇荡,声音阴鸷:“明日阴鸷:“明日玄铁船会在卯时三刻停靠北码头,船刚靠岸,你们四个新来的,就带着十名外围弟子去芦苇荡埋伏,若有正道的人来搅局,先以弩箭阻拦,别贸然上前——你们的任务是拖延时间,等我们黑骨教的‘尸毒弩’到位,再一起解决。”
慧能垂着眼,看似认真听着,实则将地图上的每一处标记都刻在心里:北码头的石阶共十七级,最东侧有根老木桩,是玄铁船的固定点;埋伏点除了芦苇荡,还有码头南侧的废弃货仓与西侧的土坡,分别由黑骨教弟子与青冥子的亲信驻守;货仓内还藏着三车用来运输玄铁的马车,车轴上都涂了避灵光的油脂。
“记住了吗?”黑骨教弟子见慧能四人没吭声,语气骤然严厉,手中的骨杖重重敲了敲地图,“明日若是出了半分差错,我先让你们尝尝尸毒钻心的滋味!”
秦浩立刻躬身,故意装出怯懦的模样:“记、记住了,绝不敢出差错!”苏清瑶也跟着点头,眼神却悄悄扫过隔间角落——那里藏着一个小小的铜铃,若是有人擅自离开,铜铃便会作响,显然是防止有人泄露消息。
林惊尘适时开口,语气平淡:“不知明日接应玄铁后,要将玄铁运往何处?我们也好提前熟悉路线,免得耽误运输。”这话看似恭敬,实则是想套出青冥子的最终落脚点——毕竟玄铁是用来破解秘境封印的,青冥子定会将玄铁运往靠近秘境的地方。
黑骨教弟子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却也没多想,毕竟四人只是“新来的外围弟子”,料定翻不出什么花样,便冷哼道:“运去哪里轮得到你们问?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明日午时,自然会有人带你们去运货点。”说完,便挥了挥手,“行了,路线都讲完了,你们下去吧,午时在一楼大堂集合,随银令大人去码头探路。”
四人躬身退下,走出隔间时,守在门口的银令亲信正盯着他们,见四人神色如常,便没多问,只叮嘱道:“午时准时集合,不许迟到。”
回到一楼大堂,四人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秦浩才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后怕:“这黑骨教的人也太警惕了,还好没追问运货点,不然咱们肯定露馅。”
“能摸清码头的埋伏点与玄铁船的停靠时间,已经很不错了。”慧能轻声道,指尖在桌下悄悄画着简易的码头地形,“明日卯时三刻,玄铁船靠岸,芦苇荡、货仓、土坡都是埋伏点,还有尸毒弩,咱们得提前做好应对尸毒的准备,清瑶,你身上还有多少解毒丹?”
苏清瑶摸了摸怀中的药瓶,皱眉道:“只剩五枚了,不够四人用,而且尸毒是黑骨教的独门毒药,普通解毒丹未必能解,得想办法再弄些专门解尸毒的药。”
林惊尘思索片刻,道:“午时去码头探路时,咱们可以趁机脱离队伍,去寒江城的药铺看看,说不定能买到解尸毒的药材,我记得寒江城有一家‘仁心堂’,掌柜是江湖老手,或许有存货。”
四人商议妥当,便坐在大堂内耐心等待,偶尔有青色弟子经过,四人都刻意装作闲聊,避开对方的目光,倒也没再引起怀疑。
午时一到,银令亲信便在一楼大堂集合弟子,慧能四人混在人群中,清点人数时,才发现青冥子手下竟有五十余名弟子,再加上黑骨教的二十余人,足足七十多人,而且每个人都带着兵器,腰间的令牌等级分明,显然是训练有素的队伍。
“所有人跟我走,去北码头探路,记住,不许擅自离队,不许与外人交谈,若是有人违反,按教规处置!”银令亲信高声呵斥,率先走出望江楼,七十余名邪派弟子紧随其后,浩浩荡荡地朝着北码头走去。
慧能四人跟在队伍末尾,秦浩故意放慢脚步,与前面的弟子拉开一点距离,低声道:“这么多人,明日咱们想要阻止他们,怕是不容易,要不要传信给武当,让林伯父派些弟子来支援?”
“来不及了。”林惊尘摇头,“武当离寒江城千里之遥,就算传信,弟子们也赶不上明日卯时的接应,而且传信途中若是被青冥子的人截获,反而会打草惊蛇。咱们只能靠自己,再想办法找些帮手——比如寒江城的官府,码头的事,官府未必会坐视不理。”
慧能点头,觉得这个主意可行:“等会儿探路时,咱们趁机脱离队伍,先去仁心堂买解毒药,再去官府说明情况,让他们派衙役协助,明日在码头设伏,内外夹击,或许能有胜算。”
说话间,队伍已抵达北码头。此时的码头虽无货船停靠,却依旧热闹,挑夫、商贩往来不绝,看到七十余名身着劲装、带着兵器的弟子,都纷纷避让,眼中满是畏惧。
银令亲信带着弟子们走到北码头的石阶前,指着石阶与老木桩,对身边的弟子吩咐道:“明日玄铁船就停在这里,你们几个,去测量一下石阶的宽度,看看马车能不能直接开上去;你们几个,去芦苇荡看看,有没有遮挡视线的杂草,全部清理干净;玄一、玄二、玄三、玄四,你们四个去货仓,检查一下货仓的门窗,看看有没有破损,明日要确保玄铁能安全存放。”
慧能四人心中一喜,这正是脱离队伍的好机会!四人立刻躬身应下,朝着货仓走去。货仓离石阶不远,周围没有其他邪派弟子,只有几个挑夫在整理货物,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等会儿到了货仓,我先假装检查门窗,引开挑夫的注意,秦浩你趁机去货仓后面,看看有没有小路可以离开;清瑶你留意周围的动静,若是有邪派弟子过来,就用传声哨示警;惊尘你跟我一起,咱们尽快摸清货仓内的情况,然后趁机溜走。”慧能压低声音,快速部署完毕。
四人走进货仓,里面堆满了废弃的木箱与麻袋,灰尘漫天,角落里还结着蛛网。慧能假装检查门窗,伸手推了推东墙的木门,木门“吱呀”一声,显然有些松动,他故意用力一推,木门重重撞在墙上,发出响声,吸引了挑夫的注意。
秦浩趁机绕到货仓后面,很快便回来,低声道:“后面有一条小巷,直通街上,没人看守,可以走!”
苏清瑶也轻声道:“周围没有邪派弟子,咱们快走吧!”
四人不再耽搁,悄悄从货仓后面的小巷溜走,刚走到街上,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银令亲信的怒喝:“玄一、玄二、玄三、玄四!你们去哪里了?!”
四人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立刻加快脚步,朝着仁心堂的方向跑去。可刚跑了没几步,前方就出现了几名身着青色劲装的弟子,拦住了去路,为首的正是刚才在望江楼盘问他们的黑骨教弟子,他手中拿着骨杖,眼中满是冷笑:“我就觉得你们不对劲,果然是奸细!这下看你们往哪里跑!”
身后的银令亲信也带着十几名弟子追了上来,将四人团团围住。银令亲信看着四人,神色阴沉:“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要假扮青冥尊的弟子,混入望江楼?!”
慧能知道,此刻再伪装也没用了,便索性扯下腰间的假令牌,扔在地上,握紧守心剑,神色坚定:“我们是武林联盟的人,今日混入望江楼,就是为了查清你们抢夺玄铁、破解秘境封印的阴谋!青冥子的野心,绝不会得逞!”
“武林联盟?!”银令亲信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冷笑,“没想到武林联盟的人竟这么快就来了,正好,今日便将你们擒住,献给青冥尊,也是大功一件!兄弟们,上!拿下他们,赏银百两!”
十几名邪派弟子立刻挥着兵器,朝着四人扑来,黑骨教弟子也挥舞着骨杖,骨杖顶端的骷髅头喷出黑色的毒雾,朝着四人袭来——那正是黑骨教的尸毒,若是被毒雾沾染,轻则浑身麻痹,重则丧命。
“小心尸毒!”苏清瑶立刻掏出仅剩的解毒丹,分给每人一枚,“快吃了,能暂时抵挡尸毒!”
四人吞下解毒丹,立刻迎战。林惊尘与秦浩并肩,长剑与破云剑同时出鞘,剑气交织,将袭来的邪派弟子逼退;苏清瑶施展轻云步,身形飘忽,峨眉刺专挑弟子的穴位,不让他们靠近;慧能则握紧守心剑,金青灵光微微泛起,挡住黑骨教弟子的毒雾,同时寻找机会,想要突破重围——若是被更多邪派弟子围住,四人就真的插翅难飞了。
黑骨教弟子见毒雾被挡住,眼中满是惊讶,随即加大了尸毒的输出,骨杖顶端的骷髅头喷出更浓的毒雾,笼罩住整个小巷。慧能眉头一皱,知道不能久战,便对三人道:“咱们合力突破,往仁心堂方向走,那里人多,他们不敢贸然动手!”
三人点头,林惊尘与秦浩同时发力,长剑与破云剑劈出两道剑气,将前方的两名邪派弟子斩伤,打开一道缺口;苏清瑶立刻跟上,峨眉刺缠住一名弟子的手腕,将其绊倒;慧能则挥剑挡住身后的毒雾,推着三人朝着缺口冲去。
“别让他们跑了!”银令亲信怒吼一声,带着弟子们紧紧追赶。小巷外的街上人来人往,百姓们看到打斗的场面,纷纷避让,慧能四人趁机混入人群,朝着仁心堂的方向跑去。
可黑骨教弟子竟不顾百姓安危,挥舞着骨杖,朝着人群中喷出毒雾,几名百姓不小心沾染了毒雾,立刻倒地抽搐,口吐白沫,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你敢伤百姓!”慧能眼中闪过怒火,转身挥剑,金青剑气直刺黑骨教弟子,将其骨杖斩断,同时对林惊尘三人道:“你们先去仁心堂,找掌柜要解尸毒的药,救治百姓,我来拦住他们!”
“那你小心!”林惊尘知道事态紧急,便不再犹豫,带着秦浩与苏清瑶朝着仁心堂跑去,慧能则握紧守心剑,独自站在小巷口,挡住了银令亲信与十几名弟子的去路。
银令亲信看着慧能,眼中满是狠厉:“就凭你一个人,也想拦住我们?今日便让你死在这里!”说完,便带着弟子们,朝着慧能扑来。一场关乎百姓安危、关乎明日码头之战的厮杀,在寒江城的街头,正式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