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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老家伙们偷溜去看海

清晨的炊烟还未散尽,归田院的灶台边只余一缕微温。

苏晚晴推开房门,目光扫过空荡荡的里屋,脚步一顿。

谢云书的素袍不见了,连同那只从不离身的玉匣——装着归源针残片与《地脉养生经》的针匣,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站在原地没动,眉心微蹙,指尖轻轻抚过案角残留的一抹墨痕。

那是一行小字,潦草却清晰:“陪老伙计们走一趟。”

她盯着那句话看了三息,忽然低笑出声,眼角都弯了起来。

“这群老骨头……”她喃喃,“嘴上说歇了,心里还惦着那片海呢。”

转身回屋,她翻箱倒柜,在床底拖出一只蒙尘的木盒。

打开时,几张泛黄的孩童涂鸦散落出来,上面歪歪扭扭画着山、浪、礁石群,中间用红笔狠狠圈了个叉——那是三年前李小豆带着村中半大孩子,根据谢云书讲过的旧事拼凑出的“第九针落处”地图。

苏晚晴指尖摩挲着那个红叉,眼神渐亮。

她没喊人,也没惊动村子,只默默取出驴车,备上干粮、净水、两坛封存已久的玫瑰醋酒——这是她用野山玫与头春米酿的特品,酸中带甘,醒神提气,专为长途跋涉准备。

又塞了几罐温络膏,防风寒、治旧伤,霍一刀最离不开这玩意儿。

最后,她在一张桑皮纸上写下几个字,折成小方块,塞进门槛下的缝隙里:

“别忘了回来吃瓜。”

字迹清淡,语气寻常,仿佛只是提醒丈夫天黑前归家吃饭。

可她嘴角扬起的弧度,藏着一丝狡黠的了然——你们要去寻旧梦,我便不动声色地,把退路和牵挂都给你们备好。

东行之路崎岖难行,三人会合于断崖渡口。

霍一刀背着工具箱赶来时还在喘气,胡子翘得像被雷劈过:“你说咱们当年修的蜂窝陶砖,现在渔村真拿去砌墙了?不是说用来建灯塔基座吗?”

苏晚晴递上水囊,淡淡道:“人家说了,墙要透风,火才不闷,跟你当初设计排湿道一个理。”

“嘿!”霍一刀猛地拍腿,“到底还是懂行的!”

罗十七牵着马从坡上下来,咧嘴一笑:“你还嫌不够?昨儿我路过海边学堂,看见一群娃娃在背‘共命针’口诀——‘一人引痛,万脉相承’,念得比我还顺!”

三人相视而笑,唯有谢云书沉默地坐在船尾,披着一件旧灰氅,身形清瘦如剪影。

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内侧一圈焦黑疤痕——那是当年以身为引,强行激活第七脉亭时,银针反噬留下的烙印。

如今触之已无痛感,可每逢阴雨或近海,便会隐隐发热,像是大地仍在低语。

小船启航时,天光初破云层。

黑鸦早已安排好一切:一艘不起眼的双桅渔船泊在暗湾,船身斑驳,帆布打满补丁,却是实打实的深海抗浪型。

舵位下压着一张手绘海图,标注着三条避开官巡水哨的隐秘航线。

“他比谁都清楚你想去哪儿。”苏晚晴望着谢云书的背影,低声对霍一刀说。

霍一刀哼了一声:“那小子嘴严得像铁桶,可做的事,件件都在点上。”

海风渐强,咸腥扑面。

当第一缕金光刺破海雾,东海礁石群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曾是孤岩林立、潮怒如吼的凶险之地,如今却被新生珊瑚环抱,退潮后的潮池晶莹剔透,水中金鳞鱼穿梭如织,宛如流动的锦缎。

霍一刀几乎是跳下船的。

他踉跄几步扑到当年插针的主岩前,颤抖着手拨开附着的海葵与藤壶,忽然喉咙一哽——

石缝间,竟长出一株奇异藤蔓,茎呈靛青,叶片如耳形舒展,缠绕着半枚锈蚀的辅架铜环。

更惊人的是,那藤根深处,隐约有微弱搏动,似血脉,非风动。

“它活着……”霍一刀声音发抖,“咱们的法子,连石头都记住了。”

谢云书缓缓走近,蹲下身,指尖轻触藤根。

那一瞬,他闭上了眼。

不是地脉复苏的震颤,也不是机关感应的共鸣——这是一种全新的律动,仿佛生命本身学会了倾听大地的呼吸,并主动回应。

他的唇角极轻微地动了一下。

苏晚晴站在身后,看着他苍白的手覆在那株倔强生长的藤上,忽然明白:

他们以为是在修复大地,可真正的奇迹,是这片土地开始自己疗愈。

而这些人,这些伤痕累累的老兵匠、断针师、守夜人,正悄悄完成一场无人见证的朝圣。

海风拂过礁盘,卷起细碎浪花。

远处海平线,一团铅灰色云层正悄然堆积。风暴来得毫无预兆。

前一刻还是碎金铺海,晨光如练;下一刻,铅云如铁幕压下,狂风自远海咆哮而至,卷起数丈高的巨浪,狠狠砸向那艘斑驳的渔船。

船身剧烈一震,几乎在瞬间便侧倾三尺,海水如猛兽般扑上甲板,打翻了粮箱,冲走了锚绳。

“抓稳!”罗十七暴喝一声,整个人如钉入甲板,手臂死死抱住主桅。

他双目圆睁,声音穿透风吼,“霍一刀!舱底渗水了!”

霍一刀早已扑向船尾,胡须上全是咸沫。

他掀开湿透的木板一看,脸色骤变:“龙骨裂了!这破船撑不过两波大浪!”

黑鸦立于船头,身形如墨雕般凝滞。

他双眼微眯,目光穿透雨幕,似在捕捉风与浪之间的缝隙。

忽然,他抬手一指东北方:“走偏东三十度——暗流在此处分叉,再往南就是沉礁带。”

“听他的!”苏晚晴厉声下令,一把扶住摇晃中的谢云书。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指尖却仍紧攥着那只玉匣,仿佛那是连接过往的最后一根线。

可风浪不会等人。

又是一记狂涛拍来,船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罗十七猛地抽出腰间短刀,在掌心一划,鲜血滴落在甲板上竟未被雨水冲散。

他闭目低喝:“战息十二式·归垣!”

刹那间,一种奇异的节奏自他体内扩散开来——呼吸吞吐间,竟与海浪起伏隐隐同步。

紧接着,霍一刀、黑鸦,甚至虚弱的谢云书都缓缓闭眼,依循那股韵律调整气息。

四人如同旧日并肩作战时那般,以血为引,以息为桥,将身体化作一座浮动的“人形地基”,稳住了即将溃散的重心。

“趁现在!”霍一刀怒吼,抄起工具箱便砸向船舷。

他拆下几块蜂窝陶砖,迅速用麻绳与木楔拼接成三角支撑网,强行嵌入船底裂缝。

那些曾用于导湿排热的小孔,在此刻竟成了分散压力的天然缓冲结构——轻巧,却坚韧无比。

小船在惊涛中颤抖着挺直了脊梁。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当第一缕曙光刺穿厚重云层,洒在众人满是盐霜的脸庞上时,风暴终于退去。

海面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生死劫难只是幻觉。

四人瘫坐在甲板上,相视一笑,笑声嘶哑却畅快淋漓。

“嘿……”罗十七咧嘴,露出一口被海风吹得发黑的牙,“比当年炸玄圭秘营的地火口还刺激。”

霍一刀抹了把脸,颤声道:“可那时靠的是针,是机关,是命换命……可今天——咱们没动一根银针,也没通一条脉亭。”

谢云书缓缓睁开眼,望向东方燃烧般的朝霞,唇边浮起一抹极淡、却又极深的笑意。

“原来不用针,也能通地脉。”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落入静湖,漾开层层涟漪。

归村那日,恰逢谢知耕首收“蜜瓤二代瓜”。

少年抱着滚圆金黄的瓜一路狂奔,泥点溅满了裤脚也不顾,远远就喊:“姑母!成了!真的又甜又绵!”

十里长路上,苏晚晴静静站在老槐树下,看着丈夫一步步走来。

他脚步仍有些蹒跚,背影不再挺拔,可那双眼睛——清亮如洗,不再藏着山河重担,也不再背负血仇阴翳。

夜里,谢云书将旅途中拾得的一块珊瑚石轻轻置于案头。

那石头形如手掌,内里泛着淡淡红光,像是封存了一小段心跳。

他望着它良久,忽而低声对身旁的苏晚晴道:

“从前我以为,要救山河,就得凿脉引灵、执针定命。可如今我才懂——只要人还在走,路,就不会断。”

窗外月色温柔,李小豆正蹲在新灯守前,举着一根细芯讲解什么,稚嫩的声音清脆如鸟鸣初啼。

屋内烛火微晃,苏晚晴望着丈夫的侧脸,心中悄然浮起另一个念头。

冬至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