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赵同志住的地方。”
李卫东看着大门上锁,摸摸鼻子。
“估计是上工去了,不过不要紧,这是我家,咱们先到我家等她吧。”
李卫东帮着提着东西,推门进了院子。
“哎,李卫东,你咋回来了?”
这个时候,他得上班呢吧。
“那什么,你……陈玲同志跟赵爱国来看你了。”
芳芳乐呵呵的看着他,一听这话,那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你说谁?”
李卫东没说话,直接闪身了。
“姐,姐!我跟娘来看你了。”
陈玲穿这件黑扑扑的外套,褐色的裤子,一双老棉鞋,头上的戴着个黑色的帽子,围着个灰色的线围巾。
身上挂着个包,手里还提着一个,就这么出现在芳芳的眼前。
赵爱国一身绿军装,身上挂着两个包。
“啊,这,你们咋来了?”
芳芳觉得有点奇怪的感觉。就是咋说呢,有人来,她还是很高兴的。
被人惦记的感觉,也不孬。
“这不是听说你下乡了,我这怕你不习惯,心思来看看你过得咋样。”
芳芳看看李卫东,“那什么,回我那吧?”
“芳芳啊,在院子里干啥呢?你……你们这是?”
陈大娘看着芳芳跟卫国鼓秋半天,也不知道在鼓捣啥,这会儿出去半天,也不见着她回来。
一出门,这俩人谁啊?
“你们是?”
她咋没啥印象呢?看着不像是家里的亲戚啊?
“您好啊,我们是……”
李卫东及时的给介绍,“娘,这是芳芳那边的亲戚,来看她的。”
“这是赵同志的弟弟,赵爱国同志,这位是陈玲陈同志的,是……。”
“我是她姨妈。”
“……”芳芳没解释。
“……”李卫东觉得这个解释也行。
“哎呀,芳芳她姨啊,快进来快进来。”
芳芳这会儿反应过来了,“那什么,大娘,我们先回去了哈。”
她拉着赵爱国往外走,先一步开了锁,“来来,进来。”
几个人进了芳芳那边的院子,老太太也不放心,跟着过来了。
“姐,这个院子看着还挺大,比咱们那的院子大多了。”
陈玲也看着这边的院子。
他们那都是四合院,这个院子,比一进的院子可大多了,三间房,围墙里头的大菜地可是稀罕人。
这房子看着不咋地,进了屋可不错。水泥地,她仔细看看,这房子还是砖瓦墙,墙也厚,屋里头亮堂堂的,还拉着电灯呢。
就她知道的,好些农村,还没通电呢。这东河屯这就拉电线通电了。
这条件看着还行。
家居啥的看着挺新的。
她摸摸炕上的被子,厚实倒是厚实。
“姐,你自己住这三间屋啊?我听大志他说,他姐下乡的地方,知青都住知青点,好几个人住一间屋呢。”
芳芳点点头,“我自己住。
之前他们也叫我上知青点住,我不爱去,那地方偏不说,人也多,乱糟糟的。
他们粮食啥的都凑一起,轮流做饭,我不爱跟他们凑合。”
陈玲懂她的言外之意,芳芳这孩子,吃饭挑,那么些人凑一起,这个吃多了那个不够吃的,时间长了都是矛盾,自己住自己吃,管多管少的,都是自己的事儿。
“自己住也行,就是你这一个人有点孤单了,不行养个狗吧,做个伴,也好看个门。”
“我也想来着,可是我挣得都不够养活我自己的,还是算了吧。”
说起吃的,“对了,我给你带的东西,在包里头,赶紧拿出来,可别坏了。”
他们能带什么啊?坐火车过来都得好几天。
“这个是布料,带来给你做衣裳。
这个是我做的辣椒肉,炒的干干的,这会儿天冷,能放七八天不坏,这个你放着就饭吃。
还有这个,麦乳精,这个是炼乳。你要是晚上饿了,舀两勺,热水冲上一杯就行。
这个是桃酥,还有这个饼干,这个是我特意找人给你做的鸡蛋糕。这个放不久,这些日子你能吃就吃了……”
陈玲一样一样的往外拿,芳芳看着,就感觉有点受之有愧。
“姐,你尝尝,这个鸡蛋糕可好吃了。鸡蛋是咱自己的。
我跟你说,这要不是给你带,早叫我吃完了。”
人家真心实意的来看她,她也不好拉下来脸粘人走,说实话,虽然她知道这不是她亲娘,但是当做姨妈来看,她觉得还是很开心的。
芳芳看着一样一样的,点点头,“爱吃你就多吃点,就是注意点,别吃的牙疼。”
“嘿嘿……”
陈玲看着臭小子,“可不是怎么的,吃的牙疼,那牙上都有窟窿眼了。”
芳芳看看这个小子,“去医院了吗?”
“去了,大夫给抠了,还补了。”
啧啧啧,这会儿就能补牙了啊?
看来她孤陋寡闻了。
“你不知道,这牙疼的,可是要了命了。”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还挺为温馨。
隔壁老太太做了饭,老头子看看儿子,“你不去叫他们来吃饭啊?”
“算了吧,人家娘几个坐一起有话说,上咱家算什么?”
就算是想处个儿女亲家,那也得看时候不是?
“行,那就吃饭,卫国你吃了饭赶紧去,争取今儿个就能弄出来。”
“啥东西?”
李卫东听着自己爹这没头没尾的话。
“知道。”
李卫国大口吃饭。
“今儿个晌午,就是你刚回来前,芳芳来找我,叫我帮着做个东西。”
“她找你做东西?”
“嗯,叫我帮她做个能给我苞米脱粒的玩意儿。”
这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儿。
“啥东西,我看看。”
李卫国转身把桌上的图纸拿给弟弟,对芳芳粘不绝。
“我给你说,赵同志这个脑子,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他指指两个桶。
“简单吧,你一看就懂,但是就这么个小玩意儿,咱们搓了这么多年的苞米也没想过这东西。
你说她那个脑子咋长得。”
一般人除了能拿着螺丝刀搓个口子,旁的也想不起来。
一年年的,就是两只手干搓,搓的手腕子生疼。
哎,你看看人家,干了几天啊,就琢磨出这么个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