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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烟火里的褶皱 > 第166章 粮囤惊现异苗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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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海市郊云栖村,十月的秋阳把稻田染成鎏金。谷穗沉得压弯了秸秆,风一吹就滚起金色波浪,裹着新米的清香往人鼻子里钻。田埂边的老槐树叶子落了半树,斑驳的影子投在土路上,像撒了把碎墨。村口那间青砖灰瓦的粮囤院最是惹眼,院墙爬满枯黄的牵牛花藤,木门上的铜环磨得发亮,推开时“吱呀”一声,惊飞了檐下两只灰雀,扑棱棱的翅膀声混着粮囤里“沙沙”的翻粮声,在秋空里荡开。

尉迟龢蹲在粮囤中央,指尖捻着粒饱满的稻谷。阳光从粮囤顶的透气窗斜射进来,在金黄的粮堆上投出光柱,浮尘在光里跳舞。他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肌肉,指节上沾着稻壳,眼角的皱纹里还卡着点灰。“今年这稻子成色不错,就是抗寒劲儿还差着点。”他对着粮囤角落的阴影嘀咕,那里堆着几袋标着“试验种”的布袋,袋口露出的稻穗颜色偏深,穗尖还带着点不常见的暗红。

“尉迟叔!尉迟叔!”院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自行车“叮铃铃”的车铃声。村官孙子周小满推着辆二八自行车冲进来,车筐里装着个军绿色的帆布包,包角磨得脱了线。他穿件橙色的运动服,胸前印着“云栖村振兴”的白色字样,头发被风吹得翘起来,额角渗着汗,跑到粮囤边时扶着膝盖喘气,声音带着急茬:“叔,不好了!村西头王婶家的稻囤,今早发现少了半囤粮!”

尉迟龢手里的稻谷“啪嗒”掉回粮堆。他猛地站起身,粮粒从他的裤管往下掉。“你说啥?”他的声音一下子提了起来,皱纹里的灰仿佛都绷紧了,“王婶家那囤粮是留着给她孙儿交学费的,怎么会少?”

周小满抹了把额角的汗,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笔记本,翻开时纸页簌簌响:“我刚去看过了,粮囤的木栅栏有个豁口,地上有车轮印,像是三轮车的。王婶都快哭晕了,说昨晚还去看过,粮囤好好的。”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眼神往粮囤角落的试验种瞟了瞟,“叔,你说……会不会是冲着你的试验种来的?毕竟咱这抗寒稻种,上个月在镇上农业站露过面,不少人都盯着呢。”

尉迟龢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他走到粮囤角落,蹲下身摸了摸试验种的布袋,指尖能感觉到袋里稻粒的硬度。“不可能,”他摇了摇头,声音沉下来,“我这试验种都做了标记,每粒稻子都用紫外线照过,有隐形的‘云栖’二字,别人拿了也没用。”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把试验种的布袋往粮囤深处挪了挪,帆布摩擦粮粒的声音在安静的粮囤里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院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比周小满的更沉,还带着金属碰撞的“哐当”声。尉迟龢和周小满同时转头,看见个穿藏青色工装的男人走进来。男人个子很高,肩宽背厚,工装外套的拉链拉到顶,领口露出半截黑色的高领毛衣。他的头发是板寸,额前的碎发刚硬,脸膛黝黑,左眉骨上有道浅疤,从眉尾延伸到太阳穴。他手里拎着个银色的工具箱,箱角磕到门槛时发出“当”的一声,震得门檐上的灰簌簌往下掉。

“请问是尉迟龢先生吗?”男人开口,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带着点沙哑。他把工具箱放在地上,目光扫过粮囤里的稻谷,最后落在尉迟龢身上,眼神里带着审视,“我叫沈知微,是市农业局派来的技术员,负责检测各地的粮种质量。听说您培育出了抗寒稻种,想取样回去做个检测。”

尉迟龢心里“咯噔”一下。他没接到农业局的通知,而且眼前这男人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个技术员——技术员哪有穿得这么结实,还拎着个沉甸甸的工具箱的?他不动声色地往试验种的方向挪了挪,指尖悄悄碰到了粮囤边靠放的木锨柄,木锨的木纹硌着掌心,让他稍微定了定神。“沈技术员,”他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语气显得自然,“检测粮种是好事,不过我没收到通知。您能不能出示一下工作证?”

沈知微的眉头皱了皱,左手插进工装裤的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个黑色的皮夹,打开后递过来。尉迟龢接过皮夹,借着粮囤顶的光线看——工作证上的照片是沈知微本人,盖着市农业局的红章,职务栏写着“高级技术员”。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工作证的边缘有点毛糙,像是被反复摩挲过,而且照片上的沈知微,眉骨上没有那道疤。

“尉迟叔,咋了?”周小满凑过来,看见尉迟龢捏着工作证的手指泛白,也紧张起来,手不自觉地摸向自行车的车把,“是不是有问题?”

沈知微的眼神沉了沉,右手悄悄按在了工具箱的锁扣上。“尉迟先生,”他的声音冷了点,“工作证没问题吧?要是耽误了检测,影响了抗寒稻种的推广,这个责任谁来担?”他往前迈了一步,脚踩在粮囤外的水泥地上,发出“咚”的一声,“我时间有限,麻烦您尽快取样,不然我只能联系村里的干部来协调了。”

尉迟龢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他把工作证还给沈知微,手指故意在皮夹边缘蹭了蹭,摸到点粘性——像是刚贴上去的照片。“沈技术员,”他笑了笑,往后退了半步,靠在粮囤的木栅栏上,“不是我不配合,是这试验种刚培育出来,还没到检测阶段。要不您先回去,等我跟村里报备了,再联系您?”

沈知微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猛地掀开工具箱,里面根本没有检测仪器,而是放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弹簧刀,刀身是银色的,刀柄上缠着黑色的胶带。“别跟我装蒜!”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像炸雷一样在粮囤院里响,“我知道你把真正的抗寒稻种藏哪了!今天你要么交出来,要么我就把你这粮囤掀了!”

周小满吓得往后跳了一步,自行车“哐当”一声倒在地上,车筐里的帆布包掉出来,里面的笔记本散了一地。“你……你是劫匪!”他指着沈知微,声音都在抖,“我要报警!”说着就摸口袋里的手机,可手忙脚乱的,半天没摸到。

沈知微冷笑一声,手里的弹簧刀“唰”地弹开,刀尖对着尉迟龢:“报警?你试试!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等警察来,我早拿到稻种走了!”他往前冲了两步,刀刃在阳光下晃出刺眼的光,“尉迟龢,别给脸不要脸!你那抗寒稻种要是卖了,能值不少钱,你一个农民,留着也没用!”

尉迟龢没慌。他从粮囤边抄起木锨,双手握住锨柄,把木锨横在身前,锨头对着沈知微。“沈知微是吧?”他的声音很稳,眼角的皱纹里没了之前的松弛,透着股狠劲,“我不管你是谁派来的,想抢我的稻种,先过我这关!这稻种是我跟村里老少爷们一起培育的,是给云栖村留的念想,你想拿走,除非我死了!”

沈知微被尉迟龢的气势逼得顿了顿,但很快又凶了起来:“死到临头还嘴硬!”他举着弹簧刀扑过来,刀刃直刺尉迟龢的胸口。尉迟龢往旁边一躲,木锨“嘭”地拍在沈知微的胳膊上,沈知微疼得“嘶”了一声,弹簧刀掉在地上,发出“当啷”的脆响。

“小满,捡刀!”尉迟龢大喊一声。周小满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冲过去,一把抓起地上的弹簧刀,紧紧握在手里,虽然手还在抖,但眼神里多了点勇气:“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我就用刀捅你!”

沈知微揉着被打疼的胳膊,眼神阴鸷地盯着尉迟龢:“行啊,老东西,还有两下子。”他往后退了两步,突然从工装外套的内袋里掏出个黑色的瓶子,拧开瓶盖,一股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是汽油!“你们别逼我!”他把汽油瓶举起来,瓶口对着粮囤的方向,“这粮囤里全是稻子,我要是把汽油倒进去,再点个火,你们云栖村今年的收成,就全没了!”

尉迟龢的脸色变了。粮囤里的稻子是全村人的希望,要是烧了,今年冬天大家都得喝西北风。他握着木锨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心里开始盘算——硬拼肯定不行,沈知微手里有汽油,万一真点火,后果不堪设想;可要是把试验种交出去,那他这几年的心血,还有村里人的期待,就全白费了。

周小满也慌了,手里的弹簧刀都快握不住了:“你……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稻种我们可以商量,别烧粮囤!”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爷爷是村里的老支书,要是粮囤烧了,爷爷非气病不可。

沈知微看着两人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早这样不就完了?”他晃了晃手里的汽油瓶,汽油在瓶里晃出涟漪,“把试验种交出来,我立马走,不碰你们的粮囤。不然,咱们就鱼死网破!”

尉迟龢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里多了点决绝。他放下木锨,往粮囤深处走了两步,弯腰提起一袋试验种。袋子很重,他提起来时腰都弯了点,稻粒在袋里“沙沙”作响。“这就是试验种,”他把袋子放在地上,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你拿了它,赶紧走。别再打云栖村的主意。”

沈知微的眼睛亮了,盯着那袋试验种,像饿狼盯着肉。他慢慢走过去,左手伸到背后,悄悄从腰带里摸出个东西——是个黑色的电击器,顶端闪着微弱的蓝光。“算你识相。”他冷笑一声,突然举起电击器,朝着尉迟龢的胸口就按了下去!他根本没打算走,拿到试验种,还要把尉迟龢和周小满都放倒,免得留下后患。

尉迟龢早有防备。他看似放下了戒备,其实一直盯着沈知微的动作。就在电击器快碰到他胸口时,他猛地往后一退,同时抬脚踹在沈知微的膝盖上。沈知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手里的汽油瓶“哐当”掉在地上,汽油洒了一地,刺鼻的气味更浓了。

“小满,快跑!”尉迟龢大喊。周小满反应极快,转身就往院门外跑,一边跑一边喊:“来人啊!抓劫匪!有人要抢稻种烧粮囤!”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村道上回荡,惊得远处的狗“汪汪”叫了起来。

沈知微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膝盖疼得钻心。他看着跑远的周小满,又看了看眼前的尉迟龢,眼神里满是狠戾。“老东西,你敢阴我!”他捡起地上的弹簧刀,再次扑向尉迟龢,刀刃直刺尉迟龢的肚子。

尉迟龢捡起地上的木锨,迎面挡住弹簧刀。“当”的一声,刀刃砍在木锨头上,火星四溅。他用力一推,木锨把沈知微顶得往后退了两步,正好踩在洒了汽油的地上,脚下一滑,又摔了个四脚朝天。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还有村民们的喊叫声:“在哪呢?劫匪在哪呢?”“敢来云栖村撒野,活腻了吧!”周小满带着十几个村民冲了进来,手里拿着锄头、镰刀,把沈知微团团围住。

沈知微躺在地上,看着围上来的村民,脸色煞白。他手里的弹簧刀掉在地上,浑身都在抖——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偏僻的村子,村民们的反应这么快。

尉迟龢喘着气,走到沈知微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沈知微,你以为你能跑掉?云栖村的人,护家的时候,比谁都狠。”他弯腰捡起那袋试验种,拍了拍上面的灰,稻粒的清香混着汽油味,奇怪地萦绕在鼻尖。

村民们七手八脚地把沈知微绑了起来,用的是晒稻谷的麻绳,捆得结结实实。“尉迟叔,这小子咋办?”一个穿灰色夹克的村民问,手里的锄头还没放下,眼神里满是怒气。

尉迟龢还没说话,就听见院门外传来汽车的“滴滴”声。一辆白色的SUV停在门口,车门打开,下来个穿白色衬衫的女人。女人个子高挑,衬衫扎在黑色的西装裤里,腰间系着条银色的皮带,头发挽成个低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她的脸上架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很亮,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走到尉迟龢面前,递过来一个证件:“您好,我是市公安局经侦支队的李沐阳。我们接到举报,有人冒充农业局技术员,企图窃取各地的农业科研成果,沈知微就是我们要抓的嫌疑人之一。”

尉迟龢接过证件看了看,上面的警徽闪着光。他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被汗浸湿了。“李警官,可算把你们盼来了。”他指了指被绑着的沈知微,“这小子刚才还想用汽油烧粮囤,幸好我们反应快。”

李沐阳点了点头,眼神冷厉地扫过沈知微:“辛苦你们了。这个人涉嫌多起科研成果盗窃案,我们已经追查他很久了。”她转头对身后的两个警察说,“把他带回去,好好审讯。”

警察把沈知微押上了车,沈知微还在挣扎,嘴里喊着:“我没输!我只是大意了!”汽车发动的声音渐渐远去,留下一尾气味。

村民们围着尉迟龢,七嘴八舌地问情况。周小满捡起地上的笔记本,拍了拍上面的灰,笑着说:“还是尉迟叔厉害,一眼就看出那小子是假的!”

尉迟龢笑了笑,摸了摸怀里的试验种布袋,稻粒的硬度隔着帆布传来,让他心里格外踏实。“不是我厉害,”他看着眼前的村民,眼神里满是暖意,“是咱们云栖村的人,心齐。只要心齐,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秋阳还挂在天上,把粮囤院照得暖洋洋的。金黄的稻谷在粮囤里安静地躺着,风一吹,又滚起金色的波浪,裹着新米的清香,飘向远处的稻田。尉迟龢知道,这只是个开始,以后还会有各种各样的挑战,但只要村里人像现在这样齐心,就没有什么能难倒他们。

他蹲下身,从试验种的布袋里抓出一把稻粒,放在手心。阳光照在稻粒上,泛着温润的光,那些用紫外线照过的“云栖”二字,虽然看不见,却像刻在他的心里一样清晰。他知道,这些稻粒,承载着云栖村的未来。

就在这时,他手心的稻粒突然动了一下——不是风刮的,是真的动了!他以为自己眼花了,仔细一看,只见其中一粒稻粒的穗尖,那点暗红突然亮了起来,像颗小小的红星,在他手心里闪着光。他心里一惊,赶紧把稻粒凑到眼前,却发现那点红光又消失了,仿佛刚才只是幻觉。

“尉迟叔,咋了?”周小满凑过来,看见尉迟龢盯着手心的稻粒发呆,好奇地问,“稻粒有问题?”

尉迟龢摇了摇头,把稻粒放回布袋里,心里却泛起了嘀咕。他刚才看得很清楚,那点红光不是幻觉。难道这试验种,还有他没发现的秘密?他抬头看向远处的稻田,秋阳把稻浪染得更金了,仿佛有无数颗小小的红星,藏在那些沉甸甸的谷穗里,等着被发现。

尉迟龢把那袋试验种抱得更紧了些,指尖反复摩挲着帆布表面,刚才稻粒上那点红光像是烧在了他心里,烫得他没法平静。“没事,”他对着周小满笑了笑,眼底却藏着琢磨,“就是看这稻粒长得瓷实,心里高兴。”

村民们渐渐散了,有的帮着把倒在地上的自行车扶起来,有的蹲在粮囤边检查木栅栏的豁口,院子里的热闹劲慢慢淡下去,只剩风吹过牵牛花藤的“沙沙”声。周小满把笔记本揣回帆布包,又绕着粮囤转了两圈:“叔,那王婶家丢的粮咋办?要不要我再去镇上派出所报个信?”

“先等等。”尉迟龢突然开口,他走到粮囤角落,蹲下身扒开表层的稻谷,露出下面压着的一块青石板。这块石板是他去年翻新粮囤时特意留下的,底下藏着个半尺深的暗格,平时用来放些账本和农药瓶。他掀开石板,借着透气窗的光往里看——暗格里除了账本,还多了个眼熟的布袋,布袋上绣着的碎花,正是王婶常用的布料。

“小满,你来看。”尉迟龢招手,声音里带着点意外。周小满凑过来一看,眼睛瞬间亮了:“这不是王婶家的布袋吗?里面装的是……”他伸手要拿,被尉迟龢拦住了。“别碰,先看看有没有记号。”尉迟龢小心翼翼地拎起布袋一角,从里面倒出几粒稻谷——每粒稻谷的穗尖都带着个小小的褐色印记,那是王婶每年晒粮时,特意用烙铁烫的记号,怕跟别家的弄混。

“这么说,王婶家的粮没丢?是被人藏在这了?”周小满挠了挠头,越想越糊涂,“可沈知微为啥要藏粮?他不是来抢试验种的吗?”

尉迟龢没说话,他把布袋放回暗格,重新盖好青石板,又用稻谷把石板埋严实。刚才那点红光的事,再加上突然出现的粮食,让他心里的疑团越滚越大。沈知微冒充技术员、带汽油、藏粮食,这些事凑在一起,不像是单纯为了抢稻种那么简单。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稻壳,突然想起刚才沈知微摔倒时,从他口袋里掉出来的一张纸片——当时场面乱,没人注意,后来被风吹到了粮囤底下。

他弯腰在粮囤边缘的缝隙里摸索,指尖很快碰到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展开一看,上面是用铅笔写的歪歪扭扭的字,只看清了“云栖村”“试验种”“红穗”几个词,后面还画着个奇怪的符号,像颗带尖的星星,跟刚才稻粒上亮的红光有点像。纸的右下角被撕了,剩下的内容没了踪影。

“叔,这纸上写的啥?”周小满凑过来,盯着那个符号看了半天,“我咋从没见过这种标记?”

尉迟龢把纸叠好,塞进贴身的口袋里,眼神沉了下来:“说不好,但肯定跟沈知微的后台有关。他一个人,没这么大的胆子,敢来村里撒野,还提前踩点藏粮。”他抬头看向远处的稻田,风把稻浪吹得更急了,那些沉甸甸的谷穗在阳光下晃着,像是在跟他传递着什么信号。

就在这时,村口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不是刚才公安局的SUV,是辆黑色的轿车。尉迟龢和周小满对视一眼,都走到院门口往外看——轿车停在老槐树下,车门打开,下来个穿米色风衣的男人,手里拎着个棕色的皮箱,径直朝粮囤院走来。男人看着三十多岁,戴着副无框眼镜,气质斯文,走到门口时,对着尉迟龢笑了笑:“请问是尉迟龢先生吗?我是省农科院的,叫陈默,专门来跟您对接抗寒稻种的推广事宜。”

尉迟龢心里“咯噔”一下,刚走了个假技术员,又来个农科院的,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纸片,没急着应声:“您有工作证吗?”

陈默倒是爽快,从皮箱里拿出个绿色的证件递过来,上面的照片、公章都清清楚楚,职务栏写着“农科院作物研究所研究员”。尉迟龢接过看了半天,没看出破绽,但还是没放松警惕:“陈研究员,我们没跟省农科院联系过推广的事啊。”

“是市农业局推荐的。”陈默推了推眼镜,语气温和,“您培育的抗寒稻种,在镇上农业站的检测里,耐寒性比普通稻种高三成,我们院里很重视,想尽快纳入省重点推广项目。”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粮囤,又补充道,“对了,刚才在村口碰到李警官,她说您这里刚抓了个冒充技术员的嫌疑人,让我多注意安全,有事先跟您通个气。”

提到李警官,尉迟龢心里的戒备松了点。他侧身让陈默进院,指了指粮囤里的试验种:“陈研究员,试验种就在那,不过还没完全稳定,穗尖偶尔会出现异常的红光,刚才就亮过一次,我还没摸清原因。”

陈默听到“红光”两个字,眼神明显亮了一下,他快步走到粮囤角落,蹲下身仔细看着试验种的布袋,手指在袋口的稻穗上轻轻碰了碰:“您说的红光,是不是像这样?”他从皮箱里拿出个银色的小手电,按了下开关,手电里射出一道紫色的光,照在稻穗上——那些暗红的穗尖突然亮了起来,不是之前的红星,而是连成了一道细细的红光,像条小蛇,在稻粒上绕了一圈。

尉迟龢和周小满都看呆了。“就是这个光!”尉迟龢激动地往前凑了凑,“陈研究员,这到底是咋回事?”

陈默关掉手电,红光瞬间消失。他站起身,表情严肃了些:“尉迟先生,您可能不知道,您培育的不是普通的抗寒稻种。这种稻种的穗尖里,含有一种罕见的光敏物质,遇到紫外线或特定波长的光,就会发出红光。我们院里研究这个物质好几年了,它不仅能提高稻种的耐寒性,还能抵抗病虫害,要是推广开,能让粮食产量提高近五成。”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这种物质很稀有,外面有不少黑市势力在找,沈知微背后的人,估计就是冲着这个来的。他们藏起王婶家的粮,可能是想制造混乱,趁机偷取试验种,没想到被您识破了。”

尉迟龢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培育的稻种里,藏着这么大的秘密。他摸了摸怀里的试验种布袋,手心又传来稻粒的硬度,这次却多了份沉甸甸的责任。“这么说,以后还会有人来抢?”

陈默点了点头,从皮箱里拿出个黑色的仪器:“我带了检测仪,先给试验种做个标记,以后除了您和我,其他人碰它,仪器就会报警。另外,院里已经联系了当地派出所,会安排人在村里巡逻,确保稻种和村民的安全。”

夕阳渐渐沉了下去,把粮囤院染成了暖橙色。尉迟龢看着陈默认真检测稻种的背影,又看了看口袋里那张带符号的纸片,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平静,那些盯着试验种的势力,肯定还会再来。但他不怕,有村里人的齐心,有警察和农科院的帮忙,还有稻种里那点会亮的红光,他一定能守住云栖村的希望。

他蹲下身,再次从布袋里抓出一把稻粒,放在手心。夕阳的光洒在稻粒上,虽然没再出现红光,但他仿佛能看到那些藏在穗尖里的“小星”,正跟着风的节奏,轻轻跳动着,等着在未来的某一天,照亮整个云栖村的稻田。